天微微亮,百草便从床上爬了起来,估计着是昨晚陪着出尘走太久,所以实在太累,睡得也格外香甜。
雨已经停了,乌云却还未散去,百草简单洗漱后便走出宫殿,四处闲逛着。
其实百草已经知道了出尘的真实身份,坐拥这么大一座宫殿,所有人在他的面前都唯唯诺诺、马首是瞻的,若是自己还猜不出出尘的真实身份,那自己可真是蠢出生天了。
虽然百草心里知道出尘的身份,但是她却没有说出,毕竟身份这种东西不能完全代表一个人,百草更多是还是看出尘的个人魅力。
朝阳缓缓从山际间冒出,洒向了十一天的大地。
出尘来到百草的房间,只是敲了半天门却未见房间内有任何响动,轻轻推开房门,房间里空空的,被子也已经整理好,显然百草已经离开。
出尘低沉着声音,愠怒着问,“人呢?”
侍女们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回魔君,我们也不知。”
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侍女们,出尘越发来气,“都给我滚。”
侍女们自然是一拥而起,快速逃离出尘的视线。
出尘无奈苦笑,“竟然连离开也不同我说一声。”
回到百草的房间内,出尘重重瘫坐在椅子上,毫无生气。
因着上次匆忙的缘故,百草从未好好欣赏过十一天内的风景,这次难得来一次,又没有任何时间要赶,百草自然要将所有风景看遍。
在十天内所有的出行方式都是用飞代替,可现今在十一天内百草不能施展法术,便只能同凡人一般用脚代步,只是这一切在百草心里却是无比的新奇,脚踏实地的欣赏风景,确实也是另一种不同的感觉。
临近午时百草才缓缓回到碧波城,当出尘看到百草出现在眼前时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他以为百草应该早就已经离开了。
“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见出尘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百草突然有点不适应。
出尘听到百草熟悉的声音,却是什么话也不说,只一个劲的傻笑,开心得像个孩子一般。
百草觉得出尘简直莫名其妙,无语的说道,“疯子。”
出尘这才收敛一些,但还是掩不住的喜悦,“我还以为你离开了呢。”
百草一脸疑问,“离开?”
出尘单手靠在桌上,然后小鸡琢米式的点了点头。
“你这是巴不得我离开呢?还是舍不得我离开呢?”
出尘答道,“你猜?”
百草吃了一口饼,先填饱肚子才是最要紧的,随后道,“那便多收留我几日吧,这么好的风景,我该得看完了才行。”
出尘将面前的坚果拿到百草面前,然后浅浅笑道,“都可以,这偌大的宫殿随便你住。”
见百草应该是实在饿得不行,出尘便吩咐厨房赶紧做好饭菜拿上来,自己也顺便吃一些。
“昨天你指着天让我看,让我猜的问题我可能想出答案了。”百草看着出尘认真道。
出尘放下手中的筷子,“那你说说看,我也想知道你的答案是什么。”
百草便道,“今早我特意走了很远,然后发现除了碧波城上空有着久久未散的乌云,其他地方皆是艳阳高照,所以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昨晚你指着天空,应该就是让我看乌云对吧!”
出尘笑了笑,然后满意的点点头,“确实同你说的一样。”
“只是这乌云为何聚集在碧波城上空久久未散呢,明明其他地方都是阳光普照的。”百草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今早百草特意去了明泽湖旁,却见湖水一直朝着碧波城外蔓延,直至完全消失,所以按照出尘昨晚的说法,明泽湖作为十一天的生命之源,代表着十一天内所有有生命的东西都要依靠着明泽湖才得赖以生存。
百草来时曾经观察过,明泽湖延绵数百里,延岸都是山清水秀,只是有一点很奇怪,便是明泽湖所流过的地方都比碧波城低,起源于碧波城,却因其地理位置,流淌出的湖水根本没有回到碧波城的可能,所以这便是百草奇怪的点。
明泽湖湖水一路顺着河道往下游流淌,流得越长水量便越小,直到最后完全蒸发,作为湖水,没有了来源供给,却还依然能够不断有新水源补给,也是令人好奇。
百草特地看忘了明泽湖四周,完全没有任何的湿地雪山存在,若真要说唯一的来源补给,便是碧波城上空那片绵延数十里的乌云,因为有了乌云的存在,碧波城便会每日一到点就下雨,而雨水便成了明泽湖主要的补给水源。
“我相信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出尘坚定的眼神看着百草。
百草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所以我想知道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有能力创造出这么一片绵延数十里,遮蔽着整座碧波城的乌云,纵然是当今的天君,怕也未能如此。”
出尘闭上眼,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沉默许久,出尘缓缓睁开眼,冲百草会心一笑,“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百草静下心,认真听着出尘的诉说。
出尘将十一天的过往种种悉数说给百草听,唯一隐瞒的,便是自己真实的身份。
“所以呢,潺水和望天的孩子呢?”百草满脸期待,她期望着能知道更多。
百草不知的是,潺水和望天的孩子就坐在她的面前,同她讲着那些过往之事。
出尘浅笑,“他现在生活得很好,只是我也许久未见过他了,有缘总会再见的。”
百草松了一口气,她也不知为何,心里只觉得只要孩子还活着便好。
“所以他们真的身归混沌了吗?”百草心里觉得无比遗憾。
出尘摇摇头,然后苦涩道,“我也不知,因为我总感觉他们时刻都陪伴在我的身边,我能感觉得到。”
出尘眼神里难掩的落寞,对于父母,他心里始终还是留着最大的遗憾。
“十天一直流传着战神望天归隐的消息,只是却没想到望天上神却来到十一天,甘愿散尽修为化成这绵延数十里的乌云,庇佑着魔族子孙。”百草由衷的敬佩。
出尘望着窗外厚厚的云层,“如果可以,我只愿他们能够安好。”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为你负重前行罢了,付出的人永远都是伟大的,所以你更应该好好的守护着属于你的天下。”
百草自然的就将出尘的身份给说出,既不失礼,又更能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这也算是一种不错的表达方式。
出尘自然知道百草已经知道自己身份的事,毕竟在他看来,百草本就是个聪明的人。
两人相视一笑,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