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
“宫宴那日还要多谢长公主出言。”东方洛染颇为诚恳地感谢。
明镜坐在主位上,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淡淡道:“不过是小事而已,你........”
她转过头来,看向东方洛染的眼中复杂。
东方洛染忙道:“长公主可是有什么想要吩咐洛染的?”
“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明镜这样说道,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东方洛染好像好没见过这位高贵端庄的长公主笑,这一下竟微微有些愣神儿。
“今后不妨多来长公主府走动走动吧。”
嗯?
看着主位上那明艳端庄的女子,东方洛染眼里闪过迷惑。
“那洛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主子,我怎么觉得这长公主有几分亲近示好之意?”一出了长公主府,暗一就忍不住开口,明明上两次见这明镜长公主时,她看自家主子似乎都带了些挑剔和抵触。
难不成是这次宫宴中主子的表现让这长公主有所改观?
“不清楚,”东方洛染摇了摇头,她看向前方,“不过长公主这里,能交好就交好,不可怠慢。”
两人又坐着马车赶往慕府。
“东方洛染见过左相大人。”由着小厮引入府见到慕廖,东方洛染便先开了口。
“宁郡王真是折煞本相了,还请里面请。”慕廖生得文质彬彬,虽年过四旬,却是面皮白净,蓄着龇胡,是典型的文官样子。
东方洛染笑了笑,也不多说,只随慕廖走进正厅坐下,这才道:“左相大人前些日子送礼到王府祝贺,我今日前来,是为了回礼。”
说着,身后的暗一便呈上了礼物。
慕廖看了一眼,叫人收了下去,笑道,“宁郡王当日与祇华使臣比试的风采,本相至今想起,还是忍不住想要赞叹呐。”
东方洛染扯了扯嘴角,“侥幸罢了,洛染才学浅薄,随张大人离开东方城时,父亲还专门叮嘱过,让我不要逞强,现今只万幸当时没有出丑罢了。”
听到张大人这三个字,慕廖的目光不由闪动了几下,“郡王又何须妄自菲薄?”说完便叹了口气。
“左相大人何故叹气?”东方洛染有些好奇地问。
慕廖道:“没什么,只是听郡王提起了张大人,想到同为官一场,他却去得那样早,心中不禁生出些感慨罢了。”
同为官一场?
你亲自除掉的人都不在少数,现在会感慨一个病死的张远?东方洛染心中一声冷笑,果然,当丞相的人除了要有手段,该会演戏的时候也得会演戏。
她嘟囔道:“谁说不是呢?那张大人虽然事情颇多,不怎么招人待见,可谁想到,竟是突然发病,然后说死就死了。”
慕廖心里笑了一声,这东方洛染虽然被封了宁郡王,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说起话来还带着孩子语气。
慕廖状似惊讶,“哦?突然就死了,没发生任何事?”
“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让我进魍魉之森,所以我让精卫把他关起来了呗。”东方洛染哼了一声,说这话的时候貌似还颇洋洋自得,慕廖心里不禁说了句这病秧子当真是被东方家的人惯得嚣张。
“不过他的死可和我没什么关系,那之前经常看到他拿着什么到魍魉之森边上转,说不得就哪天偷偷进去过,然后沾染上了什么东西。”东方洛染哼了一声。
“哦?是,这样么?”慕廖缓缓道,然后他端起茶杯,轻轻品了口茶。
东方洛染只当全然没注意到他瞬间神色的变化。
又有的没的聊了几句,东方洛染便起身告辞,在慕廖的相送下出府上了马车。
“小一子,慕天青那里如何了?”马车上,东方洛染闭目沉思,手指轻敲着桌子。
暗一笑了笑,“昨天巽楼定州分部传来的消息,慕天青已经离开青州境内,去往惠州了。看样子,是沿当日我们进京的路线调查了,不过奇怪的是,那边的人汇报说,他似乎不是在查张明的死因,而是在找与张明有过接触的人。而张家的人都已经撤回,看来是打算放手了,可还要继续派人拦张家的人?”
“不用了,连同慕天青那边的人也都撤回来吧。”
“嗯,只是,慕天青那边不派人盯着没问题么?”小侍卫歪着头,眨眨可爱的杏眼,又多问了句。
“张明的事已经不会再有人过问,而我,也知道慕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东方洛染缓缓睁开了眼,声音有些冷。
暗一眨眨眼,再眨眨眼。“你是说.......”
东方洛染给了暗一一个你猜对了的表情。
“那属下这就联系东方城的分阁,让他们调查张远在东方城都与谁有过接触。”
“派云止过去吧,东方城分阁那边,还是让云止回去坐镇比较安心一些。另外告诉她,这件事了后就不必再回潞州青峰山了,从今天起,她就是麒麟阁巽楼的副阁领,让她安心在分阁待着,尽快把祇华和钧天的情报网建好。”
云止的武功虽然不够看,但经营情报的能力却毋庸置疑。
“还有,”东方洛染说着,又从马车的暗格里拿出了个匣子,取出了里面的墨玉麒麟令,“把这个给青林拿过去,传我的令,青州惠州,除慕天青重伤外,其他慕府的人便不必再留了,还有,记得伪装成天机阁的人下的手。”
东方洛染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些顽皮稚气的神情。
反正与天机阁也没结下善缘,那么不如便让他寂无痕顺带再来背个锅。
暗一听着东方洛染的话先是眼皮先是一跳,待听到最后一句,再看东方洛染那狡黠的神情,就禁不住有些无语。啧,又狠又阴险,他就说这死小孩怎么可能转了性。
暗一领命,接过令牌,闪身离开。
东方洛染则坐在马车内,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刚才与慕廖的一番对话,加之暗一的汇报,让她彻底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张明的手中,的确有某件东西,而这件东西,恐怕在他回京的路上,交给了碰面的某个人。
那么,张明为什么非要选择在出使的时候将东西交给别人呢?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这东西是他出使的时候得到的,换言之,这东西应该是他在东方城里拿到的。
怕是慕廖在东方城埋了眼线,张明借出使东方城的机会与那眼线见面,拿到了这样东西,可谁知在返京的路上,张明却被她一个迷糊草草地给杀了,导致那东西并没有到慕廖的手中,甚至,慕廖都没来得及知道该去找谁拿这件东西。
不管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但既然是从东方城里拿出来的,慕廖又这么急着想要找到,那么自然不能让他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