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娓娓道来故事，最后，他目光深远，眼中有浓烈的追忆之色，三人朝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条已经干涸的小河，只有一丝的溪水在沙漠中流淌，但过不了多久，它也就要消失在这里了。
杨柳缓缓地走过去，蹲下身子，捧起溪水中唯一的一条小鱼，它剧烈的挣扎着，无论是在哪里，是在这微微的溪水中还是杨柳手中，如果没有水，它绝对会死亡。
杨柳动了恻隐之心，将它放到自己的水袋之中，一有了水，小鱼就在水袋中快活地游了起来。
无忧本想阻拦一下，谁知道这小鱼身上有没有什么病菌，但看了看姐姐，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听完老头说完这些陈年旧事，一行人就上路了，只不过这次心情可没有刚来时那么轻松，反而是十分沉重，谁也不说话，这片天地中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和呼啸的风声。
“唔。”最后还是陈天明先打破了沉默，“咱们应该快走出沙漠了。”
这么判断不是没有道理的，很明显，这附近无论是村庄还是植被全都有大幅的增加，水井也越来越多，有好客的村民还请他们喝了口井水。
井水甘甜清冽，几乎将三人的不愉快全都扫走，要是条件允许的话，还真想洗把脸。
可这是在沙漠，一丝一毫的水都不能浪费。
.........
果然，陈天明猜对了，附近的植被一点一点的增加，又走了三五里地，几乎没有黄沙的影子了。
然而这里的环境也不比沙漠好多少，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可不是什么常温带阔叶林那般气候宜人，这应该属于热带雨林。
热带雨林的特点就很简单，湿热，多蚊虫。
好在这里终于不缺水了，三人开心的洗了把脸，精神抖擞，继续迈开大步走去。
不管是什么样的马都没法在这样崎岖的地形中行动自如，他们将马留在了那个热情的村庄，现在只能甩开大步自己。
众人都记得村民们说的，在北边，有两位阎王的踪影。
自从俩孩子跟陈天明走了开始，就别说洗澡了，就连洗个脸基本都不可能，这对于爱干净的女孩子来说真的是难以忍耐，好在杨柳经历了生离死别，没有那么矫情，倒也是一声不吭的忍受着。
陈天明也明白，但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让杨柳忍耐一下了。
姐弟俩几乎都对陈天明言听计从。
然而这边无数的小溪交错纵横，水都足够养一座城了，终于不用忍受这样的折磨了。
杨柳高兴地奔向水边，忽然想起还有两个男人与她同行，回头一看，稍微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年跟在她身后，嘴巴微微张着不知道要说什么。
杨柳轻轻地跺了跺脚，手指指着无忧：“不许偷看！”
无忧连忙点点头跑掉。
“呦，在这呢？”陈天明听到声音跟了过来，杨柳刚要解下腰带就看到陈天明过来了，连忙转过身，脸颊红扑扑的。
陈天明微微一笑：“不偷看啦，我又不是这种人。”说完，周围的风汇拢在一起，在他身上不断的盘旋，他手指一挥，一缕风就缠绕在杨柳身上，朦胧的风包裹着少女，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轮廓却看不到细致的内容。
“谢谢老师。”杨柳有些脸红。
“洗完了直接去那边找我们，我们就在下游。”陈天明指了指下游。
.......
屏气，宁息。
无忧拿着甘蔗猛啃着，果肉被他吐得满地都是，他好奇的看着全神贯注的陈天明。
陈天明拿着一根木头上面绑了石头的粗劣长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小溪，小溪里有几条丰腴的大鱼游来游去，真是让人垂涎三尺。
他全神贯注的盯着其中一条最大最肥美的鱼，猛地扎下去！
砰的一声，长矛上的石头碰到水底的石头被震得破碎。那条鱼身上猛的出现一个血洞，眼见就要被涓流冲走，陈天明的俯下身子抓住鱼，可没想到那鱼还没死，它疯狂的在陈天明手中挣扎。
陈天明握不住那滑溜溜的鱼身，一个秃噜就从他手中掉了下去，他大惊之下连忙去接，可一个不稳就掉到了水里。
陈天明在水中扑腾了好久终于拿到了那只黏糊糊的鱼，他扑腾上岸，浑身就像是落汤鸡一样，头发都拧了结。
无忧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兔崽子不许笑。”陈天明气恼的爬上来，训斥笑的开心的无忧，连忙扯开话题：“这鱼不错，去找柴火，等你姐回来就能吃了。”
“得令！”无忧抛下手中的甘蔗，一颠一颠的跑去收集柴火。
陈天明看着这孩子，不由得发自内心的一笑，随后卷席而来的风就包裹了他全身，不过一时，他身上的衣物头发全都自然风干了。
这扎鱼的技巧也是全部直接储存在他脑中的，这次要是没猜错，那么作为交换的代价应该就是在现实中捕鱼的技巧了。
很小的时候陈天明就和妈妈一起做过鱼，到那时候他太小了，笨手笨脚的割伤了手指。
那时，好像妹妹才五岁。
陈天明只能凭借着残留的一丝记忆来复刻当时的场景，第一步应该是刮鱼鳞，陈天明从背后掏出一柄小匕首，不断的刮着他手中的鱼。
咔擦咔擦的声音不绝于耳，精亮的几乎可以反光的鱼鳞一点一点的掉下来。
陈天明手中匕首很快，被洞穿的了身体的鱼很好刮，毕竟少了一个大洞。
“老师。”刚刚洗完澡的杨柳用袖子擦了擦头发，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无忧呢？”
“拾柴火去了。”陈天明倒吸一口凉气，就刚刚看杨柳那一眼，匕首划得有点狠了，他手上又割破了一个小口子，杨柳看到他手上的伤不由得大惊，连忙跑了过来，从衣服中拽出一张手绢，包裹住陈天明的伤口。
陈天明暗笑小丫头大惊小怪，但这场景也是颇为温馨，让他想起来了当年和妈妈一起做鱼时的场景。
陈天明轻轻的把杨柳的手拿开，杨柳看向伤口，惊奇的发现伤口已经不断的愈合了。
“老师！”在不远处，无忧兴冲冲的举着一把柴火跑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