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Laurel转移到新的身体中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当Leeber看着面前这具躯体“活”过来的时候,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大哥带来的躯体就像专为Laurel打造的一般,别的从类换上新身体总需要一段学习适应的时间,而当老爹刚把Laurel上传至新躯体中,没过一分钟,Laurel就挣扎着坐了起来,接着她就下了工作台,在地上走走跳跳,用手指东点西点,兴奋得根本停不下来。
Leeber凑近Bengal,悄悄地问道:“老哥,你真是从朋友那买来这个的?”
Bengal正满意的观察着Laurel,听到弟弟的问题,轻描淡写地回答:“当然,我上哪去捡这么完美的垃圾?”
Leeber还是有点不相信:“要真是买的,这东西肯定不便宜啊!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慷慨大方啦?该不会你又开始干你的老本行,抢来的?”
Bengal抬手拍了一下Leeber的后脑壳,微怒道:“你老哥我现在家大业大,需要还干那种下作的事吗?我说买来的就是买来的,你怎么那么多问题?我虽然不是那么慷慨,但对你小子什么时候吝啬过?我今天就是有钱任性!”
Leeber尴尬得嘿嘿直笑,反正东西给了Laurel,以后真的把Laurel追到手,不吃亏!
“小姑娘,你看需不需要选一套皮肤?还是就这样保留机械风格?老爹笑呵呵地问道。
Laurel犹豫着,她喜欢保留明显的从类风格,但是又拿不准阿尔苏飞希望她是什么样子,根据以前Tree的记忆,她看到了阿尔苏飞暗恋的女孩的样子。“人类皮肤,我想要像人类的皮肤。”Laurel轻声说道。
“我身上这款怎么样?”Leeber凑到她身前,撸起袖子展示他雪白的皮肤,“你看,我这皮肤虽然看起来很一般,但它可是顶级防火防电防辐射材料!用这个,防护到位!”
Laurel摇了摇头,补充道:“我只在意它的仿真程度,其余功能无所谓的。”
“老爹,那就拿那套最高级的仿人材料吧,防护性能只比Leeber身上那套差一点,但也不错。”Leeber都快感动哭了,老哥对自己是真爱啊,居然舍得为他的“女朋友”大出血。
这下Laurel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美人”了,从外表来看,她就是一个人类,在Leeber眼中,她是最美的星。
与此同时,失乐园地下深处的一个监控室内,邓元和Mud正在密切关注着这间工作室。
“那个头盔有点眼熟,不会这么巧吧?”Mud喃喃自语,一个以头盔为身的从类确实稀奇,一个能快速适应那套身体的从类更加稀奇,他立刻查询起几个月前的记录,看到了冰海旁的那个少年,以及他的头盔。
“果然是他。”
“谁?”邓元好奇地问。
“送你去小麦哲伦星云时路过了M121,在冰海边上结交了一个小友,这个头盔应该是他的,而这个从类应该是他根据我的副本改的。”
“哦?那岂不是更好行事?”
Mud笑而不语,透过监控视频静静地观察着Laurel。
阿尔苏飞依然无法联系到任何他熟悉的人,他虽然成功地让手环连接上了网络,但似乎连上的是某个局域网,并不是星际网络。在这片陌生的地带,他横冲乱撞。这片网络有着他从未听说过、见到过的信息,他像是一片干海绵,尽情地吸收着这片网络中的信息。最吸引他眼球的,莫过于一个多月前在星际战场外发生的那场楚江汉沛之战。
楚江国虽然远在仙女座星系,但是似乎与银河系的星周帝国关系不错,而银河系的汉沛国本是星周的一个小藩国,却在数月前叛出星周。此次星际战场之外的战争,实际上是楚江国军队对汉沛国部队的偷袭,而当时“飚”公司运输队刚刚在与汉沛国部队交接物资。汉沛与“飚”损失惨重,立刻奋起反击,好巧不巧刚刚有一队星周的皇室卫队路过那片星域,把当时在场的楚江、汉沛和“飚”的人全部扣下,罪名自然是星际战场外交战,审判会就是前几天。
在得知“飚”的人被扣了之后,沧浪国的综理寺鸿胪司多次公开得要求星周放归本国公民,私下也进行了不少努力。但是与沧浪一向交好的星周此次似乎有点势大欺人,对沧浪国的要求置之不理。
“飚”公司也积极联系“吴钩”,请求他们秘密救援“飚”公司员工,而让网民争吵不休的便是“吴钩”的两次失败。“吴钩”再也不是百战百胜的代名词,这让许多沧浪国公民失望无比。
阿尔苏飞注意到这样一道信息:在审判会开始之前,“飚”公司被困的所有从类和少部分人类愿意做所谓的污点证人,愿意作证说是汉沛先动的手。这种行为明显置汉沛俘虏和“飚”公司余下的那些人类俘虏于险境,也让沧浪国鸿胪司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
“也许这就是他们说叔叔叛国的原因吧。”阿尔苏飞心里想,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叔叔不是那种为了活命就愿意随意撒谎的人,还有几名人类坚持不愿做污点证人,说明情况肯定还没到万分危急的时候。况且就算是汉沛国军人的“合法域外战争罪”坐实,也不会判运输物资的“飚”公司人员多重的罪名,对于一个几乎永生的从类而言,什么是他最怕的呢?还是他根本就不是因为害怕而撒谎?阿尔苏飞想到了一个糟糕的可能,那就是“飚”公司的从类员工们被洗脑了。
任凭从类有多少优点,他们还是有缺点的,看似他们的意志比人类更不容易受外界影响,其实他们更容易被改变,也许只是代码中某个参数的改变,他们就会彻底变成另外一种性格、拥有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想法。而如果不能改回来的话,那是不是可以说,原来的那个从类已经“死去”了呢?
想到这里,阿尔苏飞害怕得浑身颤抖起来,也许叔叔就是因为这个而“叛国”了吧?也许叔叔已经“死”了,而现在那个在星周大狱中的阿拉丁,可能拥有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灵魂”。
16岁的阿尔苏飞第一次认真思考“死亡”这个话题,他摸出阿拉丁临行前送给他的“壳”,怔怔地望着它银白色的外壳,好像夜空中星星的颜色,此时,他只愿叔叔的“叛变”是另有隐情,而不是像他猜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