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那边一直在监听,那两个人给沈家打了几次电话催款,沈家那边也一直在周旋。
半个多小时后,侦查过地形,借着后面一些破旧建筑物的阻挡,聂千楚带着几个人绕到了后面,剩下的人则从另一面包抄接应。
唐凝一直跟在他后面,当她的脚踏入这家工厂,真真实实地踩在这块地上,才知道她心里其实是多么的恐惧,那些无助,怨恨,哀嚎,挣扎齐齐地压下来,将她重重包裹,逃不开,跑不掉,连呼吸都费力,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踏入死亡的坟场。
蓦然,聂千楚回过头,紧紧地抓着唐凝冰凉的小手,靠近她的右耳,轻声说道:“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斜阳下,他的身体一半浸润在阳光里,仿若闪着柔润的光泽,与那如铁的面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唐凝望着他,在那双泛着金色光泽的眼中,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的存在,就似一道打破她前世今生所有诅咒的一道光,让她温暖,让她安定。
她反握住他的手,扫了一眼四周,这些也都是聂千楚的人,她就不能让他们愣头愣脑地闯进去冒风险。
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跟你一起!”
他们避过烟囱上的人,贴着墙根钻进了厂房里,在唐凝的记忆中摸索着前进。
里面比外面暗了许多,到处都是煤灰和蜘蛛网,他们绕过砖砌的炉架,忽然传来隐隐的谩骂声!
聂千楚拉住唐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使了个眼神让一个人先过去查探,几分钟后那人带回来的消息让聂千楚的心头一震。
他微微一叹,拉着唐凝继续往前去,而那些谩骂声也随之越来越大。
绕过一个破旧的车间,穿过一个走廊,两个紧连的房屋赫然呈现在眼前,透过破败不堪的玻璃窗,有四五个人正骂骂咧咧聚在一起应该是在打着牌,另外还有几个靠在门口抽着烟。
聂千楚一行人在暗中查看着那些人的人数和武器。
而唐凝则死死地盯着另外一个房间的窗户,那上面的玻璃早已不见了去向,只剩下一个空洞洞的老式铁窗框,上面还皮耷着一个灰色的塑料皮,被风吹得哗啦啦响。
唐凝的心尖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那个空洞仿佛一个无声的魔鬼,要将她连灵魂一起吞噬!那种来自血液深处的绝望和恐惧涌上来,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和脸颊,那里……
还有那里……
不疼!
那里什么都没有!
她吞了口口水,抹一把脸,看向聂千楚,却发现他一直在盯着她,眼中尽是心疼。
“那个房间,”她用手指了指,“里面是全封闭的,但是右边的墙有一个砖砌的炉子……有点像壁炉,炉子的左侧墙壁有一个老鼠洞,连着的那边像是是一个仓库……”
唐凝断断续续地说着,聂千楚认真地听,她抓着他的手臂:“如果花些力气,可以把那个老鼠洞弄大点的,那个墙壁很松……爬进去一个人没有问题!”
她用手比划着,“从那边那条路,可以绕进仓库,但是要准确找到那个墙壁……”她看着聂千楚的有些疑惑的神色,才忽然想起来:
“如果沈莹莹在这里……我想她可能就在那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