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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回首往事

这顿寿宴一直吃到了下午三点多,六七百人陆续离开后,刘家才慢慢恢复往日的清净。

下午四点。爷爷有些醉了,所以他现在躺在房间里休息,奶奶还有老妈在指挥酒店的人陆续撤离,随便和那些离开得晚的亲戚拉拉家常。

刘绵和老爸去送人了,早上接来的爷爷的朋友两人要一一送回各自的家,因为家里的男丁里就他们两个滴酒未沾,就算是刘磁也被长辈灌了几杯酒,所以司机的重担还是落在了他们身上。

负责把借来的桌椅逐一归还给村里人的工作交给了刘磁和李安然,他们两个推着一辆小拖车,把那六十多套座椅挨家挨户根据标签送还回去。

整理内务的后勤工作落到了叶雪身上,虽然刘磁大概能猜到自己这个嫂子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千金,但他没有想到她做起到扫卫生收拾家务的工作居然那么熟练,看来老哥是捡到宝了。

一家人重新坐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已经是八点。累了一天的全部人胃口大开,午饭时剩下的一桌菜肴差点就被八个人扫光清空。

因为天色已晚,加上身心疲惫,刘磁不打算再开车返回大学城公寓,他决定今晚和李安然就留在了家里住。

“叶雪,安然就拜托你照顾一下哈,我和你刘叔叔有些累了,想早些休息了!”零零碎碎的收拾工作搞完后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赖文娟洗完澡后便把李安然托付给叶雪照顾。

“阿姨,你就放心和叔叔早些休息吧,我都在这里住过一天了,流程步骤什么的都熟,我能照顾好安然的。”叶雪对赖文娟的嘱咐很自然便应和下来。

“阿姨叔叔,晚安!”李安然一如既往地乖巧。

因为之前出外景拍戏的衣服都放在刘磁车上,李安然的换洗衣服倒是不缺,在叶雪的指导下,她很快就完成了洗漱等个人卫生工作。

刘绵的房间里,两个刚沐浴完的绝美少女穿着宽松舒适的睡衣,正面对面地坐在床上擦拭着各自的秀发。

“叶雪姐,你跟刘绵哥是怎样认识的?”李安然虽然和叶雪认识不足一天,但她和叶雪已经是亲如闺蜜,一些隐秘性的问题已经可以问出口。

“呃?刘绵呀……我是在高二时转校到二高的时候认识他的。”听到李安然的问题,叶雪先是一愣,接着在短暂的沉思中回忆起青葱岁月里那段美好的时光。

“那时候的他和现在大不一样,他为了我真的改变了很多!”叶雪嘴角微扬,在她的回忆里,刘绵的轮廓逐渐清晰,那张曾经倔强到让她也无可奈何的脸骤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我和他第一次碰面是我在转校的第二天,那天我被班上一个幼稚的男生骚扰到实在心烦,所以便请了一节课的假到教学楼楼顶上看风景,结果我就见到了他。他那时候大概是逃课到天台上的吧,毕竟他当初是我隔壁班的差等生,不学无术的名头响彻年级,当然啦,我一开始完全不认识他这个人。”

“他当时就躺在楼顶的一张由几张旧课桌搭成的床上,翘着二郎腿,左手垫在脑后,右手对着天空虚划写着字,而且嘴里还念念有词……”回忆袭来,叶雪嘴角泛起的笑更加地甜美。

“安然你知道吗,他当时自言自语的话真的好搞笑好幼稚,不过正是他的搞笑和幼稚,他给我的印象和其他男生很不一样!”

“他对着天空写了‘奋斗’两个字,之后又打了个问号,不久又打了个叉,接着胡乱地把那个叉糊掉,最后打了三个叹号!”

“他当时对着天空喃喃自语地说:老天呐,我该做什么呀,我都高二了还找不到人生目标,真的急死人啦。要奋斗吗,但为了什么奋斗……不对,奋斗的目标都在找不到喊口号有什么用……不对呀,我除了奋斗,我还有屁事可以干呀!”

“安然,你能想象到我当时的处境吗,眼前不远处有一个幼稚鬼在自言自语,而出于礼貌我必须强忍着不笑,在那一刻,我转校后产生的不良情绪居然逐渐散去了。”

“后来呢?”李安然化身好奇宝宝,他十分想知道故事的后续。

“后来我还是忍不住上前打断了他。我故作冷酷地嘲笑他,对他说:喂,你这样子和喊口号其实也没区别,图个心安还不去切切实实找一个目标去奋斗。”

“你猜他怎么说,他居然调戏我。他扭过头看着我,然后回应我:哦?你这个小妞我怎么没见过呀?长得挺不错的,莫非是暗恋绵哥我的?”

“安然你看看,他当时多嚣张多自恋,活脱脱是一个流氓痞子。而且我和他相互自我介绍后,他居然突然死皮赖脸对我说找到了奋斗的目标,那就是我!”

“那时候我觉得荒谬极了,哪有男生会这样,哪怕是一见钟情也不能如此唐突女孩子呀,所以我被吓得赶紧逃离了现场。”

“本来我以为故事到此就完结了,谁知道我自我介绍的时候泄露了班级信息,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我的班上。他开始打听我的所有信息,终日流连在我们们走廊做痴情人,搞到我差点同期他了,知道班上要好的同学告诉了我他的底子,我才知道他是个彻底的坏学生。”

“听说他高二以前成绩永远是中下,调皮捣蛋或者谈恋爱和逃课都是日常,总结起来他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坏学生。”

“后来我当面告诉过他好几回,让他远离我的生活,可他始终死缠烂打。因为他不表白也不狂追,每天只是帮我打打热水,加上经常主动替我抵挡了一些来自其他男同学的骚扰,所以久而久之我就习惯了他的存在。”

“所以你们就这样在一起了?”李安然不相信故事会发展得这么顺利,毕竟刘绵现在的形象和叶雪描述的样子相距甚远。

“当然不是,我们高三那一年都没有联系过!”说起这部分。叶雪的眼神有些暗淡,但她不后悔过去发生的一切,如果当初她不放手让刘绵去改变,相信如今的他们应该走不到一起。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吗?”果然如李安然所料,故事的转折点才刚刚来临。

“的确发生了一件大事情。就在高二下学期接近靠期末试时候,有对我表白被拒绝的男生向我的班主任举报我早恋,而这个早恋的对象是刘绵。当时不分青红皂白的两个班的班主任把我们叫到了一起当面对质,当时不管我们怎么否认,他们都觉得我们是在狡辩,因为他们经常见到刘磁流连在我的班上。”

“事情的最后结果,是我和我的班主任伤了刘绵的心。当时我的班主任说刘磁是个差生,和我纠缠不清只会让我这个优等生的成绩下滑,而且刘绵往日的表现很差,就连他的班主任也觉得他是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到最后,两位班主任逼迫我表态。”

“当时的我头脑很乱,人生中第一次被老师批评两三个小时,所以我最后也不知怎么的就对刘绵说了一句:我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既然你想把我当做奋斗目标,那么在你完成奋斗,有资格出现在我面前时,你再来见过吧,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

说到这里,叶雪有些哽咽,她不知道当年她是如何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的,现在回想起来,这种表述方式足以击溃一个骄傲少年的自尊心,使其永远坠落在黑暗里。刘绵能承受住这样的话,想必当时已是遍体鳞伤吧。

“后来呢,刘绵哥怎么说?”李安然没有想到,今日见到笑嘻嘻的刘绵哥,曾经承受过如此深的伤害,果然,所有人的乐观都是因为经历过哀愁。

“他说:我知道了,请你等着我的再次出现!”

“那天以后,他便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没有人再为我打热水,没有人再替我驱逐骚扰,我的生活恢复到我曾经想要的平静中,但我却失去了当初怀有的内心真正的平静。”

“所以后来你们两个人的高三是怎么过的?”既然故事是happy ending,那发展到现在绝对是未完待续,李安然想继续探寻故事的走向。

“因为文理科不同,我和他在高三整整一个学年里,真的没有刻意见过面,就算是平时偶尔在路上碰见了,也只是简单地点头问好,生疏得像是一对陌生人。”

“后来我通过同学的多方打探,才知道他变得不一样了。他终日里起早贪黑心无旁骛,从理科七百多名一路前进,终于在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试里,考到了前五十名。安然你知道吗,从我说出那番绝情的话到他考到前五十名,他只用了三百天的时间,但这三百天里他把自己逼成了另一个自己。”

“每一次模拟考的成绩公布时,我都会去排行榜查看他的情况,他就这么一路进步,每一个脚印都清晰得印在我的心头,每一回都给我欣喜。说真的,我不清楚他那些日子是怎么过的,但可以想象的是,他顶着冷嘲热讽从三百分爬到六百分这个过程中,吃过的苦头绝非常人能忍受的。”

“好在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高考结束那晚,他跟我表白了,虽然他来得很迟,在他之前站在我面前的男生已经有好几个,但我始终坚信,我要等的人就是他。”

“说来也搞笑,这个呆子当初的表白计划还是磁仔给他敲定的,就连表白礼物都是磁仔白天时给他的。他给了我一个音乐播放器,里面有一首歌的MV, MV里面的照片墙用的是他的个人照还有他写给我的情书,而这首歌是当时还没有上线的《追光者》。”

“他还写了一张小卡片:你是我年少时的欢喜,倒过来念也是!哈哈,当时我觉得又浪漫又肉麻,但说真的很感动,所以就这样我们在一起了。”

“啊~~~好浪漫好幸福呀叶雪姐,想不到你和绵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我太羡慕了……”李安然的少女心已经融化,她眼眸里闪烁的向往之光就很好地说明这一点。

“哈哈,这你就羡慕了?我看你和磁仔挺好的,我可告诉你,磁仔是我的偶像,你要好好对他!”扯掉包住湿头发的毛巾,叶雪用手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一脸笑意地告诫李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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