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涟漪猛然坐直了身子看着她的眼中带着错愕。
“只有我才能帮你。”傅鸾歌微微一笑。
她伸手理了理衣摆,不再看谢涟漪,目光重新落在戏台上,神色中略显陶醉仿佛沉迷其中,面纱之下的嘴边却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谢涟漪低下头,一双手绞动着绣帕,心中按耐不住的惊喜。
她对太子深情是真,可宁安姑母不在了谢府早已不复当年的门楣光耀,陛下是不可能赐婚她与太子的。
傅鸾歌是陛下最喜爱的昭明公主,太子殿下最疼的皇妹,如若是她或许还有机会?
“鸾儿说的可当真?”
没有得到回应,她明白傅鸾歌是在等自己的答案,终究是坚定了目光:“我想做太子妃。”
她微微侧目看见谢玲珑正伏在珠帘边的椅上看戏,并未注意她们,不禁松了一口气,抬起头却对上了傅鸾歌的双眼。
不知为何她是有些怕傅鸾歌的,特别是那双妩媚幽暗的眸子。
“我既然说出口,自然会做到。”
有了她这番话,谢涟漪不由得心中安慰许多。
“这琴公子的曲儿真是一绝!”许是下边散了场,谢玲珑意味未尽道。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起,谢涟漪轻声问道:“何事?”
门被推开,檀香领着方才引路的店家走进屋内。
“这位店家有事找。”
他径直走向傅鸾歌跟前,恭敬道:“这位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你家公子是谁?”谢玲珑疑惑道。
“江南第一角儿琴公子,琴叔云。”店家应到。
“这么说这拾色居是琴公子的?”她惊讶道。
“正是。”
谢玲珑看向长姐,她们带傅鸾歌来的拾色居,如今怎么能让她一人去见那位琴公子,若是有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
她开口轻声问着:“我们可以一同前去吗?”
“我家公子只说请这位姑娘一人前去。”
谢涟漪自然知道谢玲珑的用意,面露难色。
那店家看向傅鸾歌,只见她面带笑意,红唇轻启柔声道:“无碍,表姐在这雅间等我便是,檀香随我去就是了。”
说罢她对着店家微微一笑媚眼如丝,将那店家看的便是一愣。
跟着店家来到一个天字号宽敞别致的雅间内,屋子中央的桌边,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正品着手中香茶。
那店家将门从内向外带上便退出了屋外,檀香紧了紧神色,一脸戒备。
傅鸾歌打量着桌边的男子,这位便是琴公子了,方才隔着珠帘画着浓妆并未看得清楚,此刻坐在她面前的男子神色淡然温润如玉。
“姑娘请坐。”
琴叔云将茶斟满递到她的眼前。
傅鸾歌没有伸手:“我与公子并不相识。”言下之意,她与琴叔云不认识,为什么将自己请来这里。
“姑娘的眼睛生得好美。”
“不知面纱之下又是何等绝丽。”
琴叔云也不恼,只是缓缓地将手中茶盏放在桌上,伸手理了理衣摆,眼中噙着笑意。
“公子若只为说这些,那便告辞了。”说罢她准备起身离开。
“姑娘。”
傅鸾歌的步子微微一顿。
琴叔云笑道:“金鸾凤羽,皖月如歌。”他抿了一口手中香茶,“鸾歌一名用来形容姑娘实为不过。”
她回过头看着他,眼中已经染上几分冷意:“公子认错人了。”
她确信从未见过眼前之人。
“我曾见过你的母妃,你这双眼睛与她生的真像。”他轻声感叹着。
“你看着不过与我一般大,如何见过我母妃?”傅鸾歌显然不信。
琴叔云只是淡然一笑:“谢贵妃曾是这北陵天下最美之人。”他盯着傅鸾歌,敛澈的眸子清秀明亮,“公主过之而无不及。”
傅鸾歌已经重新坐回了桌边,同他四目相对,慢慢地揭下面纱,露出一张楚楚动人的面容,嘴边淡淡勾起。
“不过一眼,公子便认了出来,当真是好眼力。”她捻起茶杯放在鼻下,一阵清醇的香气便钻入鼻中,浅酌一口回香甘甜。
“不过公子请我来此,不只为了揭穿身份吧。”
琴叔云朗声笑道:“公主聪明,在下请公主来此自然所谓他事。”
“公子请讲吧。”
“在下曾蒙受贵妃恩惠,当年贵妃留给在下一方玉珏,既然有缘再见故人之女,那在下便将这玉珏交还给公主吧。”琴叔云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珏,这是一块天然血玉,上边镶嵌着鎏金的云纹,将它放在傅鸾歌的眼前。
傅鸾歌与檀香目光交汇,皆是疑惑。
“既然母妃给你,又何必还回来?”
“完璧归赵,贵妃娘娘的玉珏自然是要还给公主的,这也算得上是贵妃遗物,还望公主收回。”
傅鸾歌接过玉珏握在手中,只觉得一阵暖意,都说以人养玉,这血玉的温润只怕是琴叔云将它待在身边许久。
“当年若非贵妃救济,就不会有如今的拾色居和琴公子,公主若日后再来,在下定厚礼相待。”琴叔云拱手行礼,眼中皆是真诚。
“公子不必如此,表姐还在等我,就先告辞了。”傅鸾歌微微笑道。
檀香连忙迎了上去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踏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