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听闻吏部尚书段远新纳了一房妾室,这妾室名唤玉蝶,曾是这拾色居里的姑娘被段尚书赎了身。”
“谁知这妾室竟然将段府内的大小事宜尽数传给了拾色居中之人,公子觉得巧不巧?”
说罢,她的目光停留在一直站在琴叔云身后的阿宵身上。
阿宵上前一步试图用凶狠的目光震慑她,却发现无论如何她都不惊不乱带着盈盈笑意,仿若一拳头打在棉絮之上那般无力。
琴叔云收起了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模样,神色变换几分。
“公主果然如所想的一般聪慧。”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阿宵,又重新展开笑颜轻声道:“只是太过聪明也并非好事。”
傅鸾歌摇摇头,抬手将茶盏送至嘴边一饮而尽。
“本宫不是来揭发公子的,本宫是来与公子做个买卖的。”
对上琴叔云略带警惕和怀疑的目光,傅鸾歌用指尖沾水在桌上写下了一个名字。
看着桌上未干的水迹,琴叔云眸光微闪。
“本宫相信此事对琴公子来说不过轻而易举。”
琴叔云抬起头看着她面露无奈:“公主怎么就相信我愿意做这桩买卖?”
傅鸾歌将玉蝴蝶向他推了推,话语中带着些许不容置疑的意味:“这笔买卖公子不亏,三日后,本宫希望能听到想要的消息。”
琴叔云知道自己这是被傅鸾歌捏住把柄了,若是旁人他自然不会在乎,直接让阿宵处理了便好,可傅鸾歌是一国公主,那里是能随便处置的。
她若是将此事声张,那拾色居在京城里便绝无生存的可能了。
只是想起她方才留下的名字,琴叔云脑仁有些隐隐作痛,这哪里是轻而易举的事,她说的倒是轻松。
琴叔云略带疲惫的目光落在阿宵眼中,他不由得也轻叹于傅鸾歌的聪慧过人。
区区一个玉蝶着人除去便是,可拾色居却不能舍弃,傅鸾歌正是看中这一点,才敢来要挟。
“此外,本宫还想见见舒兰姑娘。”
琴叔云听闻只是眉心一皱,便冲着阿宵摆摆手。
很快便看见阿宵带着一个玉面粉黛的女子步入屋内。
一身藕荷色对襟长裙温婉动人,生得一双杏花眼眉目间满是娇柔,楚楚惹人怜爱。
“奴家舒兰见过琴公子。”
舒兰问过好,这才发现屋内还坐着一个女子,目光带着些许疑惑。
“这位是……”宣阳帝琴叔云看向傅鸾歌。
“昭歌。”
舒兰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很是甜美娇俏:“见过昭歌姑娘。”
傅鸾歌看着眼前的舒兰姑娘,想起方才她进门时看向琴叔云满面娇羞低头浅笑的模样,瞧着心中几分了然。
舒兰也在打量着她,身为秦楼楚馆如今最为追捧的头牌,她向来卖艺不卖身,尽管如此因着身价不低妈妈待她极好吃穿用度那都是不低于高门小姐的。
几时不是那些男儿郎花重金要听她一曲儿见上一眼的,性子自然也高傲些。
见傅鸾歌与琴叔云这般熟稔心中有几分烦闷。
“既然琴公子佳人有约,那还唤奴家前来做甚?”
傅鸾歌仿若未闻,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倒茶饮茶。
不难听出舒兰话语中隐隐约约透着的几分酸意。
琴叔云轻咳一声,示意舒兰收敛几分性子。
“请你来的是昭歌姑娘。”
这舒兰姑娘在京中的熟客众多,平日里耳濡目染的不少,青楼也有青楼的一套规矩,那些个官场上的老爷也不怕在她面前透露什么。
久而久之,这官场上的事儿和府宅的阴私她倒比谁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