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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美琴!”窗外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暴雨已经褪去,学校的操场还有道路上积水不少,有的地方甚至需要拖鞋淌过去。往日早已背着书包离去的林美琴,今日却坐在凳子上,望着学校外的操场发呆,完全没有意识到呼喊声已经靠近。班级里的同学们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就连身后的黄强明也悠悠的背着书包回家去了。

“美琴”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轻轻的落在美琴肩膀上。她本能的向桌前倾斜,好挣脱肩上的那只手,又瞪大了双眼,不由得叫出了声:“肖宇,你怎么来了?”

“和你一起回家啊!”他直接拉开临旁的椅子,坐下说道“我昨晚刚搬过去的,一开门,就看见你和我爸了。……”

他不住的说着,如同一个人的脱口秀,总在不经意间突然兴奋起来,他不住的描述着小区的风景如何迷人,描述着到校的距离近到超乎想象,描述着与她再次成为邻居的喜悦。然而这一切,美琴似乎并没有在听。她紧紧的握着张贺送过来的药,不时的望着窗外。

“你在听我讲话吗?”肖宇用手掌在她面前滑动。试图唤醒正在发愣的她。以她对张贺三年的同学的了解,这个点他早该来了。

然而,这时出现在窗外的却是另一个身影。他似乎看出了美琴脸上的烦闷。站在窗外不久,就急冲冲的靠近她,左手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直往外走。愣在原地的肖宇竟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待到他从事件中醒来时,他才发出那句“美琴,我爸邀请你和叔叔阿姨来我家吃饭。”无奈之下,他只好嘴里嘟哝着,拖着步子走出教室。

一缕阳光透过渐渐散去的乌云,直扫大地,雨后空气夹着新发树芽和地表冲洗出树根的味道弥漫在学校四处。奔跑中的美琴似乎也被这如草药味的清晰的味道治愈了,早已忘却了膝盖上的疼痛,随着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奔跑起来。

“你快松手!”美琴小声的叫着,双颊被阳光照得越发通红。

听到她这样说着,他立马松了手,站在原地。此刻他们已经跑到了校自行车棚内,稀稀疏疏的摆放着七八辆自行车。

“黄强明,你……拉我到这里……做什么?”她小声的问着,低头看着手里紧握的药瓶。

“你不受伤了嘛,我载你回家啊。”阳光透过车棚斑驳的破洞印在他的咧着嘴憨笑的脸上。松开的手不停的挠着头。就连双脚也忽然不知道如何站立了,只得摩擦着地面,发出“哧哧”的响声来。

“可是……我和……张贺约了……”没等她说完,他急着补充道,“张贺,我知道,我们一个篮球队的。他突然有事来不了了。让我来载你。”

“真的吗?”她瞪大了双眼,扫了一眼车棚外。她抓紧着药瓶,下意识的转移着话题“那这个怎么办?”她指着手里的药瓶说。

“我替你转交吧!”他一把抓住药瓶揣进了口袋。顺溜的拿着钥匙开了车锁。

“这车是你的吗?”她望着他熟悉的动作猜测着。

“是的。”

“你不是经常走路吗?”

听到她这么一问,他佯装清嗓子,手背顶在鼻尖,暗暗的笑着说到。“我妈预感今天会有一场大暴雨,怕我错过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她不解的重复着这句话。对于书本之外的事情,她从来都是不擅长的。

“我以为,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他的声音是那般具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以至于,她听着他说话,却无法解读字面的意思。

“好啦!林美琴女士,请上车吧!”他握着车把手,一腿跨过车踩着脚踏板,一脚踩在地上。看着她说到“你可以告诉我你家在哪里吗?”

“海园小区。”她坐上车后座,双手抓着后座。

“这么近?”他不由得叫出了声。方后又笑出了声。“那你还迟到!”

听到他这么说着,她竟又坠入了另一个意识空间。

发现对方没有回应,只好慢悠悠的踩着脚踏板,穿过学校的积水坑。在通过分叉路口的斜坡后,他忽然双手紧握车把往海园小区相反的路上蹬去。

这条路,每一天,他都在走。初夏路旁的矮牵牛盛开得格外艳丽。这小小的生灵,虽然不起眼,但是在集体开花的展现下,表现最佳。绵延数里的矮牵牛在道路两旁开着,大红的,深紫的,白色的,争相斗艳仿佛在等待着热爱它们的人来欣赏。连续几天的暴雨冲刷下,它们并没有被打败,反而盛开的更加灿烂。

前一秒还在惊讶着突然改到的林美琴,被这壮观的景象震惊到。昨晚种种惊恐的回忆,竟被这种看似娇弱的生灵冲淡。

渐渐的,车停了下来。已经完全被美景吸引的她,站立在人行道旁,望出了神。

“美吧!”他看着她的眼神,得意的咧着嘴微笑着。无数次,他都没能鼓起勇气和眼前的她发出邀请。害怕拒绝,更害怕对方可能不会喜欢这廉价的花。如果不是张贺的到来,他或许还不知道自己能匹配出这样的勇气。虽然他和张贺是一个队的,但是他从来不知道,张贺居然认识林美琴,更不知道,他居然暗暗喜欢她三年。也就是放学时,在张贺到达教室之前,他将他拦下,问下了这许多,才发觉自己的内心,早已追随那日相遇的眼神留在了她身上,无法移开。

夏日的夕阳也格外刺眼,她身上的汗水也随着发际线滑落在两颊。即便如此,林美琴却依旧沉迷在景色中,忘我的观赏着。

黄强明见她如此痴迷,竟也不忍心打扰。只好站在她身后,撑起了随身携带的雨伞。伞下的风轻柔的吹着,温度开始略略下降。终于觉知到身后的她,转身向他微微的笑着,说“谢谢你。真的很美。我从来没有留意过周围的一切,谢谢你让我遇见了它们。他们真的很美!”

“你喜欢就好。”泛红的脸上透着些许傻气,反倒说不上别的话了。说着又坐上了自行车,示意她坐下。“现在我带你回家吧,不然你家的菜都凉了”。

自行车的轮子开始飞速转动起来……

“我到了,谢谢你”。她捂着背包,向他道谢后转身而去。望着她上了电梯,他才登上车离开。小区内时不时传来的鸟叫声,望着整理羽毛的小鸟,他更加用力的蹬起了车,飞奔回家。

独自乘坐电梯的林美琴,带着整理好的心情。开了门。然而,出现在眼前的一切,让她刚松开的神经又再一次旋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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