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烛蓝瞧着气派的“丹朱神邸”,作势要直接进去。小姤瞧她这大摇大摆的架势,忙一把拉住她:“小九,你打算就这样进去?”
想要直接闯进去的烛蓝反应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倒是忘了。瞧这府邸气派的样子,我还以为是自家的地头呢。”
说完,她使了一个咒术,顺手也把小姤给隐身了。“走吧。”再次大摇大摆地,烛蓝在前,一马当先地向大门走去。看烛蓝嚣张的样子,小姤无奈地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碰到缚龙索时,烛蓝叫一声“不好”,便迅速一个转身逃到空中,这次她反应够快,一边逃一边祭出回烟,把试图想要捆住她的一条缚龙索连腰砍断。小姤第一次见烛蓝如此慌张,他很是担心,加速追上她后,看着站在云头气喘吁吁但是安然无恙的烛蓝,一颗心算是落了地。
他走上前,神色慢慢沉淀下来,问道:“小九,有没有受伤?”烛蓝摇摇头,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然而表情还是有些沉重。烛蓝对着小姤,第一次用万分严肃的语气道:“小姤,我们有麻烦了。”说完,不待小姤发问,便眼神示意他跟自己来。
站在云层,小姤也瞧见了阔派的“丹朱神邸”上,有一层一层的金色绳索。那绳索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所以小姤有些疑惑,好看的眉头皱在了一起。烛蓝瞥见了他的样子,道:“这是缚龙索。据说是远古那个混蛋……一个远古上神,闲来无聊,为驯服龙族而制成的。对于我烛龙一族来说,只要被其捆住,就很难自行挣脱开。”小姤听了烛蓝的话,觉得眼前这绳索更是熟悉,然而依旧是想不起来,索作罢,还是好好想想如何进去。
“我非龙族,大概可以进去?”
面对小姤的发问,烛蓝摇摇头,道:“不可。神魔大战后,龙凤二族便成了法力最为高强的神族。因为对神界的直接地位,导致原本只是为了对付龙族的缚龙索,也有了伤害其他神仙的能力。若是能力不够的散仙、地仙,这缚龙索是可以夺取他们一身修为的。所以,当时为怕这缚龙索被恶人利用,天界曾派守官把散落在外的缚龙索一一收集回去。”
“这‘丹朱神邸’的缚龙索,少说也有十几根。一介凡人,如何会有这些?”
烛蓝面对着被缚龙索层层护住的“丹朱神邸”,心中也甚是疑惑。一个凡人,怎会有如此大手笔的阵仗?难不成是天庭里的下凡历劫了?想到这,她把目光转向小姤,正巧小姤也有此想法,两人不谋而合。
“小姤,我们先把平阳的土地公找出来,查查到底是哪位神仙有这样的架势。”
二
丹朱神邸的正房。
房间摆满了三足金乌的装饰物。屋内用金光粉渗过,原本应该是金灿灿的房间,因为被厚厚的帘子挡住了阳光,在烛光的装饰下呈现一种诡异的色彩。
房间正东处置一个金丝楠木的榻,有着行云流水的镂刻,其上都是栩栩如生的三足金乌。榻上有个男子。他一手拄额头,一手提着一棵瑶草,正目不转睛地瞧着那棵瑶草。他的脸棱角分明,五官很是端正,只是那唇长得厚且色很深。原本看这长相应该是满满阳刚之气的人,气质上却很是阴郁。他的头发也不似常人,微微蜷曲,发色非纯正的黑而是深棕,更让他看起来阴鸷而邪气。
缚龙索受到的袭击忽而传来,让他从长久的注视中分神。
突然他笑了,笑得很是邪气,道:“有好戏来了。”向着门外低低说了一声“进来”,那装饰华贵的门轻轻打开,一个人进来便扑倒在他脚底对他行礼。
“把咒术下了。”丹朱的声音低沉且又带些沧桑。
地下那伏在地上的人回道:“是,公子。”声音听起来甚是阴柔。
三
“流年不利。”小姤对着烛蓝一本正经地说道,手里的筷子却没停下。面前的烛蓝一手抓一鸡腿,正大快朵颐。
已经是迫近黄昏,然而两仙连土地公的影子都没找到。
听到小姤的对白昼之事的评价,她无比赞成,然而这食物实在是太鲜美可口,她抽不出回答小姤,便随随便便地点了下头。小姤瞧烛蓝的样子,知道今日她实在是饿了,于是继续不停地往烛蓝盘里夹各种食物。
终于,酒足饭饱,烛蓝一边轻轻擦拭手帕,一边道:“这平阳吧,因当年我外祖母与轩辕帝之间的争执,曾禁止我女娲血脉入内的。以往我破戒进来,从就没想过扩大声势。那土地公我更是甚少去拜访的。可今日有心拜访了,这土地公却失踪了一般,就连城隍爷也寻不到踪迹,也太过邪门了。小姤,你说对吧?”
小姤一直在仔细瞧着烛蓝,现下瞳孔却有些失神。烛蓝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伸出五指在小姤面前晃了晃。小姤反应过来,道:“你说什么?”烛蓝角一撇,语气不是很友善,道:“我问你是不是很邪门。”“对,邪门。”这次他回的倒是挺快。
烛蓝看出小姤的不经心,也不多做追究,正事要紧,她起身,招呼小二结账。结完账,两人便速速离开,再次向“丹朱神邸”出发。
四
跟在男童身后,涂山穗穗的好奇欲简直爆棚,从来说话都是无所顾忌的她终于忍不住了。她快步上前,在腓腓即将离开后庭时叫住了他,道:“前辈,我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她的声音很低,显然生怕自己有所冒犯。
“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就不讲,废话这么多,赶紧走。”腓腓没什么好气地回她。刚要起飞,自己的发髻却被人扯住,他回过头来,见是涂山穗穗,一股怒火刚要发作,眼前的女子却突然闭上双眼,一副赴死的神态,大声喊道:“真的是前辈吗?为什么却是孩童的样貌?”涂山穗穗说完,却迟迟得不到回答。她慢慢张开双眼,看到腓腓震惊的表情。
“你质疑我?”腓腓是声音有些颤抖,一双眼睛有些含泪。
“不是不是这样的,”涂山穗穗慌慌张张不知作何解释,“我只是好奇,为何你的相貌……我只有四百岁,但已经是……”越说越乱,她索闭上。
那边对于腓腓却是戳心窝子的打击。他噙着泪,用稚嫩的童音尖锐地喊道:“我不是什么孩童!给你看,我不是孩童!”说着身形巨变。
待涂山穗穗反应过来,一个少年完整地站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