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起来。除了炸掉月亮外,更多的组织也开始遭到打击并失去联系。陈元接到了上级的指示,让他联系失散的同志,重新组织新的小团体,然后响应其他团体,一起在高加索南部发起一场武力gem。这帮人铁了心要搞事情,我可来的真是时候,一来就被拖下水,这下子感觉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左手是个很奇怪的角色,她并不是组织的领导者,但是级别显然要比陈元更高,因为她从来不向陈元汇报,陈元也没有给她下达过任何命令。她有任务在身,这点陈元也是知道的,但从不过问。丽萨和怀特也加入到了陈元的队伍里,他们整天四处寻找那些失散的同志,然后将玛格丽特的农场作为据点,每隔三天就在那里碰头。左手却带着我离开了怀特家。
我们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里。工厂里到处都是灰尘,阴暗角落里还散发着恶臭,还有一些破烂的工作台和生锈的机械臂摆在那里。这以前应该是某个芯片加工厂什么的。整个厂区在地下城的2到5层,每层有4排厂房。左手带着我到地下城3层。在一间厂房的墙壁上,我看见了一副非常神奇的画。我无法准确的描述出那画上究竟画了一些什么东西,但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受,我能感受到温暖的爱,还有很强烈的悲伤。那是一个充满了阳光的世界,也是一个无比孤独的世界。我仿佛置身于这个世界里,呼吸和心跳是那么清晰。整个世界没有重力,整个身体漂浮在空中,一些回忆缓缓的涌上心头。我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都在此刻涌现了……
不久后,左手叫醒了我。
我甚至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了还是怎么了。她说我是被催眠了,被这画催眠了。我以后的工作就是学习这幅画,然后画出更多的东西来。
我很惊讶,难道这就是她说我可能用得着的地方?我失业的那天,我用机油乱七八糟的画过一幅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究竟画的是什么东西。后来我在我的档案上看到了擅长绘画的描述。后来我也找到了一份好的工作,但工作不久后,我就被控谋杀,并最终流放至此。我不敢想象这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联系。
“这是事先就为我安排好的么?”我问到。
“是的。”
她语气平缓冷静,像一根锋利的冰柱一样扎进我心里,我甚至有些窒息,继续问她:“那我真的谋杀了谁吗?”
“这我怎么知道?”她回答到。
这个回答让我很失望,我说:“那我是怎么被送到这里来的?这一切都是你们安排好的吧?”
“这我真不知道。”左手说。
“你刚才不是说是么?你知道这些都是安排好的。”我又问她。
“可这并不是我安排的啊。你这样的人可是宝啊,很多人都在找你们。有一天我发现新来的一批人员的档案中,有一个人的档案上标明了他有绘画的能力,这很普通,谁还不会画个画啊,而论专业的话,很多从事美术设计之类的人员都会有这样的能力,但偏偏你的被额外标注出来了。一个人被额外标注有一项普通能力,这肯定有问题。上面说你是个谋杀犯,刚好我之前遇见过你,对此我表示怀疑。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就是个可怜而又无助的白--痴,杀人?要么是激情犯罪,要么,你有某些特质,被刻意安排送到了月球上来。你要知道,月球上现在来了很多有特质的人。所以我想你可能就是后者,而且也是我要找的人。后来我查阅了你更多的资料,对此我深信不疑。”左手说。
“为什么深信不疑,你为什么要找我这样的人?”我问。
“你还记得你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么?你们在新东京的时候。”她说。
我非常惊讶,这些资料只会保存在zfu的公共服务器上,从没对外开放,她怎么就这么轻松的知道了?我战战兢兢的说:“我当然记得,我在那里接受了小学教育。”
“你们一共有4个人是吧?”她说。
“是的,后来只有三个了,有一个人失踪了。”我说,“失踪的那个人对我而言,一直是某种很模糊的存在。我清楚的记得其他两个孩子,但对于那个孩子的画面,真的太模糊了。”
“我起初很奇怪,因为只能找到与你相关的两个孩子的档案。但在某分登记名录上,我发现那里曾经有登记为4人的记录。但是很奇怪,对于第4个人,没有任何线索。”她说。
“我只记得他和我们的体育老师一起消失了。”我说。
“消失了应该也有相关信息的。比如人口失踪案件备案什么的,对吧。可他完全没有,就像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她说。
“那这究竟说明个什么问题呢?”我很不耐烦的问到。
“这是一个赤luoluo的疑点。而这事就发生在你身边,所以我想,你也许跟他一样,充满了各种疑点。”
“是啊,确实我对这一切都比较疑惑。”我说。
“这幅画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差点被催眠。这让我想起了我在地球上的一件事。”她说,“那是32年前的事情了。”
“32年前?”我无比惊讶。
“是的,那时候我46岁。”她说。
听到这里,我心里又是一阵抽蓄。难道我真是在做梦吗?这一切都是假的吗?这个年轻的女人跟我说她32年前46岁,她是个妖怪吗?我知道很多人可以活很久,但即使如此,他们也抵挡不了岁月的侵蚀,总是会有衰老的痕迹的,比如世界纪录上那个前几年死掉的人,他活了178岁,但他78岁的时候,显然已经很老了。但也可能我眼前这个女人,正在创造新的世界纪录。然而此刻我最关心的还是关于我的问题,我继续朝这位年轻的老奶奶问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这和我还有我的那个小学同学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