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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一课

早上七点半,李风邃被路不滓喊醒。

“李风邃,该起床了。”

李风邃揉了揉眼睛,爬了起来,在床上坐着。

路不滓已经刷完牙了,正在洗脸。他擦了一把脸,说:“别在床上坐着呀,八点半就上课了,还要吃早饭呢。”

李风邃感觉自己浑身肌肉酸痛得不行。也是,这几日实在是累了,加上没有好好休息。有时候就是会这样,长期保持紧张的身体一瞬间松懈下来就会感觉特别劳累。路不滓则看急了,催促道:“快点呀。”

李风邃硬拖着自己的身体,从床上爬了下来。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极差的脸色,叹了口气,说:“出师不利呀。”

路不滓笑着说:“不是都过去了嘛。”

李风邃想了想也是,这才打起精神洗漱,还洗了个头,把头发搭理整齐。又照了照镜子,看上去比刚才好多了。

李风邃从柜子里拿出昨天收拾好的披风,正要穿上,路不滓拦住了他,说:“平时不用穿啊。”

李风邃则说:“我想穿上试试。”

路不滓无语,说:“随你吧。”

李风邃想了想,还是把披风收进了柜子里。

……………………

等李风邃穿戴整齐,路不滓看了看表,已经七点五十了。他说:“走,先去吃个早饭。”

李风邃表示自己一点胃口都没有,路不滓则坚持要带他去吃,还强调说早饭不吃对身体不好。李风邃叹了一口气:“你是哪来的贤妻良母啊……”路不滓也不理他,只是反复和他说自己的那一套理论。

等到路不滓出了秋添苑大门,早晨略带水汽的微凉空气扑面一吹,啧,刚才还在嘴硬的李风邃瞬间就感觉自己有点饿了。

路上的学生已经很多了,大多是急匆匆的,抱着一两本书走得飞快。李风邃和路不滓倒是不急不慢,脚步迈得比淑女还小,好像生怕踩到了地砖缝里的花花草草。

等到到了食堂,已经八点了。食堂早上提供面包、煎蛋、粥类和牛奶。

李风邃不住地抱怨想吃包子和面条。路不滓告诉他早上如果摄取大量的碳水化合物会发困的。李风邃可不管这些,他买了一个夹了香肠的面包和煎蛋。

路不滓则是端了一碗粥和一杯牛奶,慢悠悠地喝着——看似慢悠悠,很快却见了底。李风邃打趣他:“你这上午厕所不知道要跑多少趟。”

说实话塞林皮亚的早餐真的说不上好吃,但是也没有到难以下咽的程度。主要是贵在便宜和量大。

他俩解决了早餐,出了食堂。

李风邃说:“我得朝右走。”路不滓下巴朝左边抬了一下,酷得不行,示意自己该朝左边走。

李风邃说了一句:“中午要一起吃饭吗?”路不滓回:“看情况吧,遇到就一起呗,没遇到就算了。”

李风邃点了点头,朝右边走去。路不滓也朝左边迈开步伐。

……………………

李风邃站在屠龙学院门前,看着那上锁的大红门一筹莫展。这什维塔,昨天也没告诉他该怎么进。李风邃在外面站了半天,一看手表已经八点四十了,急得要死,可是也没办法。

这是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哎呀,你已经到了呀!”

李风邃回头一看,不是什维塔是谁!他依旧穿着那套落伍的礼服,一手拿个面包一手拿个牛奶,正在边走边吃呢!

李风邃也不知道是气是笑,他说:“什维塔先生,您昨天可是叫我八点半到啊!”

什维塔拍了拍脑门:“有这事吗?哎呀,我刚才出去吃了个早饭……”

李风邃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出了开门的位置。什维塔两口把早餐塞完,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又是鼓捣了半天,把门弄开了。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递给了李风邃:“这是屠龙学院的钥匙,以后你来就直接开门吧。”

李风邃收好,和宿舍钥匙系在了一起,又问:“不需要什么口诀吗?”

什维塔一愣:“什么口诀?”

李风邃耸了耸肩:“开门口诀啊!我看你每次开门都要鼓捣半天,是在说什么咒语吧!”

什维塔笑了:“傻子,你看我开门时候嘴动了吗?我鼓捣半天那是因为锁上锈了!”

李风邃腹诽:你之前开那个盒子的时候念咒语时嘴也没动啊!

李风邃说:“你把钥匙给我,你就不怕我晚上溜进来玩啊。”

什维塔好像是见了个怪胎,乜斜着眼睛说:“第一次听见人说晚上溜到学院里玩的,咋了,你要画黑板报啊?而且我晚上就住在这里,你晚上过来和我作伴也行!”

李风邃:“……”

什维塔领着李风邃经过那小院,来到了里面正数第三件教室。他推了推门,从门框上掉下来一堆墙皮。进了教室,发现里面满是灰尘。课桌约摸着有四十张,上面灰尘太多了,已经盖住了其原有的颜色;墙角结满了蜘蛛网,可是上面却没有蜘蛛……大概是被饿走了吧;黑板倒是看起来很新,只是下面的粉笔槽里也全是灰尘。

李风邃捂住口鼻,这里面灰尘实在是太重了。什维塔也掏出手帕捂住口鼻。

李风邃实在是受不了了,朝外面指了指,表示自己先出去了,什维塔也跟了出去。

李风邃说:“什维塔先生,咱们不会还得先打扫这个教室吧!”

什维塔下巴抬得老高,说:“哼,看我露一手给你看看。”

什维塔走了进去,李风邃站在门口看他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只见什维塔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灰尘和蜘蛛网全被吹了起来。那灰尘在空中静止了大概一秒钟,瞬间教室里刮起了飓风——飓风这个词其实不恰当,因为那风其实并不大,连课桌都没有吹动的迹象。但是在李风邃的眼前,那就是一道飓风,卷杂了灰尘的黑风瞬间汇集到中心处形成了一个由污物构成的圆球!什维塔手再次一挥,那风缓了下来,圆球慢慢坠落到了地上,摊成一堆污物。

什维塔出了教室,掏出一根烟,吸了一口,对着发愣的李风邃喷了一口烟:“还愣着干什么,拿扫帚扫了啊!”

李风邃被烟呛得受不了,但还是照他所说拿了扫帚把堆积起来的灰尘扫了。

刚才那一手确实可以说是神乎其技。原理其实很简单,只是运用了风语术,只在高中学过魔法皮毛的李风邃都能看懂。但是能做到如此娴熟,使唤那风就像自己的手指一般——那可太难了……毕竟教室里的课桌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而且什维塔只是挥了挥手,连咒语都没念。

什维塔一根烟抽完,走进了教室。他指了一张靠近讲台的桌子,让李风邃坐在那儿。李风邃从工装裤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和笔摆在桌子上,一看手表,已经九点了。

什维塔拍了拍手,说:“同学们,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李风邃心说特么哪有“们”啊,整个学院就他一个学生好吧!

什维塔从讲台下面摸出一盒粉笔,转过身写了“屠龙历史”四个大字。

什维塔双手撑在讲台上,说:“首先,作为第一节课,我们先来了解一下屠龙的历史。”

他说:“龙已经消失了很多年,消失的时间过于长久,以至于现在大家只能在图鉴上一瞥它们曾经的样貌。龙的模样被绘制在羊皮纸上,又被魔幻小说作家或者好事者四处引用。魔幻小说作家往往将它们描述得过于恐怖,在他们的幻想中,一条龙甚至就可以导致人类种族的灭绝,屠龙者无不被描绘成绝世的大英雄;而好事者则说龙这种生物根本不存在,是沽名钓誉之徒编造出来的——因为在他们的眼中,龙这种生物的构造实在过于奇特,更重要的是,他们觉得自己不曾见过的东西就是不存在的。”

他顿了顿,说:“但是龙族的确是存在的。”

他说:“曾经龙在北方的伊洛斯山脉泛滥,“伊洛斯”在古语中是苗条的意思,伊洛斯山脉的确如此,一座座高而苗条的山峰连成一片。倘若有人能飞得很高从下俯瞰,就会发现伊洛斯山脉就像秃子头上长的癞子,从一片平坦的地上骤然拔起。但是好在古人没有称之为“癞子山脉”,那样也过于难听了。”说到这儿,他在黑板上画起了伊洛斯山脉的俯视简图。那伊洛斯山脉连绵成一条线,弯曲至极。他又在上面画出了大致的等高线。最后什维塔在伊洛斯山脉的右下角点了个小点,那就是塞林皮亚。

接着什维塔又介绍了塞林皮亚的屠龙者们,不过也只是介绍了一下名字。李风邃只记住了第一位屠龙者:大武士·郎巴多尔。

什维塔说起了龙临钟的来历:龙临钟有龙临则响。是由当年大武士·郎巴多尔的伙伴,以及各位魔术师结合龙泪铸成。另外什维塔还补充道:昨天的那个盒子的最后一道机关——环绕旋转的十一块零件,必须要感应到龙临钟的气息才会解除。这也是防止有人把它从塞林皮亚带出去。

什维塔又介绍了每一条出现的龙造成的伤亡和财产损失,一共有52条龙曾出现在人类社会,而这些龙则悉数被屠。

李风邃只觉得这些都不是重点,故而一个字都没有记。什维塔瞥见李风邃的笔记本上白白一片,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李风邃,你为什么不记?”

李风邃只好照实说:“我觉得这些没什么好记的。”

什维塔更气了,恨不得下来揪着李风邃耳朵,他拔高语调说:“这可是最为伟大的屠龙历史!”

李风邃不以为然:“历史总该让他过去嘛。”

什维塔听了这话,却像泄了气的皮球,语气都苍老了十分:“李风邃,你知不知道,你作为最后一个屠龙学院生,倘若你也不记的话,那这些苦难与荣耀该靠谁铭记呢?”

李风邃站了起来,大声回答:“该由历史学家记录!我的责任是屠龙!我应该是被记录的一方!”

什维塔呆住了,他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了几分莫名的情绪,似乎是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他叹了一口气:“唉,算了,坐下吧。过几天我整理一个屠龙历史笔记给你,你可要好好看。”

李风邃点了点头。

什维塔这时突然感觉特别想抽烟,头一次这么想,以至于他感觉自己的肺都在痒。他对李风邃说:“这节课先上到这吧,下课。”

什维塔走出教室,颤巍巍地抽出一根烟,点着深吸了一口。透过教室的玻璃窗,他看见李风邃手支着头在那发愣。

什维塔的思绪突然回到五十多年前。那时候他才十八岁,也是一头黑发,雄心壮志。第一节课他那苍老的老师上课也是如此质问他,他的回答与李风邃如出一辙。可是他却枯等了一生啊,他已经七十五岁了,他精通各种屠龙技术,可是一条龙都没有见过。

他也曾年轻过,他也曾相信龙总会来的,他也曾相信自己会成为绝世的大英雄。可是他已经等了五十年。这五十年来,他不娶妻不生子,他坚守着屠龙者的孤独,坚守着屠龙者的荣耀。

他已经老了,他只能做一个引导者,他只能继续期盼着,他只能将这份往日的荣耀与苦难口口相传,哪怕只有一个人记住那铁与血的过去!

他已经分不清这是一种责任,还是一份固执。

但是他已经为此奋斗一生,他已经不能回头。

就算是固执又如何?我是塞林皮亚最伟大的屠龙学院院长,我是塞林皮亚最伟大历史的传承者!

什维塔掐掉了烟,又走进了教室,他苍老的身躯依旧干劲十足。他大声地说:“同学们,下面我们来说龙入侵人类社会的几条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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