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奇迹出现了
我大踏步的往前冲，这是我的作风，哪怕是害怕了，也要表现出勇敢的样子，更何况，我又不怕他！
“老人山”名副其实，最有名的便是“老人须”，其次便是茱萸，牡丹，银杏，半夏，传言，有个老人路经此地，因为灾荒，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便拔下胡须，胡须竟然就长成了植物，但是“老人须”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植物，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像胡须一样的灌木吧？！
古彦澈跟在我身后，悠然自得地欣赏着佳山佳水佳风景，好像是故意不和我说话，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对我的存在熟视无睹。
山的那边，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海涛的声音。
“喂，你跟着我干吗？就像是小狗尾巴！”
古彦澈非但没有感到羞耻，反而嘲笑我说：“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只小狗了？”
“我是说你啊！”
“不要误会，我可不想跟在你后面寻找什么，只是顺路而已。”
顺路？这一路我的心情可真是烂到了极点，这么无聊的题目，亏古彦澈能想出来！正在郁闷的时候，眼前却生出另一番景象，大片的牡丹花田突然间出现在眼前，硕大的花儿争相竟放，更显示出雍容华贵。
咔咔。
不约而同地，我和古彦澈拿出相机，拍下了第一个寻找到的美丽。
“真漂亮啊！”我情不自禁地赞赏，古彦澈用双手大起一个凉棚，微微笑起，“你喜欢吗？”
“当然，难道你不喜欢吗？”
不料，这个家伙立马变了一张脸，给了我当头一棒：“等找齐了，再抒情吧！”
切，一点都不懂得生活，一点都不明白趣味！我誓死不要再跟他同路！“你，往哪走啊？”
古彦澈一挑眉毛：“南溪，单独行动，缺少我的保护，你可要自己当心啊！”说完，选择了最左边的山路。
“该当心的是你才对！”我对着他的背影一顿拳打脚踢之后，方才解气的向相反方向走去。
很快，我便遇到了第二种植物----银杏。
银杏树下，坐着一对老人，此情此景，不免让人联想到五十年以后的生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爷爷奶奶，我给你们照张相吧！”
“好啊，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好，想到哪里就到哪里，不像我们一把老骨头，走不动了！”
老人欣喜地接受了，我按下快门，连拍两张，一张拍下携手白头，一张专拍老爷子的胡须。
不知道，以后的我，会不会和他们一样……
呵，好了，老人须也找到了，就差茱萸和鸽子树了！
可是，接下来的路途却没有我想象那么顺利，因为当我找到最后一种植物时，已经过去了一个上午兼一个中午，肚子早就饿得擂鼓了。这个该死的纳兰文若和薛灵儿，还真是狠心，自己一定是吃饱了吧？！
春风温和地拂过脸庞，扫去晌午的热度。
我得意洋洋的唱着小曲，古彦澈，马上就要像我认输了！
也正是因为太高兴了，所以我才体会到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下山的小路并不宽敞，再加上陡峭，只是上山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可是下山看着下面的路，眼睛很容易产生错觉，一个胖大婶超越我的时候，噌地把我带到地上，尽管她是尽量偏着身子，可是毫无防备的我还是没有站稳，像一块石头样顺着山体滚落下去……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摸摸发痛的脑袋，还好，没有流血，只是胳膊已经青肿发於，这个该死的肥猪，竟然跑了！我委屈的从地上爬起来，脚踝处又传来阵阵钻心的疼。
真是倒霉透了！
“南溪！”很熟悉的带有磁性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古彦澈适时地扶起我来，“摔着了没有？”
我对他的关心有一点点小小的抵抗，可是很快，这种抵抗的情绪便化解在无边的感动里，他硬生生地将我背起来，让我突兀地觉得温暖。
“要是感觉疼的话，你先睡一会吧！”他说。
我静静地伏在他的肩头，这种温馨，固然令人期待，却只存在于瞬间，华而不实，明明知道到最后还是被推开，还是贪恋的选择了接受。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这样的想法，没有丝毫的意义。
空气，渐渐凉了。
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山的另一面，日照下的的海面，扬帆，航船，还有鸥……
“澈，我们到沙滩上坐坐吧！”抵抗不住诱惑，我恳求古彦澈。
“可是，你的伤……”
“不碍事的，都是家常便饭了，我小的时候可调皮了……”
古彦澈默默地听着，这样我反而说不下去了，那些一度被我尘封的往事，偶然间翻出来，就像是历史又重新演了一遍，所以，为了避免难过，我从不提起。
况且，会有人听吗？会有人爱听吗？
古彦澈把我放到沙地上：“是吗？怎么我没有发现呢？”
我冲动的想要表达，那些过往云烟留在我心中的阴霾，一不小心触摸到，便像石灰一样，铺天盖地地筛下来。
“因为后来爸爸妈妈离婚了，妈妈去了爱尔兰，爸爸也移居海外，我就一直跟着奶奶，也就是我的外婆。她给我改了名字，爸爸姓南，妈妈姓卓，他们之间隔着一条不可跨越的新河。她们，不再要我了。”
“怎么会呢，你不要胡想。”古彦澈柔声说，他的眼睛里也流露出某种言不清道不明的温柔，无限蔓延。
“他们就是不要我了。”他怎么会明白，那种被遗弃的心情和每一个佳节里所剩下的冰冷，“那时候开始，我就自闭了。”
古彦澈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进入我的梦中的吧？
宿缘吧！梦里的人，有一天会出现在现实的世界里，不可思议。
“奶奶去世后，我把她留给我的房子卖了，租了套小的，休息的时候帮人家做点东西，生活虽不富裕，但是也不少吃穿，不过，我不得不为我的将来考虑，要不然，我真的不能上学了。”
我刻意不去看古彦澈的眼神，踟蹰地走到海边，海水浸进脚心，凉凉的。
“奶奶，卓儿想你了，你看见卓儿了吗？奶奶----”
我喊，用尽所有力气将心火烧完，然后无力的坐到海水里。
“南溪，”古彦澈的语气里透着关心，他半蹲到水里，“只要身体还活着，灵魂总会有活过来的一天。”
他避开我的目光，望着夕阳，那张脸便像是被PS了一样，生出金色的光辉。
我颤了颤，想抓住那丝温存和庇护，但最终，我没有靠近他，只是尽量用嘲讽的语气说道：“古彦澈，你那是什么样子啊？怎么，难道你连太阳都想勾引吗？”
“什么？”他眯起眼睛，“我有吗？”
咕噜----啊，我的肚子，又在擂鼓了！
“呵呵，”古彦澈笑起来，我从没看到他这样笑过，笑的那么肆无忌惮，一点都不像“冰山王子”，他问我：“你饿了，是不是？”
我强烈的点点头，“不知道纳兰和薛灵儿到哪里去了。”
“回家了，我让他们回家了！”
“那怎么行？那比赛结果怎么办？好像还没分出输赢呢！”
“结果就那么重要吗？”古彦澈眯着眼睛看我，“比生命还重要？”
“不要说得那么离谱，这可关系到我的声誉，你当然是视若粪土了。”
“那好吧，鉴于你途中遇到了点意外，这场算是平局，怎么样？”
“这……”这样的结果，应该很不错吧？毕竟，是因为我的疏忽才导致了半道遇上程咬金大妈，要不是他，我可能还在山上，要到半夜才能下山吧？”好，这局就算是平局，不过，我是一定要赢你的，你最好是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在没有定出输赢之前就爱上我！”
“要是，我已经这么做了呢？”
呃……
我呆呆的看着他，希望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矛头，然而，我看到的却只有虚无。
“嗯？我要是那么做了呢？”古彦澈嬉笑着，有重复了一遍，他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我甚至有些……有些偷偷地高兴……
但是还是嘴硬：“那你就是输了呗！”
“走着看吧！”他笑起来，“不过，还是吃东西要紧啊！”
“那就来个篝火晚宴吧！行吗？”我提议，篝火，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是，我的提议马上就被否决了，古彦澈甚至用了一个极其夸张的比如：“没有听说过玩火自焚吗？想篝火的话，还是等你好了再说吧，免得到时候你跑不了，我还要救你。你以为，你没有分量吗？那么重，很沉的！”
“谁要你背我了？是你自己嘛！明明是自作多情，还赖着我！”我跳开，耍赖坐到沙地上不再起来。
“快。”古彦澈伸出手来拉我。
我有些气不过，打开他的手掌，顺势将他推到在地，那么一个大个，胡溜溜的翻到，我有种说不出的爽快！
“呃--”
很忽然地，古彦澈轻声一呻吟，我的目光“唰”地被他地呻吟声吸引过去，我以为他是装的，但是他的左手抱着右手，脸上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
哦？那是什么？
我不经意的看到，古彦澈从衣袋里伸出来的右手，那么明显的一道伤疤，像一只白蜈蚣一样从袖管延伸到虎口处……
我紧张地抓起他的手，那是一道很深的痕，径直的将手筋挑断。我的眼睛不觉地润湿，转过身把眼泪偷偷的抹去。那一定是是难以掀开的一页，就像是已经张疤的伤口，你可以揭开它溃烂干枯的表皮，然而那重新呼吸到空气的嫩皮，不会是锥心的痛吗？
他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咬紧牙关：“没关系，你不要自责了，只是扭了一下，明天就会好。”
古彦澈的语气里充满着温暖，他一点都不责怪，也不提及，只是安慰，安慰我。
“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我有，卓儿有，澈他也有，或许，卓儿就能给澈带了快乐啊！”
“对不起……”我嗫嚅着，是我不好，是我太不关注他，不知道他还有这样难为人知的伤口，与他相比，我的伤，能算的了什么？
倘若，我能，我一定要努力，为你带来快乐，也为你快乐。
“对不起什么？”他把无关紧要的问题一带而过，“这又不是你的错……丫头，你闭上眼睛，我数到三，你会看到，奇迹。”
他说的邪乎其邪，有那么神奇吗？古彦澈该不会是在我闭上眼睛之后马上拍屁股走人，把我自己丢在这里吧？！
我满心疑惑地闭上眼睛。
“一----二----三----奇迹出现！”
奇迹，出现了吗？
我不太敢相信的睁开眼睛，夜晚的海岸线，远离白昼的喧嚣，向无边的深黑色蔓延，蔓延……
海岸的另一边，有着城市的灯火辉煌，在被海水冲刷过的沙地上，一缕烟火袅袅升起，勾勒出两个欢快的轮廓。
“卓儿，快来啊！”薛灵儿冲我招手，迫不及待地要和我共享夜风里的温暖。
我会心的望着古彦澈，篝火哎！这个小子！
古彦澈挑挑眉，似乎在说：看，我说了嘛，奇迹！
“澈！”纳兰文若也跟着喊起来，“尝尝我考的“路兀烧鸡”，千金难买的！”
我故意挑衅他：“这就是你说的奇迹？”
“你觉得呢？”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委婉的让我自问自答。
“我要去吃烧鸡了，你就喝海水吧！”我朝他吐吐舌头，跳到沙地上。
古彦澈远远走来。
我的心情，似乎从来没有向这一刻一样的惬意和轻松，世界是多么美妙！
“你们今天收获的怎么样？”纳兰边吃着鸡腿边问道。
看样子，那只鸡真的很好吃啊！
“照我说，卓儿和澈王子就是没有事找事干，放着好好的星期天不过偏偏要比什么什么东西，那个老人须啊，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薛灵儿不满地嘀咕着，顺便捞起一瓶汽水。
老人须啊！我忍不住偷笑。
“南溪卓，你笑什么？”
啊？我愣愣的看着纳兰文若，要是被他知道了可是不好呢？！
“嘻嘻，卓儿，你要不要也吃一口啊？纳帅烤的烤鸡，味道真的很独特呢！哇！纳帅，真的是全能型男生啊！”薛灵儿塞了满满一口，诱惑我说。
我咽了口口水。
“哈哈，流口水了吗？”纳兰把鸡仔在我眼前一转，忽的又填到嘴里。
“我看你的这只鸡啊！烤成这样，能吃吗？你看，黑乎乎的，很不干净啊！”
“什么不干净！没听说过吗？不干不净，吃了不得病！”他劈下一条鸡翅扔给我，“不信你尝尝！”
哈哈，要不这样说，他能给我吃吗？看起来颜色那么鲜嫩，很诱人哎！
“不过，你们到底比试的怎么样了啊？好歹也得让我们这两个裁判判决一下嘛！”
“你们俩？裁判？你们裁的时候裁哪去了？说的不知道丢人，我听得都脸红啊！”
“和局。”
“咳咳！”听说了我们以和局收场，纳兰文若吃了个呛，瞬间，白皙的脸被憋得通红。“喂，南溪卓，water.”
“啊？什么？锅贴？”
这里哪有锅贴啊！
“Water，water，water！”他叫着，古彦澈和薛灵儿已经笑得站不起来来。
我尴尬地把水塞到他手里，他缀一口，满是不相信，“怎么可能，澈，你不会，作弊吧？”
古彦澈挑挑眉，笑而不答地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我故意咳嗽两声，示意纳兰文若不要忘记当初答应我要帮我的承诺。那小子果然是个聪明的主儿，马上和颜悦色地说道：“和局也好，大家以和为贵嘛！何况，干什么不好，闲着没事非得闹得满城风雨，鸡犬不宁！”
“那可不是我要这么做的！”古彦澈撇清自己。
“不是你，难道是我吗？”我瞪着他，若是追至本质，那就是他引起的！
“呵呵，”纳兰文若干笑两声，实在是为难的摸了摸下巴，“作为旁观者，我说啊，南溪卓是基本原因，澈是根本原因，基本原因是儿子，根本原因是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