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有一次他们两个做完实验,孙嘉祈不小心把乙醇洒到了鱼缸里,然后我们三个临时心血来潮,想看看金鱼会不会醉,需要多长时间醉。后来我们就在鱼缸边观察了好久,孙嘉祈负责拍照记录金鱼形态,我哥测量水含量的各项指数,我负责记录数据和计算。”
她讲起这件事,不自觉又笑了,当年的她其实很孤僻的,那个时候丁楚恒可以算是她和孙嘉祈的半个小老师。虽然是她最先想观察金鱼会不会醉,但她并没有开口提出来,只自己默默站在那里看。后来孙嘉祈和丁楚恒也来了灵感才和她一起的。
其实姚奕晴没有具体地去回忆,所以疏忽了一个细节——她想知道金鱼会不会醉的时候,不叫姚奕晴,叫夏弋岚,她还把这件事写到了作文里。
华辰初看她把自己都说笑了,更能体会到她当时的心境,他当年第一次在那本作文书里看到这篇作文的时候,就能感受出她内心的温柔有趣。
这么多年了,她还记得这件事,看来她的印象也很深。
“:那后来呢?金鱼醉了吗?”他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了,还是配合地问她。彼时在看完她的作文后,他是做过相同实验并且上网查过资料的。
“:第一次没有。”姚奕晴笑着摇摇头“:孙嘉祈第一次撒进去的乙醇并不多,对金鱼好像没什么影响。后来我们加大了酒精含量,它们最后还是醉了。”孙嘉祈还把他爷爷的波旁威士忌倒了进去……而且要不是姚奕晴拦着,他还想把金鱼煮了吃……
华辰初笑笑“:看来金鱼也爱喝酒,还是个酒鬼。”
他不要这么捧场好吧,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金鱼也太可怜了。嗯,后来孙嘉祈的爷爷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还把孙嘉祈揍了一顿。
“:也是做了那个实验,我才明白为什么会有宿醉这种现象出现。”她一提到这种科学问题话不自觉就多了。
“:为什么?”他看着她提到这些事兴致盎然的样子,笑得温润。
“:因为人体内乙醇比酒里面的其他同系物代谢得快,所以乙醇代谢完以后,其实还是不能说人体把酒精完全处理了的,再过一段时间同系物才会代谢完。”宿醉真的难受。
姚奕晴突然想起来第二次来华辰初家时,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就有宿醉感。
“:辰初,我去年那次喝醉了,你为什么就把我带回来了?”
华辰初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很轻“:当时你说你不想回家。”
姚奕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那天晚上心情低落成那个样子了吗?还有,她喝多了怎么什么都说……
“:我还有没有说别的?”
他眼里闪过笑意,她怎么现在才知道问。那次第二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一脸淡定,后来也没怎么提过那天晚上的事,他一直在等她开口问。
“:你说呢?”他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你……”姚奕晴无语了“:你不说我就不问了。”
“:真的不想知道?”华辰初挑眉。
“:那你就说。”有病,爱说就说,不说就不说。
华辰初看了她几秒,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我给你看个东西。”他说着,用钥匙打开了书桌上的一个抽屉。
姚奕晴正狐疑的时候,他已经把一件圆片状的轻物递到了她眼前。
居然是……!
姚奕晴心里一惊,愣愣地看着他,隔了几秒,她才伸手去接。
“:你怎么会有这个?”这是她在家闲来无事时改造的窃听器。
当然,和几个月前,在她项链里发现的那枚窃听器,一模一样。
华辰初缓缓道“:这是那天晚上,我在你的项链里发现的。”
“:你把我带回家的那天晚上?”姚奕晴全身顿时一阵寒意,她居然被人监听了这么久?
“:嗯。当时你一个人在路边,有劫匪要抢你的项链,争抢间,项链断了摔倒了地上。我刚好经过,给你捡项链的时候,恰好看到窃听器摔了出来。”他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她攥着项链死也不松手,一脸的怒气。
不知道是书池对她太重要了还是她太倔了,怎样都不肯屈服。
姚奕晴第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自己改造的窃听器了,拿在手里仔细又看过几遍后,她更加确认了。
心里陡然一阵恶寒,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窃听器,只有四枚,她一枚,丁楚恒一枚,林书洋和林书池各一枚。她的还在,那也就是说,不是丁楚恒就是林书洋,或者是书池?
丁楚恒虽然很关心她,但不会这么过分。
也不会是书池。
姚奕晴的脸沉了几分,林书洋对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家里第一次有人入室盗窃的时候,他说她一个女孩子住不安全还在她家门口装了监控,并且连着他的电脑,说是这样有问题的话她有个照应。
本来换别人姚奕晴绝不会同意的,但林书洋容易多想,而且姚奕晴总隐隐感觉他心事重又似乎有些不易察觉的自卑,这样敏感的人,她不太好拒绝他的好意。
她那时还傻傻地对他抱有感激之情,时时刻刻以礼相待,对他的一些建议也比较能接受。
而且,其实最主要的问题其实在她自身,她那段时间每天有各种意外发生,已经不能完全自己给自己安全感了。
是,她那个时候还是害怕的。林书洋的建议不会对她的私生活有太大影响,但确实,如果她一个人在家再遇到有人强行入室的时候,他可以知道,并提供一定的帮助,帮她报个警也好。但其实,她也觉得也许并不会有什么用,林书洋总不可能成天到晚盯着显示器看她家门口的情况的吧。关键时候,还是得靠她自己。
“:辰初,你现在愿意告诉我这些,是不是你都知道所有事情了?”姚奕晴抬眼看华辰初。
他面色平和“:有一些细节问题还没有想清楚,想听听你的想法。”
“: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给我安装窃听器?”
“:这是细节问题之一。”
……
这么重要的问题!能算细节问题?
等一下,他的意思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她和林书洋才会知道?
也就是说,林书洋和她有私仇,还是比较隐秘,不被人知道的私仇?
姚奕晴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你不要告诉我他是喜欢我所以才想控制我。”
华辰初沉默几秒,抬手去抚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这个世界上,喜欢的表现形式有很多种。”
“:你的意思是,他真的可能喜欢我?”姚奕晴始终不愿意承认,林书洋对她做的那些事也能叫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