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渡日如年
托尔斯泰说过一句话，“男人和女人之间没有友谊，有的只是爱情。”这句话对吗？
文磊搀扶着吴飞穿越马路的时候，他们却看到了马路对面米彤和张扬在树阴底下站着。张扬一边安慰着米彤，一边帮她擦着泪。也就在此时，张扬和米彤无意之中看到了走到马路中间的文磊和吴飞……
文磊和吴飞愣住了，此时她们站在马路中间，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张扬和米彤也呆呆的看着她们两个，此时米彤不哭了，无泪了，也许泪水早已经哭干了吧。
就在此时，一阵急刹车的声音，猛然间刺入了她们的耳朵……
米彤和张扬瞪大了眼睛，愣住了。她们稍稍的顿了顿，接着向马路中间跑去。
“米彤，你慢点，你小心点。”张扬追喊着跑在前面的米彤。
此时的吴飞还是站在那里，面对躺在血泊之中的文磊，她被吓的一动不动。
就在刚才，一辆刹车失灵的汽车疾驶而来。文磊把吴飞往前推了一把，自己却倒下了……
这究竟是一种巧合？还是如老百姓所说是命里注定？还是文磊真的爱吴飞？还是别的什么？也许是，也许不是。世上巧合的事情有很多，因为巧合而产生的误会也有很多……
假如说吴飞不去买东西，假如说文磊看不到对面的米彤，假如说那个司机的车子不会失灵，假如文磊不去送吴飞，假如文磊找个朋友代他去送吴飞，还假如文磊不认识吴飞，还假如……
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也不可能发生了……
为什么文磊看到米彤会心慌？要是文磊和吴飞是正常男女关系的话，他能心慌吗？要是文磊之前不和吴飞走的这么近，或者说之前他对米彤实话实说，不对米彤隐瞒什么的话，还或者说他要是不对米彤这般冷淡的话……
错在谁呢？在天？还是在自己？
为什么夫妻之间就不能以诚相待？为什么夫妻之间就不能相互理解，相互体谅一点，坦诚一点，包容一点？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有这么一个好妻子，却还要去和别人暧昧呢？
俗话说，有一个好人吵不起架来。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全对。
好人？谁是好人？谁愿意做好人？要是一方做好人，老是对另一方让步，难道就真的吵不起架来吗？一方老是让步，另一方以后会不会更加得寸进尺，变本加利？
其实，作为文磊这样的男人，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也许此时的米彤是满足不了他的欲望。但这并不能当作他自己出去暧昧的一个理由。这个理由是不成立的。男人要学会控制自己，控制自己在妻子面前的脾气，控制自己不要去做越轨的事情……
作为米彤呢？她难道就没错吗？她是否去站在文磊的位置上去为他想想了呢？她是否应摘掉爱情的面纱去面对现实中的婚姻呢？她是否也应从爱情中走出来，去接受这份爱情的果实呢？她是否应丢掉以前被文磊宠坏了的那些小脾气呢？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更没有十全十美的婚姻。我们都是凡人，草木之人。我们不可能要求对方做到让自己满意，做到完美。但是，我们可以去努力，也可以做到去理解对方，体谅对方，包容对方……
文磊走了，带着自己很多未了的心愿永远的离开了父母，离开了米彤，离开了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离开了这个让他留恋的美好世界……
吴飞也带着悔恨，带着自责，带着遗憾，回自己的老家去了……
墓园里……
“文磊，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狠心的离开我？你说话啊！我一直都是爱你的，我会听你解释的。你为什么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难道我们的婚姻就是这样的结果吗？没有你，我以后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我知道你工作忙，也知道你很累，压力很大。我错了，我不该那样的自私，不该在你很累的时候让你陪我出去逛街，不该在你很困的时候把你吵醒；不该在你犯错的时候不去理解你，宽容你，而去怨恨你，抱怨你……”
米彤哭的很伤心，整个脸也被哭的肿了起来……
文磊的父母比米彤更加的难过，毕竟就这么一个孩子，从小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孩子没了，以后还有什么盼头，还有什么日子可过，以后谁来给自己养老……
“米彤，你别哭了，肚子里的孩子要紧，别哭坏了身子。再说要是文磊看到你这样的伤心，他会更加难过的。事情已经出了，你就想开点吧！”张扬帮米彤擦着泪，安慰道。
此时张扬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好伙伴走了，米彤以后怎么办？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以后两位老人的晚年怎么办？难道，这就是人生？
“彤彤，张扬说的对，你别再哭了，你要是再哭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了啊！”文磊的母亲抹一边着泪，又安慰起米彤来。
文磊的父亲始终没有掉泪，只是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墓碑上儿子的照片发着呆……
孟哲前段时间，在无意中翻看档案资料的时候，看到张扬的出生日期。她想给张扬一个惊喜，所以从前两天开始，就张罗着为张扬办一个生日晚宴。却没想到精心安排的生日晚宴竟然因为文磊的事情而没有办成。
当她得知张扬因文磊的事情来不了的时候，他的心里烦燥极了。自己精心策划好几天的事情，最后一句话竟然就不来了？孟哲心里很是不服气，他觉得一定要得到张扬，一定要张扬喜欢上自己，爱上自己。
莫言自从接到丈夫的电话后，表现良好。家被她收拾的干干净净，床单被褥也焕然一新。她想重新找回以前和丈夫的快乐时光，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莫言正在家里忙碌着，此时吕海洋的电话来了。
吕海洋已经回城一周了，还是做起了送水工的工作。因为他不识几个字，除了送水这样的工作，其它的他工作他连想都不敢想，也不会去想。她虽然离家的时候，心里曾默默的保证，保证要对的起自己的妻子，以后多赚点钱养家，以后不再找莫言。
可是仅仅十几天的时间，他就把对妻子的承诺忘的一干二净……
“吕海洋，我告诉你，以后你别给我打电话了，也别来找我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到此结束。”莫言认真的说道。
“到此结束？为什么？为什么？”吕海洋不满的问道。
“为什么？因为我们一直在犯错，一直都是在玩火，你不知道吗？”
“莫言，我离不开你，你别离开我好吗？”吕海洋带着乞求的口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丈夫下个月就回来了。他以后也不会出国了。”
吕海洋听到莫言的一番话后，不再言语。莫言的电话已经挂了，而他手里的电话还迟迟的不肯放下。
这算什么？怎么说分手就分手？难道两个人真的是由于欲望走到一起，而不是因为感情？爱情？两个人之间真的就没有半点的感情可言？两个人在对方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位置？一个个的问号在吕海洋眼前出现。他蹲在那里从头至尾的想了一遍。他始终没有得出一个答案。
挂了电话，莫言心里很是后悔以前犯下了这样的错。虽然先前只是把吕海洋当作“替补老公”没有打算付出真实感情。可是，当她听到吕海洋的声音时，她的心痛了。
虽然只是一场风花雪月，但她和他还是彼此留恋着那段所谓的美好时光。
她为什么会留恋？虽然嘴上说当作“替补老公”，没有付出真实感情。可是，是她的心里话吗？答案是否定的。她已经真正的喜欢上了那个没文化的送水工。她喜欢他对自己的顺从，让步，喜欢他那种傻傻的样子。
现在要是王野和吕海洋站到一起要她选择的话，她会选择谁？答案是肯定的，她肯定会选择自己的丈夫。但是，她在选择自己丈夫的那一刻，她会稍稍的犹豫一下。虽然她清楚犹豫是没用的，是不容她犹豫的。但，她还是要稍稍的想一想。她的那种犹豫是什么？到底能算作什么？
他为什么会留恋？他难道就真正的爱上了莫言？真的离不开她了？答案是肯定的。虽然当初，她只不过把莫言当个一个情感的寄托。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也不可能去和妻子离婚，离婚是他这种人这辈子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在他的内心深处，只是把莫言当作自己发泄欲望的一个办法罢了。可是他却不知道欲望、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慢慢的演变成爱情。
米彤在文磊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到两个人的那个家，她不敢回去。她怕。
米彤在张扬家里住了两天，又回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那里，因为早晚要面对自己父母的，现实是早晚也要面对的。逃避只是暂时的，是没用的，也不是永久的。
“我早说了那个小子不可靠，你还不信？现在怎么样了？后悔了？后悔有用吗？当初让你好好想想，多接触一下，好好的反醒一下自己的想法。而你呢？”米彤的爸爸担心女儿，为女儿着急。但他还是忍不住把自己肚子里的火气爆发了出来。
“行了，事情都这样了，你能不能少说一句？现在你说这个还有什么用？”米彤的母亲非常不满老伴的唠叨。
“怎么？说说还不让说啊？我还不是为她好啊？”米彤的父亲一点也不让步。
“事后诸葛亮。”米彤的母亲瞪了一眼，她希望此时丈夫能安慰安慰现在受伤的女儿。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但是她没想到，老伴还是一肚子的火气。“事后诸葛亮？谁是事后诸葛亮？以前我没说她吗？我的话她听进去半句吗？”说完，米彤的爸爸生气的出门。
门砰的一下子被带上了。……
米彤一直不语，任凭父亲的呵斥。她听到门砰的声响。她猛然间抬头。原来，刚才关门的声响竟然把她吓了一跳。
“彤彤，别管你爸爸说什么，我和他一辈子了，他这人就这样的脾气。其实他也是爱你的，他也是为你好。就在你和文磊刚结婚的那些日子，你爸爸真的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一直在为你担心，他怕由于你的一时冲动以后会得不到幸福，他担心你的任性，以后会受文磊的气，会被文磊欺负。你爸爸晚上做梦都叫着你的名字……”米彤的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掉着泪。
听到母亲的话，米彤一下子扑到母亲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其实，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文磊也是个好孩子，只是一时糊涂才犯了错。人哪有不犯错的啊！米彤的母亲一边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安慰道。
“妈，我以后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米彤突然抬头问道。
“不管怎么样，死了的人死了，但活着的人还得生活，还得过日子啊！”
米彤没有说什么，又把头埋进母亲的怀里痛哭起来。
“彤彤，别哭了，再哭孩子会真的保不住的。”
“妈，孩子怎么办？孩子怎么办？”米彤又突然抬头，此时她心里没有一点主意，她多么希望母亲能想出两全齐美的办法啊！
“按我的想法，孩子不能留。要是生下了孩子，以后的麻烦事会更多的。再说你不可能永远留在孩子身边啊！要是不留在身边，那对孩子乞不是一种更大的伤害？可是要是不生下这个孩子，那文磊的父母怎么办？这个孩子可成了她们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了啊！”
“不，我要生下这个孩子，我要生下这个孩子……”米彤重复着。
“好了，别哭了，这事以后再说吧！”
张扬这几天的心情可以说跌落到了极点，她吃完饭就去上班，下班回来再吃饭，吃完了再发呆，呆够了就睡觉。
婚姻的维持，难道真的就这样难？这样苦？这样的残忍？这样的脆弱和不堪一击？张扬经常在心底问着自己……
张扬累了，她真的好累好累。
今天虽然是星期天，但张扬没有出去玩的打算，她不知道今天怎样一分一秒的熬过去。有人说渡日如年，此时的张扬终于彻底理解了那句话是怎样的意思。原来渡日如年的滋味竟然是这样的难受。
张扬坐在电脑桌前打开了电脑，电脑还没有进入桌面的时候，她却又按了一下电源开关……
此时房间里是那么的静，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气声。张扬呆呆的望着漆黑的电脑屏幕，现在她觉得自己的世界是那样的黑暗，那样的无聊。只有显示器指示灯在不断的闪烁着，像是一个人在向她眨着眼睛，又像是定时炸弹的指示灯在规律的闪烁着……
“张扬，在家吗？”是莫言来了。
“进来吧！门没关。”说完，张扬狠狠的按了一下显示器的电源，指示灯终于不再闪烁。
“张扬，你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莫言不解的问道。
“噢，没事，这两天有点烦。”
“烦？烦什么呢？我说张扬啊，你是不是还在为你那个叫米彤的同学的事情犯愁呢？”
“唉！真不想不到，结婚才几年就。”张扬叹了口气。
“张扬，事情都已经出了，你别把自己搞的这么累；车到山前必有路。”
“是啊，说着简单，可是又有几个人遇到这种事能想开呢？真的不知道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再说了她已经怀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