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颜坐在梳妆台前,低头沉默,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一支绢花。
慕云沣笑问:“怎么啦,这绢花看起来也很平常,本宫难道没有它好看?”
心颜听他调侃,脸色一红,把事情说了一遍:“殿下觉得我如何办才好?”
慕云沣沉吟:“一对绢花而已,有什么值得想的。喜欢就戴一戴,不喜欢就丢了。你是本宫的太子妃,谅那常颖儿也不敢怨怪你。”
心颜踌躇道:“常颖儿明显是结交之意,而我以后也不知如何,确是无心结交。只是无论如何,人情总该有来有往,于情于理,我是不是都该还一份礼?”
“那你怎么想?”慕云沣看着她说,“我以为,你该找几个机灵又可靠的盟友,或拉拢,或投靠,这样,你不但能在桐荫宫依靠本宫的宠爱肆无忌惮,你在整个后宫也可横行霸道、如鱼得水,这并不是难事——可是你却先找我来寻主意,这又是什么道理?”
心颜默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慕云沣看着她秀美的侧脸,笑容淡了下去,缓缓地靠在椅背上:“颜儿,你已经有名号了,很快就要嫁与我为太子妃,还不肯安心,只想出宫?”
心颜惶恐不安道:“不,我……我只是觉得自己无才无德,恐怕太子殿下会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不配留在身边伺候……”
慕云沣心头无名火起,恼怒道:“一口一个‘我’,还有没有规矩了?”
心颜忐忑道:“臣妾失仪,请太子殿下恕罪……”
“你确实失仪!还未嫁入桐荫宫,就想攀上本宫?”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寒光泠泠,“待得册封礼、祭天礼之后,你萧氏才是本宫的太子妃,在此之前,不过是一个臣女罢了!”
心颜大惊失色:“臣女冒犯太子殿下,罪该万死!”
他冷冷地瞥她一眼,一言不发,扬长而去:“你委实有罪,只是得想一想究竟是什么罪!”
心颜无力地瘫倒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她连爱人的权利都没有!为什么她连拒绝太子殿下的权利都没有!
为什么?!
凤翔殿的长宁公主萧心颜,中选之时万众瞩目。未曾候选便已得皇上欢喜,选妃时太子殿下亦是欢喜若狂、溢于言表,更是这次选妃众人当中第一个迎接她们未来的夫君——太子殿下的。
那一刻,几乎人人都以为,即使寒王府没落,出自寒王府的长宁公主也是这些人当中最得宠的。
然而,太子殿下这异乎寻常的兴趣,也以异常迅速的速度,消退了。
这次选妃规模宏大,皇帝亲自驾临为自己为之骄傲的太子殿下选妃,地点定在雍华殿。礼部的人将一切安排妥当,闻名天下的几位大儒也已正襟危坐,就连豫章王这个放荡不羁、从不为礼教所约束的人都早已在下首等待。
慕云沣对此毫不感冒,随手将名册扔了,走到后殿。
慕云澈神色寡淡地负手而立。
慕云沣缓缓走上前,与他并肩而立:“本宫有事要请教皇弟。”
慕云澈缓缓回头:“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