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府。。。
穿着一身青衣的清悦惜坐在房中,她双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但也有些不舍。欣喜的是今日是她和竹马有了婚约,且是皇城最英俊的皇子;不舍的是再过几日就要与娘亲和爹爹分离,要和她最喜爱的淮哥哥永远不能在一起了…
沉月白皙的手捧着金边镶着的梳子替清悦惜梳妆着,被金色的盒子载着,胭脂粉也显得格外亮;梳罢,沉月放下梳子,轻轻拿起玉簪小心翼翼的插进了清悦惜的乌黑的头发中。梳妆好了,沉月放下了余下的装饰品,看了看镜中清悦惜的脸,笑着对她说道:“小姐,梳好了。”
清悦惜点了点头:“嗯,不错。沉月今日的手法也是愈发的好啊。”
沉月轻轻一笑:“小姐今天格外美丽。对了小姐,近期听夫人说,皇上过几日就会送来嫁衣和礼品,就等您和皇子成亲了。”
清悦惜看了看手上戴着的精手编织的紫色的手带,这是秦雨淮曾经送给她的:
他们九岁那年:一次,两人坐在碧池边,秦雨淮拿出了编好的手带说道:“惜儿,给,送给你!”儿时的清悦惜天真的笑着:“真好看呀,谢谢淮哥哥。惜儿好喜欢。”
秦雨淮也温柔的凑着她的小脸说道:“我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就算做我们友情的信物可好啊,惜儿?”清悦惜点着头:“嗯,都听淮哥哥的。”
说着,两人拉着手在池边散起了步来…
这是令她难以忘怀的,她微微一笑,说道:“现在,我与最初的喜欢也是愈来愈远了…”
沉月安抚着她:“小姐,没事的。沉月相信,皇子也会对小姐很好的。况且,皇子待人温和,也十分疼爱小姐您,你们二人在一起,也不是坏事。”
清悦惜听取了她的话:“但愿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说着,她站了起来,转了一圈:“怎么样沉月?我这一身豆沙色的衣裙可还好看?”沉月点点头:“嗯,小姐穿什么都好看。”
“对了小姐,后天就是端午节了,要不近日和沉月一起去集市上买些端午节要招待的食品和服饰品?”
清悦惜点了点头:“嗯。昨夜也听爹爹说了,今日就去吧。”
说着,清悦惜朝着沉月微微一笑,便去了集市上。沉月陪同她一起…
此时,白府。。
“小姐!”茉鸯一声惨叫,险些跌倒在地上。她失色的面孔十分令人堪忧。
此时在白沫黎房中,一袭白衣如轻纱般亮眼的女子,唇色雪白,面部露出无比难受的神色,双手也时不时的微微颤抖。
她躺在地上,双手沾满鲜血,周围清冷的空气身衬托着,一切仿佛无比的安详。令茉鸯大惊的是,白沫黎的衣裙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满屋子的血腥味,使白沫黎呼吸都有些困难。
茉鸯看到此般现象,立刻迅速跑过去,将她扶上了床,轻轻放下。
白沫黎泛白的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说些什么,又像是忽然间的抽蓄。
茉鸯眼中闪过一丝晶莹的泪花,那是心疼的体现。
茉鸯擦了擦她冰冷的脸,她无法想到一夜之间白沫黎会变成这样;她心疼的问道:“小姐,是不是旧伤又复发了…”说着,立刻拿着药敷了上去。
过了一刻钟,白沫黎才有些好转,嘴唇也泛起了一丝红润。
茉鸯咒骂道:“都怪那龙溪!原本小姐的伤已有很大好转,若不是那龙溪再三惹小姐心中烦乱,小姐的伤势早就好了。龙溪他就是个祸害!”
“茉鸯,闭嘴!不得对皇子无礼!咳咳~”白沫黎大声喝止住了她,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咳嗽。
她缓了缓,又说:
“本就是我多心,与他又有何干?”
“茉鸯,我知晓你是在为我抱不平,可此事本就与他无关。你若是在对他有半句无礼之言,我就要惩罚你了。”说罢,白沫黎眼神中有一丝责怪。
“小姐~”茉鸯看着眼前最挚爱的人生气了,只好屈服于小姐:“好,茉鸯知错了。”
茉鸯低下头说道。
“只是,小姐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莫要再次复发旧伤了,否则身子会垮的。”
白沫黎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你知道就好。”
“对了小姐,听婧羽说端午节快到了,我派些人去买些节日当天要用的东西,可好?”茉鸯提醒着白沫黎端午节的到来。
白沫黎点了点头:“那日就让她们都去平安桥边放河灯,最好第二日再回来。当天我要好好休息,万不可出了岔子…”
茉鸯点了点头,也是替她捏了一把汗:“茉鸯明白。”
……
书明府中。。。
“洛洛~”一声轻柔的声音从伊千洛耳边响起,此时正在熟睡的伊千洛听到这声呼唤立刻睁开了眼:“秦雨淮?”
男子轻轻一笑:“醒了?”
“嗯。今日怎么起的这般早?”伊千洛问。
“不知后天就是端午节了?”秦雨淮宠溺的看着她:“明日又是你的生辰,不记得了?”
“啊?明日?可我记得我的生辰…”伊千洛想了想,自己本就是公主之身,生辰过得也不早,怎么算也不会是明天呀,怎么秦雨淮倒好,说是明日?
“你有所不知,所有进了贵府的丫鬟小姐们都会将进府当日当做是自己的新的生辰,不记过去的,你…”秦雨淮解释道。
“丫鬟小姐?秦雨淮,原来一直你将我和那些丫鬟小姐同等看啊?”
伊千洛一语道破秦雨淮的言外之意。
“呵~”秦雨淮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仿佛是默认了…
伊千洛见他迟迟不解释,立刻生气了:“好啊你!秦雨淮!我就知道你故意的!不理你了,请你出去!”说着,伊千洛生气的指着房门,让他出去。
“你当真生气了?”秦雨淮试探着问。
伊千洛没有做声。。
“好了,我之前所言是虚;只是,我将你与我第一次见面时的日子记做了你的第二个生辰,想做纪念。”秦雨淮这才解释道。
如此一听,伊千洛才相信了他的话。与他继续谈起了后天的准备…
两人在一起说说笑笑,像极了两个孩童间的细秘碎语……
………
————直奔端午节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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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府。。。
清老爷坐在客房中,对大小姐清悦惜说道:“惜儿啊,明日就是端午节了。皇上说了,想让你明日去皇城中陪他一起过这节日,你怎么看?”
清悦惜点了点头:“嗯。既然皇上都说了,惜儿自然便会去陪的。”
“嗯,惜儿懂事了。对了,你和皇子也有几日不见了,多与他讲讲话,增进这感情啊。”清老爷子又提醒道。
“嗯。爹爹放心,惜儿都懂的。”清悦惜一直听话的点头。
这时,清夫人也走了进来,坐到了女儿旁边。
“娘~”清悦惜亲热的挽住了她娘亲的衣袖。
清夫人微微一笑,欣慰的看着女儿:“好惜儿,嫁了皇子后,你可要好好和他相依呀。娘和爹都会祈祷你们的。皇子他也沉着稳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清悦惜点了点头,看着她的娘亲,说道:“嗯,娘,您放心,我们会幸福的。你和爹也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嗯。我们二人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只要我的宝贝千金幸福就好。”清夫人说道。
“嗯。娘,爹,时候也晚了,你们二人也快去休息吧。惜儿先回房了。”清悦惜。
“嗯。”……
白府中。。
此时,整个大府中也只剩下了三人:白沫黎,茉鸯,婧羽。
婧羽在府门前看守着。
白沫黎房中。
白沫黎已经熟睡了,只剩下了茉鸯走来走去的身影。
茉鸯为白沫黎盖好了被子,坐在了茶水桌前,翘着一只腿,也闭上了眼睛…
夜深人静时,树影婆娑,万物以睡去…
随着打更人的最后一更声,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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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皇城内。。大殿内。
龙溪:“溪儿给父皇请安。”
皇上点了点头:“好。对了,今日朕邀请了清府的小姐惜儿来皇城内陪朕一起过这端午节。你与她二人…”
“父皇!”龙溪打断了他的话。
“父皇知道龙溪每一隆重节日都要去拜访女娲庙,绝不延迟!”龙溪说道,祈求皇上的同意。
皇上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出于对女娲娘娘的尊重,皇上也只好从了龙溪的意思:
“且罢,你也是有心了。那今日就随你去吧。只是,你与悦惜成婚后,必须得尽到做夫君的责任。”
“…是…”龙溪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离开的皇城了。
西市。。。
此时,桥边的河上到处飘着龙舟,路边的行人也都嘴里仔细的品尝着特色食物:粽子。
远远的,龙溪就闻到了一股粽子的清香…
龙溪来到了一家酒铺子前,因为朴素的装扮,大家都没有认出他。他喊着:“小二!来四两雄黄酒!”
“好嘞。客官是带走还是?”小二边准备着边问。
“送朋友。”龙溪看了看桥边的三棵青翠的柳树,这是西河边了,再走几里就是白府了。
“好嘞,客官拿好。”说着,龙溪接过小二递过来的雄黄酒,付了银子就走了。
走着走着,他的脚步慢了下来,一直到停下。他抬起头看了看面前府城的牌匾,敲了敲白府的大门。
巧的是,茉鸯和婧羽去安排婢女们要玩耍的龙舟了。此时的府中,就剩下了白沫黎一人。
龙溪敲了半晌,才明白了府中人甚少。就道了句:“白姑娘莫怪”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白沫黎此时正在房中闭门运气,调整血脉。她的面前点着一盏油灯,以至于有风吹草动她就会察觉。
龙溪走到了白沫黎得房间门前,看着白沫黎的房门,他很想推开进去向白沫黎好好的道个歉,可他明白这是无礼。
他看了看房前的柳树,笑了笑:“白姑娘如此惜爱这些柳树,甚是高德啊!”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白沫黎耳闻千里,被打断的她立刻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她睁开有些血丝的眼,心中轻轻一问:“谁?”
茉鸯刚走,白沫黎不禁有些担心了,她熄灭了灯火,擦干净了颔旁的血,起身站了起来。
门外的龙溪走向了白沫黎的房间,伸出手正要敲门,但手停在了空中,他有些犹豫了。
白沫黎也伸起手准备开门。这一刻,时间似乎定格在了这里,二人同高的手,仿佛在相互向前走一步就可以牵到对方的手。
白沫黎透过一面透的窗纸,看到了龙溪,她立刻放下了手,眼神中有一丝的忧郁,她的眼眶有些红了…
终于,龙溪敲了敲白沫黎的房门:“沫黎,你还在吗?”
……
一阵沉默…
龙溪一直等着回应;终于,白沫黎才打开了房门,她的头微微一烫,闻到了一丝有些敏感的气味,但只是恍然间的飘过…
“皇子,不知您前来,沫黎有失远迎。”白沫黎恭敬。
“无妨。只是,今日是端午节,我想同白姑娘一起过节。”龙溪回应她。
“好。皇子请进。”说着,白沫黎迎进了他。
“此地寒舍,皇子莫要讲究;请坐。”白沫黎给他倒了杯茶水。
龙溪也不会嫌弃任何东西,干脆的坐了下来。
“沫黎,看你甚是喜欢柳树,不妨我派些人在此多种些柳树,长大后在此成阴也是一道美景啊!”龙溪客气的说道。
“有劳皇子了。”白沫黎点了点头,表情依旧有些伤感。
“对了沫黎,我放才路过酒铺子,买了些酒来贺庆节日。不知白姑娘可否迎一杯?”龙溪拿出了刚才买的酒。
“皇子,沫黎不沾酒,恐要扫了皇子兴了。”白沫黎摇了摇手。
“行吧,那…”龙溪强忍着八分的伤心和失望挤出了一丝笑容,心中一颤尽是失落。
白沫黎看了,心中也有些不忍,就说道:“但皇子有意,沫黎可以应和一杯。”
龙溪听了这话,也知道白沫黎在安抚他,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也关心白沫黎的身体,就给白沫黎倒了少许。
“愿沫黎端午节安好。”说着,龙溪一口喝了下去。
白沫黎看了看杯中的酒,浑然不知这是雄黄酒,也慢慢的喝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
白沫黎渐渐觉得身体有些难受,仿佛皮肉要焦烂掉的感觉,皮肤灼热,像是被火灼烧着…
她不禁颤抖了下双手,立刻觉得不对劲了,就问道龙溪:
“皇子,这酒是何料所酿?”
“这,啊~白姑娘有所不知,这可是保平安的雄黄酒啊!正好白姑娘你身体不好,喝了这个也许会好一些。”龙溪笑着说道。
“雄黄酒?这是,是雄黄,酒…”白沫黎立刻倒出茶水,往肚子里灌,可药已进入体内,她来不及了。
龙溪看着白沫黎的样子,问道:“沫黎,你这是怎么了?”
白沫黎喘着粗气摇了摇头:“无碍。只是,沫黎觉得有些,有些乏了,皇子可否先回去?”
说着,白沫黎冒出了一身冷汗,着急极了,她开始推龙溪了。
龙溪十分不解:“沫黎,你当真没事?你突然这一身的汗,莫不是生了病了?”
白沫黎摇了摇头:“无碍,皇子快回吧。”说道,龙溪已被推到了门前。
龙溪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看着白沫黎的样子,十分心疼:“沫黎,沫黎你到底怎么了?你是否得了什么病?”
白沫黎开始感觉脚底无力了,她的双脚颤抖了一下,立刻伸出手掌,运气推出了龙溪,她喘着气说道:“皇子,恕沫黎无礼;您请,请回吧。”说着,她立刻关上了门。
“沫黎,你到底怎么了?”
龙溪慌了,他看得出,白沫黎绝对是身体不舒服,并非是真心想赶他走。
房中,关上门后的那一刻,她的脚立刻失去了知觉,倒在了地上,幸亏身旁有房门倚着,她靠在门旁,双眼流出了眼泪。
她回头看了看门缝外一直在问她有没有事的龙溪,十分心疼:“对不起,皇子,是沫黎无礼了…”
她看着脚底,立刻掀起衣裙底,解开了束缚在脚上的被血染红的白色丝绳,才有了一丝解脱的感觉。
门外的龙溪更加着急了,他敲着门:“沫黎,你把门打开,我可以帮你治疗伤口,你打开门好吗?”
“你快回去吧!皇子,沫黎今天实在是无礼了…”白沫黎又流下了眼泪,有五分是疼痛,还有五分,就是心疼…
可龙溪誓死不走,非要留下来:“这样,沫黎;你打开门让我瞧一瞧,你若是无事,我便走,可否啊?”
“皇子,沫黎求你了;你快离开吧…”白沫黎痛苦极了。
她感觉自己的双腿好像要黏在一起似的,愈来愈热,她的手臂上流出了鲜血,地上不过一会儿就有了一大片血迹斑斑。
她隐约看到自己那条双腿闪烁着,蛇尾时隐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