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第一天就逃课,陆拾柒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昨天才逃了晚自习,不知道今天会不会给抓到,但是拾柒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压得她喘不过来气的地方。
许耘帆看着拾柒在微弱灯光下仍旧亮闪闪地大眼睛,想到了那个注定让他怨恨一辈子的女生。
当年小小的她缩在角落里,许耘帆也是背着小书包走过去,奶声奶气地说,“安安,以后有我在,他们不敢欺负你。”
他伸出小胖手去拉半蹲着的小女孩,被唤作安安的女生抬起头,亮闪闪地大眼睛盯着许耘帆。
她真好看,像极了迪斯尼里的公主,这是许耘帆的第一印象。
当然对于陆拾柒,许耘帆只会冒出“傻样”“蠢蛋”这样的字眼。可能如拾柒之前说的,她自嘲的时候都不用仙度瑞拉,烧火丫头才是她的真实身份。
那是陆拾柒瞄了一个多月才发现的出口,谈不上出口,却也能钻出去。
寝室后面有一片小树林,中间有个亭子,总是被早起的学生霸占着。当然重点不在这里,树林最外侧有一条小水渠,一到冬天,里面的水就会干涸,上游出水口不再流水,原因很简单,冬天这里有学生落了水,因为渠水太冰,落水的发了高烧,烧坏了脑子。
陆拾柒只觉得和水渠没有关系,她就经常生病,就连年三十,她也在医院挂过水。
干涸的水渠尽头流出了学校,学校的后面就是人工湖,人工湖原本是为了搭建游玩景点,经费有限,投资方撤资,只剩下一个孤零零地人工湖。
光秃秃地工地。
忽隐忽现的地灯。
陆拾柒抓紧了衣角,毕竟她昨天溜出来,天上还是有太阳的。
现在黑漆漆一片,除了零星地灯光,像极了鬼火。
不晓得为什么学校总喜欢建在阴森恐怖的地方,可能是因为穷吧!
拦鱼的网不知道怎么破了一个洞,两个人艰难的从洞里爬出去,但凡胖一点,都可能会被卡在网里。
陆拾柒看着钻洞的许耘帆,莫名想到了小时候和伙伴们下河摸鱼,上山掏鸟窝,最惨地是摘荷花。
陆拾柒首当其冲,花没摘到,反而陷入了淤泥里面,最后以丢了一只凉拖鞋的战绩草草结束。
“去哪儿?”许耘帆拍拍衣服上面的灰,从小在邻市的奶奶家长大,他对江城没有太多印象,父母忙着工作很少顾及他。
陆拾柒除了两点一线,还是上次老师要求买书,跑过最近的新华书店。
“不知道。”陆拾柒摇摇头。
“那…我们走回去吧!”许耘帆认真的看着拾柒,不像是在开玩笑。
走路大概要走四十三分钟,之所以这么精确是因为她有次把坐车的钱丢了,就是这么一边问路一边回家的。
所幸回到家的时候父母还没有回来,陆拾柒揉着磨出泡的脚,长舒了一口气。
才认识一天就相约着逃课,陆拾柒甚至觉得他们在私奔。在12岁的陆拾柒眼中,私奔就是两个人一起偷偷跑出去,此时的她想不到更深层次的含义。
路边一排不知道通往何方的路灯,此刻照着他们的身影。
不一会功夫。
两个小人儿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