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熏的泉水碰上冰凉的空气，化作氤氲袅袅的水雾，月光撒下，如梦如幻。
她凝脂般洁白的皮肤上都泛起了一点淡淡的粉，诱人得像个妖精……
锦心也下了水，却没有激起半点水花，手持软布，轻柔地给她擦拭身体，如同擦拭一块完美无瑕的极品珍玉，但是，当撩起她的长发，看到后背时，却是一颤，不敢下手。
冷白色的肌肤上有许多粗长的伤口，像是被火灼伤过，才堪堪结了痂，被泉水这么一泡，血又流了出来。
紫黑色的伤口像一条条蜈蚣狰狞地趴在她的背上，骇人至极。
“唔……”凰芜寒浅浅地闷哼一声，有些痛苦地拧着眉，唇色微微发白。
这圣水对她的伤口的确有好处，但是每恢复一点点，她都要要承受比被天罚击中还要强数百倍的痛苦，不然她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锦心从旁边拿来一盒遇水不化的青白色药膏，轻柔地一点一点给她抹了上去。
“主人何必呢？”锦心轻叹口气，“其实主人明明就有办法挡下那几十道天罚的吧？就算挡不下，也能消耗掉几道，不至于伤成这样吧？”
凉凉的药膏敷在刺痛灼热的伤口上，的确舒服了不少，凰芜寒眉头微展，几缕发丝被水汽沾湿，贴在脸颊上。
把发丝捋到耳后，凰芜寒阖着眼回答，“自然是有办法的。”
“主人又何苦这般糟蹋自己？”抹完了药，锦心飘上岸，跪在池边给她揉捏肩膀。
凰芜寒唇角勾出一抹动人的弧度，自嘲一笑，声音却愈发低落，“可能只有这样，我才会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吧……”
用的是“我”，而非“本尊”。
锦心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只得默默地给她按着僵硬的肩膀。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半盏茶时间过去，锦心不忍看她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打趣着开口转移话题。
“主人这次打算去做些什么？把妖界冥界人界也收了？”
“我可没这么大的野心，管一个神域已经够我累的了，再来几个岂不是要疯？”凰芜寒掩唇轻笑了笑，“况且你向来善于揣摩心思，不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奴婢可不敢！”锦心尴尬地摆了摆手。
知道此处只有她们二人，凰芜寒也是有心与她聊天，便也渐渐放开了，一脸了然地揶揄道，“主人既要去他界玩玩，何不顺便带回个顺眼听话的凤君，分个小殿下让奴婢等带带？”
凰芜寒剜了她一眼，很是无奈，怎么一个个的都给她催婚啊？
这六界之中，身份上能配得上她的人，或者说，敢与她相配的，怕是只有其他五尊了，然而在这其中，魔尊魂尊都是她妹妹兼下属，人皇早已妻妾成群，妖帝冥尊她更是连点印象都没有，况且……
“锦心，我……不喜欢小孩子。”
锦心手上动作一顿，有些错愕，她记得凰尊说过，捡回魔尊魂尊的时候，她们两个也就四五岁的样子啊？
凰芜寒扫了她一眼，立刻明白了她在想些什么，再次闭上眼，抬头向着月光的方向长舒一口气，唇角微扬，不知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孩子……就是麻烦，她们很有眼力见。”
闻言，锦心不由得哑然失笑，不愧是凰尊，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不过……她那个傻哥哥，怕是要心碎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