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依无言以对。
月然续道:“那南国五皇子,当真人品样貌卓尔不群么?无论他怎样好,难道还能将我们英白将军也比下去了?再说,我们英白将军人品本事那可是柔然第一人的,阿姊实在不敢相信南国的一个皇子竟能出类拔萃到如此地步。”
月依正待回答,却听赤勒英白森冷道:“我们柔然,怎能将公主一个个的都送去和亲?”言语间已掩饰不住怒气。
月依总觉得月然这些话,句句让她难以辩驳,更因着赤勒英白就在这里,她更不敢胡乱说话,唯恐惹他不快,可是如今看来,就算自己什么都不说,某人也十分不快了。
月依道:“阿姊,你容我考虑二三日吧,那南国五皇子什么的原是没有之事,至于英白将军,他人品贵重,将来父汗也定会为他做主的,妹妹年轻,终身之事还暂未打算,至于监国公主,妹妹实在感觉责任重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月然道:“既然如此那再好不过了,妹妹既对那五皇子无意,那阿姊做主,就将你定给英白将军了,你也不用等上三五日,如今柔然形势危急,你和英白将军赶紧回去吧。带上我的书信,父汗一切都会为你们做主的。”
月依大惊,结结巴巴的道:“阿姊,这,这……这不可以,英白将军,父汗已定给灵儿了。”她一焦急,也顾不得什么了,想来今日不说出此事,一切都不能了了。
月然惊讶道:“定给灵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依儿你别乱说,就算父汗想,只怕那泽丽可敦也不会同意,如今她为了自己的儿子,定要为月灵找一个天大的靠山,别说英白将军一直跟着阔儿,而且如今手上也没多少实力,那泽丽可敦怎会将灵儿给他呢?”
月依无奈,只得据时说道:“阿姊你有所不知,灵儿对英白将军一往情深,本来她已请求父汗赐婚,父汗也同意了,如果不是出了这许多事,恐怕父汗的赐婚诏书也下了。”
月然面不改色道:“依儿,你肯定误会了,灵儿小孩子心性,她从小跟英白将军他们一起长大,彼此间有些兄妹亲情肯定是有的,她自己都还分不清什么是男女之情什么是兄妹之情呢,所以她说的那些又怎能作准?父汗对这些儿女之事并没有用心留意,不过你放心,有我的书信,父汗是绝对不会乱点这鸳鸯谱的。”又道:“你也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说的一切都不是问题,你只需告诉我,你对英白将军是否有意?他这一路相护,难道你对他半分情意也没有?”
月依被逼得词穷,一时措手,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半晌方结结巴巴的道:“阿,阿姊,我听你的话回柔然也可以,不过,同英白将军的亲事,那还是暂且不提了罢。”言语间颇为无奈。
月然这才破涕为笑道:“回柔然是好,不过亲事也要提,难不成你看不上英白将军?那你喜欢上我们柔然的那位男儿了?”
月依连连摆手道:“阿姊你快别玩笑了,妹妹一直以和亲为念,从不敢动什么别的心思。如今既然姊姊相托,那妹妹就回到父汗身边尽力而为吧,别的事就暂时不去想了。”
月然笑着握她手道:“你呀,就是嘴硬,其实你们一进我这屋子,我就看出来了,你和英白将军感情好着呢,阿姊不幸,但为了柔然一切都是值得的,但如今你有这样的机会能幸幸福福快快活活的嫁给自己心爱之人,那为什么不好好抓住呢?别胡思乱想了,女人这一生啊,无论她多么厉害多么能干,有一个好夫婿那才是真正最好的归宿。”又对赤勒英白道:“英白将军,你当着我这位长姊的面明明白白的说说,你对依儿究竟有没有意?”
赤勒英白对月然躬身行礼后,诚恳道:“长公主,我对依儿心存爱慕,不瞒你说,我已对长生天起誓,今生非她不娶,依儿也曾亲口答应嫁我为妻,可她一再反复,臣也一直想不明白,如今看来,定是因为月灵公主之故,今日当着你的面,我把这事说清楚,我与月灵公主之间只有兄妹之情断无其他,希望依儿不要再有误会。”
月然笑道:“我就说了,阿姊不会看错的,依儿,姊姊真是羡慕你…….”月依张口结舌面红耳赤道:“阿姊,你别说了,我一切听你的安排便是,先别说我们了,如今你在这里,可需要我们帮忙做些什么么?”
月然笑道:“总算想通了吧?放心,阿姊会为你安排妥当的,我这里你们什么都不用管,你放心,如今我已另辟了途径与父汗联系,否则你们也到不了我这里,只要能和父汗互通有无,这北国无论发生了何事都是不相干的。”又道:“如今圣上对吴妃那是言听计从,太子这边已无多少筹码了,但只要不伤了根本,我也愿意助他一臂之力,不过倘若他翻不了这天,那也只能由他去了。”
月依呆了呆,不知该敬佩她这位长姊的冷静还是该谴责她的无情,不过生在帝王家,也只有如她这般才能活的下去。
突然进来一位小鬟,在门口躬身行礼道:“太子妃,太子说想见见你。”月然平静道:“告诉太子,我更了衣就过去。”然后对月依和赤勒英白道:“你们今日过来,我并未告诉太子,所以也不必再见了,你们不必以我为念,这就去吧,最迟明日我会托人将书信送上,你们收了书信就赶紧回柔然吧。”
说完进了里间,从屋子里捧来一个朱漆的木匣给月依道:“这次匆忙,阿姊也没提前做好准备,所以这些就当是阿姊送给你的见面礼吧,等你他日出嫁,阿姊定会托人为你送上一份厚厚的嫁礼。”
月依知道推辞不得,忙拜谢收下了,又对月然道:“阿姊,妹妹今日未做准备,但妹妹也知道阿姊需要用银钱的地方定会比妹妹多更多,妹妹回去后定会想办法多为阿姊送些银钱使唤。”
月然笑道:“妹妹,柔然万事繁杂,阿姊自有阿姊的进项,如今不能帮贴母国反倒叫母国来倒贴我么?那是万万不可的。”
月依道:“阿姊你放心,妹妹不敢动用公家的,给你的那一份都由妹妹自己出。”月然虽心中惊讶却满面含笑道:“有劳妹妹挂心。”
于是,月依和赤勒英白辞别月然,出了门,那慈闲禅师早等着了,他们依旧坐了马车,离开了北国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