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季不知该做出如何反应,只知眼前的静王殿下立马便要发怒,她低着头连忙扯着秦观月的衣袖,“侧妃……”
江誉歧想等着秦观月先离开,但却始终不如愿,她不懂他的想法。
他还是选择做戏到底,略了她,朝里走去。
而秦观月就立在原地,任凭江誉歧带着风从自己身旁穿过,风是凄寒的,还夹杂着苦闷。
姬红竗顺势跟上江誉歧,从秦观月身旁走过时,神色展现更多的是得意。
秦观月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耳后,但她迟迟不愿转身,不愿见到身后人的嘲讽或是窃喜。
“五季,走吧。”
五季听后顿时喜出望外,这个难劝的主儿终于开窍了。
她心细地搀着秦观月离开,缓缓地回了那东边的宛明轩。
秦观月一直被五季扶着,但仿佛只剩下躯壳,在一连到底的石路上游走,她在愣着神,却也落了泪。
五季见秦观月突然停住了脚步,还一手捂着左胸口,她慌了起来,“侧妃,没事儿吧!您怎么了?”
秦观月紧闭着眼,许久才缓和了钻心的疼痛,“如今的我,倒是与王妃落得同一下场了?”
五季试图去握秦观月的手,她的手格外冰冷,似乎就像她此时心的温度吧。
“您,别这样想……”
秦观月回头望着自己方才走过的路,这也曾是自己与他走过的点滴,“我们素不相识,我就说他怎么可能这般好心肠,原来都是诓骗我的。”
五季听着秦观月的一字一句,十分为她担心,虽自己不清楚他们此行发生了何事,但之前江誉歧的所有安排,无不是出于关心这位后到府上的侧妃,情是假不了的。
“侧妃若心里有殿下,那便应包容殿下的所有。殿下若心里有侧妃,那便不会忘却美好,总会回心转意的。”
“罢了,对于道貌岸然之人,我不足以如此。”秦观月仰了仰头,翻了几个白眼,“我让眼泪往回留,就没事了。”
五季寻思许久,这才寻到岔开话题的理由,她满面带笑对着秦观月,“侧妃,您饿了吗?”
“府上厨室在何处,带我去看看吧。”
“侧妃,那儿地小人多,您可别被伤着了。”五季扶着秦观月继续朝前走,“还有啊,殿下方才离开的方向,估计是那姑娘还饿着,殿下领她去吃东西的,咱们别再去了。”
听到这儿,秦观月才恍然大悟,这事儿或许并不是江誉歧所想,是姬红竗的勾引或威胁?
“不许唤她丫头,她心肠毒得很。”秦观月突然又停住了脚,转眼便朝后疾走,“不行,我要毒死她。”
“侧妃,您不能这样!您要是这么做了,咱可就要被殿下或是王妃毒死了!”五季刚反应过来便追了上去,“侧妃您小心着点儿!”
五季朝前跑着,却见秦观月再次突然停住脚,自己险些撞了上去。
“您真是……”
秦观月牵住五季的胳膊,示意她朝前看,“嘘,别说话。”
五季顺着秦观月的视线朝那方向望去,只见许灼闷着脸匆匆走过,等他到墙角时,一只灰鸽正好停到墙边的树梢上,许灼偷偷摸摸地从衣袖中摸出类似小纸条的东西,塞进了灰鸽脚间的小木管中,最后迅速放飞了灰鸽。
“许总管这是在朝外送信呢。”
五季话音未尽,便发现秦观月没了踪影,顺着许灼的方向再望去,才发现秦观月已走到许灼面前。
秦观月浅浅笑着叫住了许灼,“留步,许总管方才在做什么呢?”
许灼背后瞬间一凉,缓缓转身见是秦观月,他冷静一拜,“回侧妃,奴在此巡视草木生长状况。”
“方才我路过时,见到一只好看的灰鸽从此处飞出,不知总管是否也见到了?”
许灼见秦观月严肃的模样,不禁大笑了声,“既然侧妃目睹一切,就不必再如此试探了。”
“你与谁暗中来往?”
“侧妃尽早回房休息吧,奴还有事要做。“
许灼仍平静地朝秦观月拜了拜,转身便离开。
秦观月定在原地,迟缓地转过身来,回想着往日与许灼接触时的发现,总觉得他身手不凡,身份并非这般简单。
她牵着五季朝廊子走着,却突然听到奇怪的声音,她们又回头望去。
“嗯!……”许灼刚走几步,踩到了石子,崴了脚,他下意识地捂着嘴,回头冲秦观月傻笑,“这是打嗝。”
秦观月见着许灼尴尬地离开,她也平静下来,“五季,还是带我去厨室吧,我今日不去迟早还是会去的。”
五季立马摇了摇头,转眼又后悔起来,“那……您可千万别像方才那般对殿下无礼了……殿下不好惹的。”
秦观月坚定着自己的想法,江誉歧并非真心愿接姬红竗入府,真是如此的话,那去了又如何。
“好,我答应你。”
秦观月与五季互相搀着,向厨室方向走去。
花香弥漫整个院落,不知从何而来的风总是在廊子尽头吹着,温热却霎时又会变得冰凉。
秦观月被五季带到了厨室外,她叫住了正在忙活的一个小厮,“这位小哥,可否拿些饭食?”
这小厮放下了手中正洗着的碗,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人,“您是……宛明轩的侧妃娘娘吧?巧言姐吩咐过了,吃饭时辰已过,若是侧妃前来,便要拒之门外。”
五季有些纳闷,为何这巧言这般心狠,“王府这么大,定会有剩下的,分我们一些都不成?”
这小厮又拿起了手中的碗,“王府规矩向来如此,侧妃见谅。”
“有劳了。”
秦观月不愿为难下人,只好拉着五季离开这儿。
可是正当她转身回去,望到了不远处长廊里的一双人,只见二人有说有笑,江誉歧甚至还主动去牵姬红竗的手。
即便是走到面前来,他的目光也始终没往自己这边望,不知是没发现还是发现了却不愿再理会。
秦观月下意识地让了道儿,低头牵着五季退到一旁,“我们回去吧,不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