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将就将就
苏流莺支起身子,伸手捋开贴在面颊上的长发,若然地说道,“比起那件事——我更关心的是,如果假日我离开了这里,王爷到时若追究起来,会不会牵连到旁人?”
“怎么?你该不是不想走了吧?”玉嫣勾了勾嘴角,试探性地问道,“若你真有意离开这,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使王爷主动放你走。”
“哦?”苏流莺略微惊讶地看着她,道,“什么办法?”
玉嫣眸光里闪烁着莹亮地光芒,“再过二日便是太后的生辰了,到时候王爷必定会带你一同出席,若当晚,你找到恰当的时候,说服皇上下旨,撤除你王妃的身份,那王爷岂会不乖乖地遵旨,放手让你走呢?”
“这事还得惊动皇上?”苏流莺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摆了摆手,道,“那可不行!皇上又不是和我们一路的!万一生气起来,一刀把我咔嚓了,那不是更惨?”
“不会的——”玉嫣摇摇头,一脸地笃定,“皇上一定会乐于帮忙的!”
“为什么?”她不解。
玉嫣扬起一抹得意地笑,“女人的直觉。”
金碧辉煌的皇城外,驻满了各方达官贵人。
苏流莺跟着君若水走在这热闹非凡的深宫后院里,微凉地晚风拂过他们的面颊,擦起阵阵凉意。
看着这些壮观华丽的建筑,苏流莺并没有露出太多的痴迷,而是一反常态地垂头叹息。引得一旁的君若水满腹疑惑,刚准备开口询问时,便听见一道欢快地声音传来。
“三哥!”
还没等苏流莺看清是谁,只见一阵风掠过,随即便有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紧紧地抱住君若水的脖子,甜甜地喊道,“三哥,琴儿可想你了!”
闻声后,君若水精致地脸上浮起淡淡地浅笑,伸手拉开她,向来冷情地声音里竟多了几分暖意,“小琴儿,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君琴儿笑得极其灿烂,抬头间,正好撞上旁边苏流莺投来的目光,微微一愣,随即俏皮地向她眨了眨眼,问,“这位可是嫂嫂?”
“唔,”君若水瞥了她一眼,继而问道,“驸马呢?”
提及驸马时,使得君琴儿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僵硬,可随即还是很好地隐去黯淡,呵呵地说道,“琴儿等不及见你和母后了嘛——所以就提前来了!”
说完便俏皮地从他怀里跳出来,轻快地跑到一边,热切地向他们招了招手,道,“三哥,三嫂,我们待会儿宴席上见咯!嘻嘻,我先去找母后谈心了!”
看着她跑远了的身影,苏流莺这才收回视线,抬头望着黯然叹息地君若水不解地问,“她和那个驸马的关系不好么?”
君若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见他如此,苏流莺倒没有再问些什么,只是轻吸了口气,抱了抱胳膊,堆起一脸地笑意,“我提前跟你说哦!在这里我谁也不认识……为了避免出糗,所以到时候你必须给我挡下所有的突发事件!知道不?”
看着她一脸干净透彻地笑容时,君若水突然觉得自己原先那沉重地心情也没有这么糟了,牵动嘴角,露出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好看地笑容。
而我们的苏流莺同志,也确确实实地被他这宛若一朵雪间清莲般徐徐绽放开地笑容给完全地吸走了魂魄,莹亮地双眸间染上几分迷离。许久,眨了眨眼,举起手悄悄地放在心口,白皙地脸上晃过不解。
刚刚她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呼吸和心跳率像似停止了一般呢?
摇摇头,迫使自己回过神来,可再次看向他时,居然连气息也开始紊乱起来了!
虽然一直都知道这家伙漂亮得比较非人类,可今晚仔细一瞧,居然再次惊艳了她的眼球!
白皙莹润的皮肤下,有着完美精致到无可挑剔地五官,清冷的眼,带着神秘罕见地瞳孔色,再加上殷红如花瓣地薄唇,一切来得那样地自然与绝美。
完了完了。
捂了捂发热地面颊,她懊恼地低下头,狠狠地将自己骂了一通!
该死的苏流莺!你要是敢给我移情别恋,我就抽死你!
吸气吐气。
苏流莺闭上眼一个劲地迫使自己去记起顾昕祁的好,可,为什么脑中浮现起的他的影像会越来越模糊了呢?
奇怪地睁开眼,在毫无预料地情况下,对上君若水那突然放大的俊颜时,顿时被吓了一跳!
“你在干嘛?”君若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心里自然对她这强烈地反应相当不舒服了。他虽不自恋,但也清楚自己的相貌,平时到哪都是一眼就能吸引住别人的目光,怎么到了她这里总是成了惊吓呢?
在漫天璀璨的烟火下,品酒看歌舞是何其美哉的事儿。入席安坐后,苏流莺开始抬眸细量起这场豪华盛宴,来此祝贺的人都是身份尊贵显赫之人,精致地装扮下却都隐藏起真实的自我,少了份真挚,却多了份奉承。
嘴角微扬,目光还未收起,就听见了几道爽朗地声音隔空传来。侧目望去,便看见了几个陌生的男子一同向这边走来,而身旁的君若水见状,不紧不慢地起身,从容自若地于他们寒暄客套了起来。
无心理会这些表面上的亲近客套,苏流莺闲着无聊便别开头欣赏起这四周围的环境了。
可没等她观赏了多久,便感觉有道锐利地目光向她投来!心下一惊,连忙抬头望去,却不见了其踪影。在她疑惑间,忽见场内的所有人一同站起身,恭敬地望着陪同太后走进来的皇帝,异口同声道,“臣等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是个尊贵且毫无架子的人,只见她满面笑容地抬起手,望着宴席间的所有人,平和地说道,“哀家先谢各位的好意了!今晚借此良辰美景,望大家玩得尽兴,吃得尽兴才是!”
“臣等遵命——”
又是一道整齐而响亮的声音!
苏流莺偷偷地吐了吐舌头,心忖着,自己可真荣幸!一穿来不仅目睹了圣颜,还参加了回太后的生日派对!
就这么想着的时候,嘴角无意识地扬起了微笑,莹润地眸光在绚丽地灯火下明亮地出尘。
“我们该过去给太后祝寿了。”
君若水突然站起身不理会她眼中划过的诧异,伸手递在她面前,扬唇浅笑,“说到底,太后还是我们的指婚人呢。”
“哈?”苏流莺茫然地眨了眨眼,突然回想起之前韵儿和她说过的话,于是抬手捋了捋额前的发丝,脸上露出些许地讪笑。
“走吧。”君若水看了她一眼,便直接握上她的手,在众人的关注下,走进了太后和皇上的视线中。
君沉惜停止与太后说笑的话题,望着一同走来的君若水和苏流莺,出言调笑着,“若水和弟媳果然是一对让世人羡慕的璧人,母后这婚姻指的好、指的妙呀!”
经他这提点,太后有些恍悟地笑道,“哎呀看哀家这记性——”说完连连向一旁的苏流莺招手,“是莺儿吧?啧啧……瞧瞧这模样真是越长越水灵了呢!两年前哀家见了你第一眼就喜欢的紧!怎么样?在洛王府还住得习惯吗?”
有些被太后那热情过头的亲和给吓着……苏流莺扯动嘴角,扬起礼貌适度地笑容,答道,“承蒙太后厚爱,流莺一切安好。”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太后紧紧地拉起她的双手,抬头端详着她越发美丽地面容时,眼眸里流露出对悠久回忆地追忆。片刻后,浅叹了口气,转头望着君若水问道,“若是王爷不介意的话,可否让莺儿留在宫中陪哀家几日?”
君若水看了一眼在一旁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地苏流莺,沉吟片刻,露出浅笑,“莺莺能够得到太后的眷顾是她的福分,本王又岂会介意呢?”说完后便向呆滞住的苏流莺提醒道,“莺莺,还不快谢太后?”
“啊?哦……”苏流莺回过神来,刚准备行礼时,却惊讶地看见太后慈和地拉住她,并且朝她摇摇头,道,“都是一家人,莫要搞得这么生疏了!来人啊——赐座!”
迷迷糊糊地就被太后拉至在一旁坐下后,苏流莺朝旁边的君若水望去,白皙的脸上挂满了无辜。君若水只是简单地看了她一眼后,便在御赐的座位前坐下,眸光里敛去了所有的情绪,教人望不穿,看不透。
君沉惜淡淡地扫了他们一圈后,端起面前的酒杯,对着在座的所有重臣们,启口说道,“今日绝无君臣之别,大家随性、尽兴即可!”说完便直接饮尽杯中的酒水。看得那些臣子们直叫好,立即纷纷举起面前的杯子与他一同饮尽!
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正好触及到苏流莺投来地疑惑眸光,微微抿紧嘴唇,露出儒雅地笑容,“素闻洛王妃可是名动京城的才女。今晚可曾准备什么节目向太后祝寿啊?”
“呃?”这个问题可把她难住了!
苏流莺眨了眨眼,望着太后一脸期待地模样,当下又不好直接回绝。垂下眼眸望着放在案桌上的金盘玉筷,忽然计从中来——
随即抬起头,露出乖巧讨人怜地笑容,声音甜而不腻地说起,“太后的寿辰怎能不准备节目呢?不过流莺的节目可没有前面的那些姐姐、乐师们表演得精彩!不过啊——这些只是流莺对太后的一点心意!望皇上和太后不要取笑流莺才是!”
说完便在太后满含笑意的目光下,拿起放置在一旁的筷子,清了清嗓子,开始有一拍没一拍地敲打着金盘,发出清脆悦耳地声响。小试了一下节拍,抬眸扫视了他们一圈后,眼角隐带笑意地唱起。
“南山岭上南山坡,南山坡上唱山歌,唱得红花朵朵开,唱得果树长满坡,唱得果树长满坡长满坡,东坡唱起丰收了,西坡唱起银水河,河水淙淙流不断,东坡西坡长稻禾,东坡西坡长稻禾长稻禾,甜坡宁坡花果坡,绿草青青牛蛮多,满山坡上放声唱,唱的幸福落满坡,唱的幸福落满坡落满坡,唱的幸福落满坡落满坡……”
一曲毕。
望着那些早已呆立住的众人,她站起身莞尔一笑,道,“太后您可知莺儿为何会选这首民歌来为您祝贺吗?”
太后转过头和皇上对望了一眼,很诚实地摇了摇头,道,“哀家不知。而且这曲子……哀家也从未听过。”
苏流莺笑了笑,转身望着全朝百官,若然地说起,“这曲子是莺儿在偶然情况下听到的。当时觉得这曲风轻快,音韵和谐,觉得有趣儿便学了来。今日之所以会唱此歌为您祝寿,只是希望能够为那些僻远的百姓们传达他们的美好祝福。因为在您和皇上的福佑下,他们的生活会越好越好,越来越幸福美满……”
“好!好一个美好的祝福!”君沉惜寓意深长地望了她一眼后,转头向太后问起,“母后,您觉得洛王妃这贺礼可好?”
“好!真是好极了——”太后笑颜逐开,望向苏流莺的时候,眼底的疼爱更多了一些,“莺儿的这贺礼可比那些珍世奇品来得还要珍贵了多呀!”
苏流莺听后,连忙谦虚地说道,“太后您这样说真是折煞了流莺呢!”说完小心翼翼地添了句,“不过是一首曲子,哪值得太后您这样夸赞呢?”
见她一脸‘受之有愧’的样子,太后慈祥地笑道,“怎会不值得呢?莺儿用这首曲子表达的不止是自己对哀家的一片心意,更是代替那些全国的百姓对哀家和皇上的祝愿,如此情深意切的贺礼怎会来得不贵重呢?莺儿你就莫要谦虚了。”
“啊?”苏流莺在心里嘀咕道,有那么夸张么?她不过是在千万首情歌中过滤再过滤,简单地选了这首近代民歌,并且曲不成调的随意唱上几句,竟能够得到太后如此夸赞吗?暗暗地吸了口气,心中更是笃定了,像这些大人物,开心容易,生气来得更容易!所以为了今后的小命问题,她还是早些远离这些大人物来得比较保险些!
宫宴结束后。
君若水看着嘴角含笑径自钻进马车内的苏流莺,脸上划过疑惑,抬手挡住即将落下的车帘,跃上马车,坐在她身侧不解地问道,“太后要你留下陪她,你为何不同意?”
苏流莺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倚靠下来,闭上眼假寐着,“太后要我去陪她随时都可以啊。只是为什么一定要留在宫中遭人说闲话呢?”
“谁会说闲话?”
“呃……”苏流莺睁开眼,想了想,道,“比如一些有心人啊!哎呀好了——你知不知道你很啰嗦啊?”
被她突然训斥,君若水顿时觉得自己很无辜,摸了摸鼻子,无言地笑笑。安静片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起,“对了!在宴席上你表演的那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