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祸从口出
“什么怎么办？”头顶上突然响起一道好听透彻地声音，紧接着蒙住头的被子轻轻地被人拉开，诧异地睁开眼，便撞见了那双泛着神秘色泽地银瞳……
“君若水？”苏流莺愣怔了一下连忙坐起来，盯着他那张白皙莹润地脸庞，心里忐忑不安，眼神游离忽闪着，“你怎么在这？”
君若水抬手轻轻地刮了她一下鼻尖，翻过身，钻进被子里，轻叹道，“真暖和——”
“你……”
见他这样，苏流莺不禁急了，伸手推了推他，喝斥道：“你干嘛啊？”
君若水却是不理会她的恼怒，找了个舒服地姿势躺好后，轻声问道：“今天可是哭过了？”
“……嗯。”苏流莺压下郁闷，低沉地应了一声后，也顺着旁边躺下，翻过身去，不再说话。
“为什么哭呢？”君若水显然没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她，扳过她的身子，正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道：“总该有个理由吧？”
被他这么一问，苏流莺没由得慌了。
别开眼，望着其他地方，闷闷地说道：“不知道。没有理由。”
“我怎么听玉嫣说，有人可是一边哭一边喊着‘回不去’什么的？”君若水紧盯着她那略显苍白的俏脸，平静地问道，“可有这样的事啊？”
见他再三逼问，苏流莺忍不住发火了，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嚷道：“你怎么这么八婆啊？有这么多闲情倒不如好好管管你那个玉夫人呢！”
“玉嫣？”君若水瞅着她应生气而略显红润的双颊时，忍不住笑了，伦出胳膊将她圈入期间，声音具有诱惑性地问道：“她怎么了？”
“她——”苏流莺刚准备说出‘红杏出墙’时，忽然又想到不妥当，便改口说道，“她有秘密！”
见她如此可爱的模样，君若水心情格外舒畅，收紧臂弯，在她光洁地脸颊上落下一记轻吻，轻柔地声音在耳畔响起，“你是想说嫣儿和乔城的事吗？”
苏流莺瞪大眼睛，吃惊地问道，“你知道哦？”
“嗯。”看着她一脸吃惊地模样，君若水抬手爱怜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轻笑着，“他们的事我都知道……”
“看来玉嫣真的很喜欢你呢——”没有任何其他意思，只是纯粹地感慨。
“那又如何？”君若水笑得漂亮极了，“可我只喜欢你啊。”
心里某处正在悄然悸动，就像花开时节，那些缤纷艳丽地花朵无声地绽放般一样。
抬眼望进他那认真地眼眸里，苏流莺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挪开目光，试图转移话题：“不是说……玉嫣是你最宠爱的女子么？”
“她只是为我效力的心腹而已。”
“什么？”
君若水再次捏了捏他的鼻子，轻笑着，他想，他真是爱甚了她的所有表情……浅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着，“我帮过她，她便留下来为我效命。如此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对于君若水所说的话，她没有必要去质疑什么，因为经过一段时间的和他相处，她早已摸清了这个男人的作风与脾性。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哭了吗？”
耳边轻轻地响起他的询问，苏流莺立即闭上眼睛，装死过去，“好累哦——睡了！睡了！”
望着她安静地睡颜，君若水勾了勾嘴角，露出浅淡地轻笑。细长地手指轻轻地抚过她光洁地面颊，眼底掠过暗沉。
苏流莺，你到底是谁呢？
想他君若水也可算得上阅人无数，一些事情只要稍稍一眼，便能洞悉出问题来。向来清心寡欲的太后居然对她如此上心，还有那个渲殿下，对她……似乎也不简单。
闭上眼，沉默了片刻，自语道：“苏流莺，在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装睡的苏流莺听他这么一问，心里没由得一颤——抿紧了嘴唇，努力地逼迫自己赶紧沉睡过去。
次日清晨。
难得起早的苏流莺梳洗完毕后，便绕着漂亮的后花园晨练起来。
捧着茶点走过来的韵儿见状，瞅着她那夸张且眼生地动作时，忍不住惊呼道：“哇小姐，你这是……在练功哦？”
“笨啦！”苏流莺睨了她一眼，继续左右挥动胳膊，讲解道：“我这是锻炼身体呢！改明儿有空，我就教教你，坚持这样锻炼对身体好。”记得这些都是上体育课时，那老头教她们的呢，都怪那时她太散漫了些，对于中国武术的精妙到没有传承多少，只能借着依稀地记忆，将那些什么拳啊术啊都混搭在一起练练！反正左右只要达到一个‘练’字不就可以了吗？
韵儿怔怔地看着她如此‘用功’地锻炼，忍不住点点头，问道，“哦……那小姐要不要先吃些东西继续？”
“呃？”瞥了一眼她手中诱人地糕点时，立即停了下来，走过去拿起一块干净地毛巾，擦了擦额头，勾了勾手指，待到韵儿走近后，便拿起一块精致的糕点塞进嘴角，咀嚼起来，“哇！这个好吃！”
见她喜欢，韵儿会心一笑，搁下手中的东西，连忙取出一杯水递给她跟前，说道，“这是刚泡的花茶，小姐尝尝——”
“嗯。”苏流莺伸手接过喝了一口，露出星星眼，“好喝极了！”
韵儿笑得更开心了，刚准备介绍一番时，便看见玉嫣携着一个侍女急匆匆地走过，不禁有些好奇地问，“小姐你看——这玉夫人神色匆匆，若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苏流莺顺着方向望过去，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说道，“走！咱们也跟过去瞧瞧。”
招待宾客的大厅内，肃静一片。
带着韵儿走过去的苏流莺，刚走进去便觉有一股慑人地气魄，不解地望过去，只见君若水面无表情的坐在上座，素长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着茶盏，殷红地唇抿成一条冷漠地弧线。
而坐在一旁的便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
杵在一旁负责做调解工作的玉嫣见到苏流莺突然走过来时，微微愣怔了一下，便走过去露出迷人地笑容，轻语道，“王妃您来了？”
“唔……”苏流莺随意地应了一声，将目光放在脸上写满坚定的陌生人，出声问道，“这位是？”
“哦，”玉嫣愣了一下，眼神小心翼翼地扫过不动声色地君若水，心里郁结一片，“这位是——”
不等她说完，便看见那人自己站了起来，俯身向苏流莺恭敬地打招呼道，“子言见过王妃。”
子言？
怎么听着这么耳熟？疑惑地向君若水望去，便见君若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声音冷意尽显，“他就是本王与你提起过的——安驸马。”
经他这么一提醒，苏流莺立马就明白了，走过去站在他身侧，目光细细地打量了那个站在一旁的安子言，眼中不由得浮起那日见到茉阳的情景，压下叹息，声音里隐含了几分感慨：“真是久仰了……”
自从那晚听说了关于安驸马，公主，与茉阳之间的复杂情史后，她的心里或多或少地对着这个传闻中的男主角有些好奇，今日一睹庐山真面目，不禁觉得：这个驸马似乎要和茉阳更般配一些……
安子言转过身直接地对上君若水投来地审视目光，继续刚才的话题：“子言恳求王爷答应我这个不情之请！”
“你不用再说了——”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君若水搁下茶杯，站起身冷视着他，一字一句道，“不可能。本王绝不会答应你这荒谬的请求的！”
见他放下话后，一旁的玉嫣赶紧迎上去对着安子言作出‘请’地姿势，低声提醒道：“安驸马还是请回吧！这样……闹到最后，于你于茉阳都没有好处。”
听出这话中的意思，安子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后，抬手作揖，不情愿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子言先行告辞了。”
“请——”玉嫣抬了抬手，待到他走出去后，自己也跟着走出去了。
整间大厅里，瞬时只剩下阴郁着脸色的君若水，和微微叹息地苏流莺。
冷风过境，掠起湖面荡开圈圈涟漪。
苏流莺遣开韵儿，独自沿着池塘边缓步行走着，清莹地目光漫不经心地远眺着前方之景，脑中的思绪早已飘忽到方才在大厅里所见到的一切。
安子言怎么看都是那种清傲之人，如今却为了自己的心上人，甘愿放下身段去向别人请求那个根本就不可能被允许的事情。
想到此，不由得浅叹了一声，不料身后突然想起一声轻笑，转头望去，便见到了玉嫣踏着轻盈地步子向她走来，笑盈盈说道：“王妃可是为安驸马的事情而烦忧？”
苏流莺一愣，随即摆手否决着，“没有啦！我干嘛要烦他的事？”
玉嫣走到她身侧，伸手捋开被风拂乱的青丝，目光里晕开浅浅地惆怅，“可是我在为他的事情而烦心……”
“为什么？”苏流莺不解地望着她，只见她摇摇头，像似感慨：“茉阳和他都是苦命人。若不是两国联姻，或许，他们会是一对让人很羡慕的夫妻吧？”
“啊？你是说——他们俩才是相爱的那一对？”
“嗯。”玉嫣转头望着她，一脸认真地说道，“他们很相爱很相爱……”
“……”苏流莺愣怔地看着她渐渐泛红地眼眶，不禁有些慌了，连忙抬手拉着她安慰道，“哎，你别哭呀！哭什么呢？”没想到原来玉嫣也是性情中人哦？一说到动情之处，别人还没被感动，她自个儿倒哭了……
玉嫣见她无措地样子，忍不住破涕为笑，抬手拭去眼角地泪水，吸了口气，说道，“茉阳是个让人既同情又羡慕的女子。”
哦……原来她是在同情茉阳的遭遇，同时又羡慕安子言对她的钟情呀？这么想着的时候，她便能理解玉嫣的心情了。
玉嫣抬头看着她沉思地表情，清亮地眸子里闪过复杂地情绪。若是她注定不能同王爷在一起的话，那么她决不允许王爷为此人而伤心。
眨眼间，晶莹地泪光充盈在眼眸里，举手握着她略带凉意地手，声音中掺和着哽咽，“王妃，你就忍心看着那两人相隔一方吗？你能理解那种……相见不能见的无奈吗？”
“我……”苏流莺刚准备说些什么，脑中突然掠过她自己和顾昕祁的处境，不由得一愣，浅浅叹息，“我能理解。”
“那你可愿意为他们做些什么吗？”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呀？”苏流莺抬眼望着她那一脸地恳求，老老实实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君若水是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的。”上次自从她擅闯朝华阁，被他知晓后，差点被掐死的惩罚，她可不会这么快就忘记的！而且——她知道君若水是信任她的！否则就不会同她讲述安子言和他妹妹的事情。
见她不愿帮忙，玉嫣想了想，便垂下眼眸说，“这倒也是……算了，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毕竟我们也是爱莫能助……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抬眼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苏流莺抿了抿唇，轻轻地叹息。
其实不是她不想帮忙。只是她能做的真的不多。
厌倦了王府里一沉不变的烦闷。
用完午餐后，获得君若水的特许，苏流莺可以在落雪的陪同下随意地进出王府，这无疑是给了她最好的恩赐了！
换上男装，苏流莺甩着玉扇，乐悠悠地压着马路。看着热闹的市集，嘴角喜滋滋往上扬起，甚至在她不知觉地情况下哼起了轻快地流行歌曲来。
紧紧跟随在她身边的落雪静静地听着，原本舒展的眉头不由得皱起，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两眼放光，兴高采烈地盯着某处。心里更加地困惑了——这大街上的有什么好看的？再说她又不是第一次出来，至于乐成这样吗？
唉，如果落雪知道此时苏流莺心底在打着什么主意的话，那他肯定不会这样说了！
过了片刻，只见苏流莺帅气地展开玉扇，轻轻地摆动，莹润地眸子里露出得意地笑，“落雪！你看那边是什么？”
落雪淡淡地瞥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说道，“比武招亲。”
‘啪！’地一声，她用力地合上玉扇，嘴角地笑意更浓了些，“真有意思！咱们也跟去瞧瞧！”
“这——”落雪刚准备反驳，便见她大摇大摆地混进人群，不由得头疼起来：不行！这次再有这样的差事，一定推给无痕去做！
挤进人群，看着一个个人高马大的男子竟被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轻易地打下擂台时，苏流莺忍不住地鄙夷道：“什么嘛！这也太逊了吧？”
岂料她的一句无心之言，竟引起众人的反怒，一个个怒容逼视，叫嚣让她上去比试比试！
一片倒的情形让她有些无措，连忙自身后拉出冷眼看热闹的落雪，扬眉说道：“比就比！落雪！你先上！”
瞅着她挤眉弄眼的模样，落雪竟然装作视而不见，依旧抱着胳膊，冷冷淡淡地看热闹！见他居然不买自己的账时，苏流莺火了，一把拉住他的衣襟，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威胁着，“喂！这是命令！你敢不去吗？”
落雪睨了她一眼，冷冷地提醒道：“这是比武招亲，赢了算谁的？”
苏流莺特鄙视地看他一眼，哼哼道：“当然是你的啦！不然咧？”
落雪没有答话，而是径自地挤出人群，准备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