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强抢民女
把玩玉扇的公子微微侧目,清亮地眸子落在她身上,折射出浅浅笑意,“姑娘如何称呼?”
“呃?”苏流莺歪过头,随意地支起下巴,莹润地目光扫过那名男子,轻笑道,“叫我苏姑娘便好。”
“哦?”男子好看地笑了笑便不再说话了。
诡异地安静再度卷席而来。
苏流莺在石凳上坐了一会儿便按捺不住了,抬了抬水盈盈地眸子,放在站着人群之外的画砚身上,一道精光闪烁而过,随即便起身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灿烂地笑颜,“喂,你冷不冷?怎么不去里面站着?”
画砚目光淡淡地扫过她,不作回答。
苏流莺也不在意地笑了笑,接着又问,“这里距离司家还有多远?”
原本就没指望某人能够回答,苏流莺随意地问完这句话就准备转身走人时,却不想真真切切地听见一句,“我从未去过司家。”
天边顿时黑云滚滚,惊雷阵阵,恰到好处地演绎着某女心中地震愤!
刚迈出去的脚步霍地收回,苏流莺横去一记眼刀子,脱口问道,“你没去过?那你可认得路?”
画砚神色如常,丝毫不为她愤怒所惊扰,“不认识。”
“呵,不认识?”苏流莺怒极反笑,直视他沉淀地目光,一字一句道,“既然不认识,那你来干嘛?”
画砚不答,清俊地眉宇却不知觉地微蹙。
是了,明明气愤父皇乱点鸳鸯,明明可以推却这蓄意安排的宫外行,可他为什么没有执行呢?
见他不答话,苏流莺更是气愤,不管不顾地冲到他面前,气呼呼地嚷道,“喂!听着!我不喜欢碧雪国!不喜欢你父皇!更不喜欢你!在这里除了苒苒和习纸渲,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让我讨厌!”
待到她情绪激动地说完后,画砚这才冷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问道,“说完了?”
苏流莺微微一怔,随意冷哼了一声,赌气般地扭头望向外面,磨叽着,“算了算了——要不是因为你,估计这会儿我也出不来……”
想通了一点后,苏流莺心中郁结着的气愤顿时消散,长吁了口气,伸出手去接捧那些簌簌落下的雨水,清亮地眸子里染上一丝落寞。
画砚睨了她一眼,将她眼中地落寞尽数收入眼底,眸光微动,有些纳罕着,像她这般没心没肺之人也很会有不如意的心事?
由于大雨忽至,扰乱了原先地进程。
这画砚总算还有点儿人性,见到苏流莺哆哆嗦嗦冷到不行的样子,便带着她找了家客栈临时住下,并且吩咐店家准备好热水以便沐浴驱寒。
褪去衣裳,苏流莺舒服地将身子浸泡在热腾腾地裕汤里,素白如玉的手指拨了拨漂浮在水面上的花瓣,捋起一缕水凑近鼻前闻了闻,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
这家客栈的服务还真细致周到,就连裕汤里所用的香露都属上等佳品!
伸手揉了揉鼻子,放松身心地伏在浴桶边缘,眨了眨眼,没一会儿便有困意来袭。
半掩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后,索性将下巴抵放在柔白纤细的胳膊,阖上眼帘沉沉入睡。
“姑娘?”
“姑娘……您醒醒……姑娘?”
细细碎碎地叫唤声持续不断地传来。
扰得睡梦中的苏流莺一阵焦躁,有些不耐地睁开眼,不料倏然映入眼帘是一张清秀可人的面孔。
大脑当机了几秒。
当即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喊!
“你谁呀?谁让你进来的?”这姑娘懂不懂礼貌啊?人家还在洗澡,她跑来凑什么热闹?
苏流莺紧张地怒视着她,虽然彼此都属女性,但是,她最最不喜欢自己在洗澡沐浴时被人惊扰!
很显然,那个被她怒目而视地女子一阵憋屈,低头垂眸,满腔地哽咽,“我……我……我只是……受一位公子所遣……来伺候小姐更衣的……”
苏流莺余怒未消,没好气地说,“我没手没脚啊要你服侍?出去!”
女子满是惊慌地抬头,泪雨朦胧地望了她一眼,后来受到她眼神威胁,只得一边抽泣着一边委屈地离开。
待到房门关紧后,苏流莺这才重重地吁了口气,拍拍心口压惊——呼!吓死她了!
将自己简单地收拾好,苏流莺打开房门就往楼底下走去,绕过熙熙攘攘过路人,眼尖地在贵宾座发现了独自饮酒的画砚,勾了勾嘴角,抬脚就往那边走去。
“喂!在想什么呢?”
说话间便毫不客气地在他对面入座,与之同时,懂事机灵的小二立马摆上了热腾腾地饭菜。
苏流莺倒是不客气地抓起碗筷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在外面跑了一天,又泡了一个舒服热水澡,这会儿别提有多饿了!
画砚看着她如此凶猛地吃相,略略惊奇,于是放下酒杯,支起下巴望着她问道,“你多久没吃饭了?”
苏流莺抬头投以鄙视地目光,“酒鬼!喝你的酒就是了!”
画砚哑然,摇摇头无声地叹息。
苏流莺也不管他,继续狼吞虎咽地解决桌上的饭菜后,满意地抹了抹嘴巴,眨了眨双眼,冲着对面的画砚询问,“哎,待会儿上哪去?”
画砚睨了她一眼,淡淡然地回道,“回房休息。”
“啊?”苏流莺瞪大眼睛望着他,“这会儿估计七点都不到!”顿了顿,话锋一转,“罢了罢了!你身娇体贵的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呢,吃饱了需要出去转转,消化消化!您老不需要担心,我一定会在一个时辰内回来的!好了,不多说了,我这就去了!”
说着就要站起来往外边走去,却不想听到身后传来漫不经心地一句‘友情问候’。
“你要如何,我不管。但是,我只问一句,你可识得回来的路?”
闻声,苏流莺怒了,转身望去,咬牙切齿道,“你在质疑我的智商吗?”
画砚笑笑不置可否,随后站起身,云淡风轻道,“也罢——你想去哪?”
碧雪夜景,繁荣昌盛,百姓丰衣足食,日子也算过得逍遥美哉。
一家只在夜晚开业的戏楼彩灯高照,顾客人源不断,生起一派热闹和谐之景。
苏流莺一袭轻便素衣正欢快地挤过人群,瞅着那块格外招摇的牌匾,忍不住笑了笑,转头,扬起手,冲着落在后端的画砚,热情高涨地挥了挥,“哎哎——那个谁,快点过来啊!”
被人群隔离在外的画砚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好不容易走过去时,却见那女人居然丢下句‘你真慢!’就笑哈哈地跑进了戏楼里。
轻松诙谐的小调引得苏流莺兴趣盎然,随意地挑了个位置刚准备坐下,却被一旁小厮模样的少年叫住了动作。
“这位姑娘楼上请!”
苏流莺愣住,“有事?”
小厮恭敬地答,“有位公子在楼间订好了座位,姑娘可上楼观赏。”
闻言,苏流莺郁闷地扫了他一眼,接着又把目光落在了径自往楼间走去的画砚,心中已是了然,摆摆手道,“我知道了——”
说罢,便欢快地向楼道处走去。
画砚所坐的位置倒是极佳,不光看得最清晰,就连茶水糕点也算是比较高档精致的了。
见此情景,苏流莺一阵腹诽,看吧看吧——皇室出身的人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到哪都要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摇摇头,短暂地批判他铺张浪费后,便从善如流地在他对面入座,一手托住下巴,一手取来一盘赏心悦目的糕点就往嘴里塞去!
呃,这味道细细滑滑,入口即溶的感觉让她一下子就爱上了!低头观摩起盘中的做工精致的点心,她愣了愣,自语道,“看来古代人对吃的东西倒很是讲究的啊!”说完默默地黯然了一把,顺手又拈起一块递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思念着她再也吃不到的西式糕点……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画砚早已对她动不动神游天外的毛病见怪不怪了,伸出漂亮如玉葱般的手,将一旁的茶盏推到她面前,接到某女奇怪地目光,抬了抬眸,冷冷淡淡,不吐一字。
苏流莺愣愣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搁在面前的一盏茶杯,忽然笑了起来,一点也不吝啬地道了谢,便捧起茶杯畅饮起来,末了,学着电视上经常演得那样,道出一声,“好茶!”
画砚冷哼一声不予理会,漂亮的五指随意地抚住精致地下巴,神态怡然且贵气逼人。
苏流莺短暂地呆了呆,暗叹着,饶是她看惯了君若水、习纸渲那样不同风格的美男,可面对他这样的气质与风情综合在一起的漂亮男子时,还是不能免俗地露出痴迷与惊艳之色。
摇摇头,无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脸颊,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真真让人心寒!为啥她认识的男子个个都这样好看?
就在她犹自陷入郁结中时,忽闻一阵刺鼻地酒臭味!
眉头瞬时皱起,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面红耳赤,身段壮实的醉汉步履踉跄地向他们这边走来!
正郁闷得不明所以时,只听那人醉醺醺地冲着神色冰冷地画砚,道出一句惊罕地词段,“好一个娇俏得美人儿!不如从了大爷,大爷保你天天乐逍遥!”
苏流莺囧了。
转头望向某男,只见他的脸色完全黑了。
竭力忍笑,有些幸灾乐祸地捧起茶杯,一副等着看热闹的架势!
“金老爷!金老爷!这……这可万万使不得啊……”紧跟其后的小厮许是碍于他那不能得罪的身份,正一脸为难地瞅着他,想伸手拦住,可又不敢实施的模样真真教人着急!
酒精作用使得醉汉火气上涨,一掌甩在那厮的脸上,口中咧咧地骂开。
“嘿!你什么东西!竟敢拦老子的路?活腻了是不?”
忽然的一巴掌扇得那厮晕头转向的分不清南北,待到三百六十分度转弯后,险险地伏在护栏这才勉强站住脚。明明委屈地可以,可嘴中还一个劲地认错,认完错之后还不忘进行劝说,“金老爷……我们这可有准备醒酒汤,要不,给您来一碗?”
“嘿!你小子还真是活腻了!”
说话间,就作势再次向他走去,看得那厮心惊肉跳的,心里明明怕得紧,可无奈啊。
谁让坐在那里的公子一看就是不能开罪的主,两大牌就公然地杵在那,闹到最后,可怜受罪地还不只能是他啊?
为了保住生计问题,在面对不讲理的客人时,他也只能逆来顺受了。
许是看不下去了,苏流莺愤慨地将手中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搁!腾地站起身就向那醉汉走去,使劲儿推开他,怒气腾腾,“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一大把岁数的老男人还有没有道德观念?公然调戏同性,欺负弱小,你还要不要脸啊?”
被她这么一推,那醉汉愣了愣,随后看见只是一个娇俏水灵的一女娃时,顿时yin笑了一声,“嘿!你这娃娃倒有趣!”
看着他那一脸猥琐地笑意,苏流莺心中顿时一阵翻江倒海,强压下火气,抬手直指着他,义正词严道,“念你喝醉酒不识事,本姑娘就不予你计较了!赶紧儿给我走人!不然——”
还没待他说完,就见那人居然猥琐向她举出去的手,嘿嘿地笑道,“小丫头倒是凶得紧!不若跟大爷我回去,爷好教教你如何礼仪待人?”
苏流莺彻底被恶心到了!
气得哆嗦时,却听见身旁小厮怯生生地提醒,“姑娘还是莫惹事了!他乃是地方富商金老爷,是个不容得罪的人!姑娘还是快快离去吧!”
苏流莺转头向他看去,驳道,“怕他作甚?向他这种人就该好好教训!”说完之后才注意到,原来这厮还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小厮闻声后,连连摇头,“姑娘有所不知——”
话还没说完,便听见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
两人好奇地望去,只见那猥琐地醉汉一脸煞白地握着血流不止地手,眼神愤怒痛苦地向肇事者瞪去!
“你胆敢伤老子!”
画砚冷哼不作回答。
苏流莺投以鄙夷地目光,“伤人?就算杀了你也无妨!”
说罢,便向画砚走去,双手抱臂,凉凉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像他这种仗势欺人的货色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画砚抬眼冷冷地扫过她,不说话。
苏流莺莫名其妙的回视着他,就在两人僵持中,忽见一道高亢地声音。
“胡大人到!”
血得教训使得那醉汉顿时清醒了些,余怒未消地瞪了瞪安然端坐着的画砚,气哼哼地迎向酒肉好友胡善。
原本趾高气昂走来的胡善,目光触及到那一道熟悉地身影时,登时吓得一趋趔,险险地扶住旁边的随从,勉强立住脚后,才带着颤音行礼道,“下、下官胡善……见过七皇子!”
画砚漠然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却听得教人心惊,“胡大人,我记得我们这并不推广‘以官压人、持权治人、仗势欺人’此等恶劣作风。今日一事,你可知如何处理?”
胡善脸色发白,连连低头称“是是是——下官定会严办!”
得此回答,画砚冷冷地起身,转头看了一眼苏流莺,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苏流莺瞅了瞅他,又看了看完全傻了的醉汉,摇摇头若然地跟了出去。
走出戏楼,这才发现原来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伸出手去,当雪花融化于指尖时,苏流莺似乎愣怔了一下。低头看了看那滴化开的雪水,轻吐了口气,顺手拭去后,便举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