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楚方就醒了。看了看手表,正好六点。
匆匆的爬起来,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皮裘是他之前在贵乡城新买的,虽然保暖,但硝制的显然不怎么好,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楚方住的是单独的一个小屋,地下同样有热烟道,倒也不算冷。
穿好衣服,拿着已经卷毛了的牙刷,他不禁有些无奈,牙膏也没了,只好牙刷上撒点盐。真应了那句广告词:古人都用盐来清洁牙齿。
匆匆洗漱了一番,提着那口缺了刃的横刀,楚方很快出了屋。
只吸了口凉气,他顿时双目圆睁,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清醒的不能再醒了。
原本以为自己起的最早了,可刚出营地,扭头就看到了半山腰正耍刀的一道身影。
“卢哥,起的这么早啊!”
走近了些,楚方打招呼道。
“哦!”
卢况停了手里的刀,笑道:“打六岁就这个点起来,想谁都睡不着了。”
俩人扯了两句,又不愿浪费这清晨的好时光,就默契的各自练了起来。
楚方继续蹲马步,练步伐,卢况也继续呼呼哈哈的练刀法。
东方的山头上,随着一丝亮光照来,太阳终于出现了。
收了架势,揉了揉酸麻的双腿,楚方长出了口气。
该喊人早训了。
嘟嘟嘟!
一声响亮的哨声响起,营地顿时热闹起来。
“集合!集合了。”
在楚方的喊声中,人群终于聚了起来。
站在队伍前头,楚方又恢复了严肃,喊道:“早上还是跑步。绕着山,两圈。跑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随着喊声,队伍开始绕着山坡跑了起来。
没有路,没有平地,他们有的只有一双脚,但却没人喊累。也是,玩闹的孩童,又有几个会喊累的?军事训练,本质不过是一群成人的游戏而已。
接下来的日子,生活还是按部就班。
训练在继续,基础内容没练好前,卢况仍是不许他们用刀。
不过,虽然不能用刀,但新的内容也是有的,比如,掷梭枪。
地下室的炼钢进展的很是顺利。在牛家父子主持下,炉子几乎没有多少停歇的时候,没几天,几百斤生铁就变成了几百斤的钢材!
有了钢材,牛壮自然是恢复了老本行。对一个铁匠来说,没什么是比得到一块优质钢铁更让人兴奋的。如果有,那就再加一块!
不过,几百斤钢材也实在少了点,跟张家的交易还不到时候,也只能这么凑合了。
不过,在打制兵器的选项上,楚方跟牛壮却是起了分歧。
按牛壮的说法,这么好的钢,铁匠不打成宝刀宝剑,那要遭雷劈的!
可惜了,楚方不是铁匠,不怕雷劈。
刀剑还是要的,不过只打了两把,楚方跟卢况一人一柄,剩下的全打成了梭枪。
所谓梭枪,其实就是标枪。只是,这年代的梭枪只有一头尖,而且造型较短,严重不符空气动力学原理,撑死了能扔个十丈。
而楚方要做的,仅仅是改造一下它的外形而已。
完全仿造着后世的奥运会标准样式,拉长枪身,两头尖中间粗,再裹上半米长的钢制枪头。只是这么一改,投掷射程直接翻倍!
接下来,楚方终于减少了队列训练,开始领着众人,抽出大量时间去摸索投掷战术。
梭枪并不算什么稀奇玩意,不少村民家里都有,时常会拿着去山上打猎。有这个底子在,大多数人都很快掌握了投掷技巧,投掷距离跟准度更是提高很快。
其中,尤以卢况最为惊人。训练的时候,直接一掷扔出了二十多丈的极限距离!要知道,就算是普通的软弓,也比这远不了多少了。
对此,楚方自然表示满意。他甚至已经能想像的到,两军对阵时,直接铺天盖地的梭枪扔出去,那该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不过,对楚方的做法,有人却是不大乐意的。
“牛叔,还生我气呢?”
腆着脸,楚方站在牛壮跟前,活像个哄小孩的坏叔叔。
白了楚方一眼,牛壮仍是一言不发。
他还在气楚方用钢打制梭枪的行为。事实上,换作任意一个优秀的铁匠,都是该气闷的。
毕竟,那是钢啊!
多少铁匠一辈子都遇不到一块的好钢,就那么在他手上成了一个个丑陋的梭枪头。
打完东西,牛壮直接好几天吃不下饭。总感觉愧对师父,把绝好的东西给废了!
看着还拉着脸的牛壮,有些无奈的苦笑两声,楚方跟着蹲了下来。
“牛叔,我们明天去趟山外,再给你运来几百斤铁。这回你想打啥打啥,这总成了吧?”
“真的?”
牛壮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盯着楚方。
楚方顿时笑了,说道:“看你问的,我哪里骗过你?自然是真的。”
“那可真好!”
牛壮脸上一笑,褶子顿时皱了起来。
一拍脑袋,他又想起了什么,“对了,碳快没了。你们那些小崽子借给我几个,去烧点碳!”
楚方自然没拒绝的道理,保证道:“那没问题,到时候都听你指挥。”
看着兴奋的乱转的牛壮,楚方笑了笑,转身出了地下室。
他们确实要出山了。按约好的,明天就是跟张家交易的日子,事关村子的生存,这自然不敢出了岔子。
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又开始落了下来。原本雪已经化的差不多的山林,这回彻底又恢复了白色。
今天没有训练,准确的说,是没有常规训练。所有人都在准备进山,打猎!
明天要出山了,村里的粮食剩的不多,还得多存点肉食,以防万一才是。
“人都齐了吧?”
骑在一头高头战马上,楚方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
有了豆料,他们的战马总算没被养废,而楚方也终于有机会练骑术了。卢况的骑术不错,跟着学了一段,楚方如今也算勉强入了门,起码不会随便掉下来了。
“报告!”
钱宣向前一步,立正大喊道:“应到五十一人,实到五十一人,完毕!”
“好!出发!”
举着横刀,楚方用力一挥,队伍就浩浩荡荡的向更深处的山林开去。
卢况同样骑着战马,在前边打头,举着一支硬弓,四处扫视着。
原本的巨弓早被他扔了,这硬弓还是之前缴获的那张,一直被他当做宝贝。
至于楚方,这会更是悠闲,正举着望远镜四处张望。
这年月,山里的猎物并不匮乏,很快,他就有了发现。
扭头大喊道:“西北方向,跑步走!”
队伍立刻加速,按着楚方的指引,直向另一个山头扑去。
是一群野猪!似乎在拱雪下的野草吃。
看到突然出现的人类,野猪们却并不慌张,愣在那,似乎在猜测眼前这些两脚兽的来路。
事情并没有什么悬念。仅仅是几波梭枪下去,地上就多了几只庞大的野猪尸体。很显然,面对铁甲尚能洞穿的梭枪,以皮糙肉厚闻名的野猪皮同样不堪一击。
狩猎一直持续了大半天。直到下午,眼看着天色都暗了下来,众人这才拖着大大小小的猎物返回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