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田丰说完,刘致追问:“这田,张两家的东西何时能到?”于禁抢先回答:“先生吩咐牛马和粮食现在军营中。”听见东西都送到了,刘致问于禁道:“在军中的士卒可都会骑马打仗?”于禁惭愧得红着脸:“若骑马赶路尚可,这骑马射箭与砍杀,却是不精。”刘致摆手安慰道:“中原缺少马匹,不善骑马应是自然,不必挂心。”见刘致东拉西扯不说正事,高顺提醒道:“公孙家的势力不可小觑!其部曲近千余人,骑兵亦八百。如果来犯沓县难保。”刘致正色道:“公孙家如单为灭杀我,则早就该来了,我断定他们是起了贪念,想要等沓县盐,铁工坊都建设完,才会动手。”田丰和高顺几乎同时皱起眉头,田丰话语中已经有不满:“假设近日不来,终将是祸患,必要拿出应对之策。”言罢四人一时无语,陷入沉思。
半晌,刘致最先开口:“守是不行,才近三百人,又无地利。”又猛一击掌,下了决心:“攻出去,选公孙家要害下手。”田丰微笑道:“攻击公孙家商队,虽短时间内无有效果,但他必将增加护卫,那在城外营寨就会空虚。”高顺眼睛一亮也忙补充:“还要假扮匈奴人或乌丸人行事,就不信他们之间不出矛盾,也好遮掩身份。免得惹火烧了身!”于禁喜不自胜:“到时候我见机行事,定不负所望。”
襄平城公孙府,须发皆白的公孙埮正斥责公孙康:“你父胸怀大志,只因出身低微,不甚得志,如今他所在冀州,已窥破天下大事,请我在家主持,多备兵马,为日后之根本。”公孙康喏喏:“这些侄儿知道,可那都尉上任,竟然不来襄平,只停在沓县经营盐铁,所图甚大,恐日后会为劲敌,不如早些铲除,以绝后患。”公孙埮动了真火,胡须有些发抖:“糊涂!他是何来历尚且不明,只说那两百护卫来自甄家,就非同一般,怎可妄动?且算你去斩杀这些人,这辽东百余世族大户必人人自危,拥兵自保!你可好好想过?”公孙埮缓和一下口气,面色狡黠:“就是去杀,也不是现在,也要等工坊都建好了才行!”公孙康退出屋子,用袍袖擦了擦脸上的唾沫,还是在心里感觉到不踏实,回书房给父亲公孙度写信,仔细讲明情况请他定夺。
刘致在军营看训练,工匠赶制的马鞍也由他建议,都改平缓为凹型,前后两端凸起。配上双边马蹬,于禁策马舞矛正跑得兴奋,路遇前面一棵拳头粗细的树,一矛刺去那树登时断裂。于禁手腕震得酸疼,这才慢了下来。典韦身后背着的双戟用麻布包裹着,远远看见于禁在马上威风凛凛。让他一阵心痒难耐,快步奔向于禁,也要骑马试试。当典韦飞身上马,感觉马鞍不同以往,不由自主地往下猛然坐了一下,那马突然间受力便是一惊,扬起了前蹄,欲将典韦从背上甩下去,典韦怎肯让马摔在地上,双腿用力一夹,马顿时一声悲鸣,瘫倒在地上。典韦爬起来显得尴尬,只不住对于禁道歉。这马是于禁亲自挑选的,本想当自己战马,见此只能是惋惜不止。刘致忙走过来给圆场:“这不过普通战马,待日后还怕没有好马!”典韦趁机接话:“待我寻得好马送你。”于禁赌气道:“我自会去寻,不要你送。”刘致见于禁并未消气,忙转移话题:“快将你手戟拿出来看看!”典韦也不做作,爽快将背在身后麻布打开。于禁对兵器是行家,一眼扫过:“这是在铁工坊打制?”看典韦点头,又去看刘致等他再给确定一下。刘致被这双戟吸引住了,戟身泛青黑色,完全见不到百炼叠打过的花纹,在刃口处略显细痕,大部分被开刃处完美遮掩了。“定是你急着拿走,要不就会更加完美。”刘致指点着些许细痕告诉典韦。典韦毫不在乎:“堪用就好,我用它斩断几把兵器,并无损伤。”刘致见典韦只要兵器实用,就不在多言。于禁叫士卒寻找几件破损兵器,要典韦用戟砍断,见有热闹看,聚拢过来士卒越来越多,士卒们摆弄片刻后,兵器随典韦手臂挥动应声而断,围观众士卒皆大声喝彩。刘致见此情景心里暗想,自己还是低估了吴老,这打制兵器本事,吴老家世就非同一般。
于禁挑选出四十个骑术最好之人,去截商队。余下的由典韦带领去公孙家营寨附近埋伏。昼伏夜出接近襄平城。高顺和周仓带周家村青壮在后接应,这些人虽被高顺训练过有十余日,毕竟没真正打过仗,多为练兵也备为不时之需。
三波人马带足粮草,陆续出发后,刘致感到心绪不宁,对这计划又说不出漏洞在哪!田丰却显露出稳操胜券神色:“子敬无非担心公孙埮恼羞成怒,倾巢而出直取沓县,我早与田家和张家约定好,如襄平城内公孙家空虚,便合俩家之力,攻下公孙府,控制住公孙埮,再等子敬前去处置。”听田丰已有安排,刘致心里这才安定。
于禁率部队拦住了商队去路,公孙家商队护卫们感到奇怪,公孙家与乌丸王和匈奴人都有往来,交情颇深,从不为难公孙家商队。眼前拦路这数十骑,从穿着上很难确定是那个部落,他们只是拦在队伍前面,并不说话。于禁等人属实不知道该怎么说,胡乱说又怕露出破绽,索性一言不发。于禁用矛直指牛车,意图很明显。护卫头领见状怒道:“这些是公孙家送与辽西乌丸大人丘力居的礼物,还有书信你要不要看?”炫耀的侧身露出背着的包裹。于禁瞬间催马上前一冲,那头目刚拨转马头,就被于禁用矛抵住脖颈,头目脸色瞬间苍白,口中不住求饶命。于禁示意他让手下护卫放下兵器,他都照办只求保命。众护卫有些不甘心,碍于这头目在公孙家地位,只得听令投降。
与对方不战而胜,于禁并不显得高兴的样子,只派十多个人将财物和书信送到高顺处,又派人四处搜寻。很快又有消息了,公孙家商队拉着皮货和几十余头牛羊,奔襄平而来。这次于禁不再堵着路,而是一马当先,率众士卒直接冲杀过去。那公孙家护卫万万没想到,已快到襄平城,还会有人来抢劫,匆忙列阵迎敌。于禁在厮杀中,体验着改进后的马鞍,前后凸起使身体卡稳,不再前后滑动。左右马蹬能控制身体不晃动,最主要是能借助马的力量,冲击力强上数倍。
公孙家的护卫们,在一个正面接触就死伤十多个人,余下的策马狂奔,四散而逃。他们还从未见过为抢这点东西如此拼命的,定是穷得发疯了!于禁并没有追赶,带着的三十几人,也伤了几个,还有就是对冲击力估计不足,伤着手腕和臂膀有十多个人,也暂时失去战斗力,聚拢好牛羊,压着车队兜个圈子,赶回高顺营地休整。
“伯平,有这马鞍和马蹬,士卒训练数月,骑术将不逊匈奴,乌丸等蛮人!”于禁很是兴奋,一见高顺就开始夸赞。高顺见于禁初次领兵作战,收获颇丰,也为他高兴:“文则,我见那些士卒伤的蹊跷,还是说说有何不妥之处?”
随着典韦在襄平的东面,也陆续袭击公孙家与扶余和高句丽往来商队,公孙埮也快速作出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