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趁着酒兴也不时帮腔,让刘致哭笑不得,心中自然有数,这张宁可是招惹不得。也不想扫了二老兴致,只含糊其词,推脱过去。
时至半月之后,在东莱郡黄县刘致用近三天时间才恢复如常。急忙探望田丰,他是在定下由典韦和太史慈统领士卒后,田丰心里放心不下,这二人典韦心思不够缜密,太史慈略显稚嫩毛糙与高顺商议后,高顺亦有同感,就开始将政务交待王烈处理。自随船跟来,无奈饱受晕船之苦,现在还在恢复中。从田丰处出来刘致又想起去看看张宁情况,周仓一旁禀报:“昨天一早张宁带人走了,未让打扰刘致。”刘致心里顿时感觉踏实许多,如果朝廷有人知道自己和太平道有瓜葛,就是授人以柄,就两面不讨好了。
太史慈匆忙赶来,见到刘致禀报:“我今日回家,家母说道北海相孔融时常差人来接济照顾,现孔北海被黄巾军困在都昌,我欲告假数日,前去解救,以报其恩。”刘致心里有些不悦,语气透露出不满:“子义莫非是嫌弃我辽东军不济?不足已解都昌城之围?”太史慈知道刘致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解释道:“孔北海厚赠家母之恩,是我家私事,不敢轻用辽东军相助!再则士卒们远行劳顿,粮草未至。怎可出战迎敌?”一番话让刘致对太史慈令眼相看。语气也变得温和道:“即然是奉诏征讨黄巾军,又与孔北海同朝为官,当然要救。”太史慈听刘致肯出兵帮助孔融,不禁大喜过望。按照刘致所说,点齐体力恢复的近五百士卒,先行出发。他和典韦待粮草缁重运送到,随后启程接应。刘致早以从郭达处了解过情况,现在各路黄巾军主攻方向是洛阳,而青州之地,多是借机打着黄巾军旗号的山贼匪盗,想在混乱中抢夺粮食财物。声势虽大,战斗力却属实不值一提,所以才放心由太史慈独立领兵出战。
太史慈初次率兵打仗,心里自然是兴奋不已,唯恐有失刘致的信任,军中之事常与部下商议后,自己再做决定。行军路上未出现有差池。数日之后,辽东军出现在都昌城外。
城下黄巾军注意力都集中在都昌城门口,因缺乏攻城器具,只能围而不攻。虽然在围城数日里,也试图打造几架梯子用于攻打,无奈数量太少,便被城防轻易击退,空折了几条性命。现在正在左右为难,不甘心放弃,又无破城的手段,只有僵持不下。看到身后出现辽东军旗号,黄巾军们一阵骚乱,有坐卧着的纷纷起身观看,又有人忙着给头领禀报。
辽东军在一箭之地,列开阵势。太史慈隐身旗帜后面,观察着敌方虚实,心里谋划着如何破敌。黄巾军人数有二千余人,手里多是木棍农具衣衫褴褛,聚拢在一起,毫无阵型可言,其中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头上胡乱裹着黄布条,应当是些小头目。太史慈暗自分神注意下身边的士卒们,都是高顺选出的见过阵仗精兵,都曾面对凶悍鲜卑和乌丸骑兵尚且不惧,何况这样的杂乱无章农夫队伍。人数虽多己方几倍,辽东军中却无人有惊恐之色,见状让太史慈信心大增。黄巾军中一通混乱之后,出现一头裹黄布条的黑壮汉子,骑马从人群出来四处张望,似乎在找辽东军中统军将领。太史慈并不催马上前,而是在暗处拉弓搭箭,箭矢瞬间正中那黑汉左眼,从后脑透出,登时毙命死尸栽落马下。太史慈又连连射出数箭,箭无虚发,将头裹黄布条的射杀大半,这才下令部队攻击。
见黑汉子身死,部众顿时六神无主,又接连不断有头目中箭身亡,幸存的小头目急忙扯下黄布条,混杂在人群中,就让众人更加慌张,现在辽东军阵,枪矛并举闪着铄铄寒光,杀气腾腾压了上前来,足以让人心胆惧裂,没有了统领指挥,又没有小头目弹压,经过一番拥挤踩踏,开始溃不成军,各自奔突而去。太史慈见还未与敌方交锋,黄巾军便一哄而散,甚合心意。也不下令追杀。只是命人寻些被挤踏受伤的俘虏,详细问过他们的来历。原来这些人是附近几伙盗匪聚拢一起,又招集流民假借黄巾军之名,想趁乱抢掠财物。
都昌城墙上,孔融在听罢士卒禀报后,匆匆赶到。让人喊话,让辽东军中将领相见。太史慈单枪匹马来城前回话:“我乃东莱太史慈,现任行军司马之职,辽东郡奉诏出兵征讨黄巾贼寇。”孔融惊喜地对城下道:“是太史子义,我时常闻听大名,今得相见,果然是当世英雄豪杰!”听孔融不吝赞美之词,夸赞自己,太史慈微皱眉头,当即打断他继续往下说:“现在贼寇仍占据城外,待我杀散乱贼,再与孔北海畅谈!”话音未落,遥见左右两边烟尘四起,是围另外两处城门的贼兵前来支援。孔融在城墙上亦看得清楚,看太史慈将要两面受敌,一时之间有些慌乱,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太史慈下令部队背依城墙结阵,避免前后受敌。
贼寇两军合兵一处,并未马上攻击城下辽东军,犹豫了许久,才呼喝声四起,贼兵步伐杂乱在叫嚷声中冲向辽东军阵。太史慈未听到孔融提出让他进城,以避开贼兵锋芒,心中暗自有些不快,面前两股贼兵约有三千余人,人数数倍于己方,太史慈迅速决定战术,多用弓弩射杀,近量减少士卒伤亡。
贼兵们在头目催促下,依仗人多势众低头猛冲,待身边有人不断跌倒,才想起抬头去看,等看清是辽东军箭矢细密如雨般疾射而来,自然去四处寻找躲避之处,无奈四周空旷,又无盾牌这类防御器具,只有转身往回跑,与后面前冲贼兵挤作一团。太史慈觑个机会,一箭射向骑着马正忙驱赶贼兵的头目,那头目正在回身左右呼喝咒骂,被箭矢射中肩膀,让他巨痛难忍从马上栽了下去。太史慈见已得手,下令已经乏力的弓箭手守住阵型,自己领枪矛兵冲向敌兵,一排排寒光闪动的铁矛,在配合默契的辽东士卒们手中无情收割着贼兵性命。
太史慈见敌兵溃败,也不贪功,急令部队停止冲杀,返回城下与弓箭手合兵一处,清点伤亡。此时都昌城门大开,一队人马快速出了城,去追杀贼兵去了!原来是孔融见围城贼兵大势已去溃不成军,便命手下部将出城追杀,以泄被围之恨。孔融也随后出城门,迎接太史慈进城。太史慈一见孔融顾不得客套忙道:“国相不可使人追杀贼兵太远,贼人虽败,依然人数众多,我只败其中路,两翼却是无损!”孔融满脸堆笑:“子义勿要担心,我这部将武安国也是勇武之士,屡次三番要出城迎战,唯恐城池有失被我拦住,现在大局已定,就由他去吧!”太史慈听此说法,不再劝说,军中又有数十伤兵急需救治,便随即进入都昌城。
都昌城里房屋虽然显破旧,各处道路非常整洁,百姓也十分谦和知礼仪,站在路边对太史慈施礼,以示感谢。太史慈在马上不停回礼,心里佩服孔融教化百余有方。
庆功酒宴开始不久,武安国便败回城中。因他恨极围城贼兵,也想多赚些功劳,尽全力追杀近三十里,不料被贼人截断后路,拼力厮杀后,所带回来的兵马,已不足一半。这让孔融大怒,感到在太史慈面前,自己的颜面扫地,庆功的酒宴也不欢而散。
次日,冷静下来的孔融,再请来太史慈,不再遮掩就开口道:“子义!我军新败,兵马损伤过多,已不足守城,想请子义在都昌城多驻扎些时日,防范贼兵再来攻城!”太史慈脸露为难之意:“此次是奉诏去颖川,皇普嵩军营听令,去剿灭黄巾军,现在平虏校尉刘致正在东莱郡筹措粮草,听我从母命前来相助国相,才许我带兵马前来,如在都昌守城,还需校尉刘致准许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