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晋阳已有了解,刘致不在出门,窝在屋里背书,有了充足竹简,完成很快。刘致看着一堆竹简:“仅及原著三分有二,可惜不能完整!”张辽笑道:“能得一篇已是知足,况且已有数篇,再有奢望,就贪心不足了。”说完忙着抄写薄羊皮上,大将军府征辟令已到了,张辽推诿了几日没走,多为抄书。
了却一事,刘致并不轻松,每日都听得太平道施粥,画符治病消息,在聚拢人心。刘致也加快了行动。制酒术换钱买官,便是第一步,先得打造装置,用铜铁造不起,找来木匠打造冷却罐,双层木桶夹层注水冷却。也不知替代品有无效果。
铁锅送来了,做的完全和刘致交待两回事。是用铁板打出凹型,而且凹的稍浅。只能聊胜于无。冬季的晋阳菜品奇缺,炒过肉,蛋后,就又有豆芽,豆腐。刘致在厨房做菜,同时也教会了张氏,郭女被张氏收做下手。闲聊中,刘致清楚了张老的身份,张辽家中老部曲,因数次有功张家。配与张氏。也教张辽些武艺,军旅之事。张辽视他长辈,将他从马邑带晋阳养老。其子为张辽部曲。经过刘致演示和讲解,张氏就能掌握,做得有模有样。虽然菜品简单,比起单调的渍菜和酱,刘致是满意了。在拿出钱定做陶管后,刘致无钱再做新饭食。
贾诩几个白天不见踪影。刘致在打算买官时,郭达这种人自是上不了台面。只好求贾诩帮忙,只是贾诩早出晚归,回来也闭口不谈进展。刘致闷在心里,不好追问。
吃过晚饭,贾诩没急着去休息。“你那酒器制得如何?”刘致知道事情有眉目了:“在等陶管烧制好,既可用”“不可误了事,三日后,中山甄氏将来人查验!”“这甄家是何来历?”刘致高兴之余,心里有些忐忑。“甄家在大汉有名大富商,家主甄逸也曾为过官,名望极高。”贾诩看出刘致的担心,随后调侃道“你想与甄家要求多少钱?”足够买辽东一县令。”听了刘致回答。“到时我让甄家买了送你,到少些曲折。”贾诩满有把握说道。
早饭过后,刘致催促郭达去取陶管,自己去厨房先去摆放,总要试过才安心。一进厨房,被喜眉笑目的张氏拉住:“小郎来得正是时候,这里忙完要寻你报喜!”等不及刘致询问,径直道:”昨日与郭达商定,将郭女许配我儿为妻。待一年郭女及笄后成婚。”刘致略有惊讶,看向刷洗盆碗的郭女,与张氏对比更显廋小。“再过一年,也是孩子啊!”张氏不以为然“一年饱饭就胖了,大汉女人及笄就要出嫁。”刘致虽在点头,心里不是滋味,暗叹这时女人多数连名字都没有,更别说其他,可见地位之低。耽误这一会,却等回了郭达拿回陶管。在忙碌中,张氏依然不忘把儿子夸奖一番。
说话间,随着灶火烧旺,屋里空气中淡淡的酒香开始变浓。门前一暗,张老闪身进来,扔下菜筐就过来帮忙:“小郎真的会酿酒,待我品尝,可是像郭达说的那般烈。”厨房顿显拥挤。张氏接了碗酒塞给张老撵他出去了,刘致让郭女将灶火收小些。张氏注意添加冷却水。观察一阵后,没发现再有问题。就将东西收好,放心地出了厨房。
见刘致出来,郭达迎上来禀报:“张贵派人来过,是请小郎君赴宴。”“哦,张贵也回晋阳了,你将牛车套上,送还给他。”刘致知道赴宴是托词,一副牛车价值不菲,又不好明要。高顺腿伤较轻,把右臂吊在胸前,在屋里试探着活动。听刘致说去见张贵嘱咐道:”此等商人,不要与他交往过密,如若有事,需回来和我商议再定。”
下了牛车,刘致就看见自己在晋阳认识不多的熟人,铁工坊店家正站在面前,满面笑容冲自己着施礼。“日前不知小郎君是家主故交,招待不周,还望见谅!”刘致嘴里客套着,心里却加了几分警觉,能开这偌大铁工坊!这张贵是何身份?
在楼上回廊口,张贵正站那里相迎,落座后,张贵先问过高顺伤势,又听刘致把感谢话说完。便开口说道:”小郎休要再客套,老夫正有事相求?“目示陪坐一旁店家说话。这倆人是商量过了。刘致也看向店家,听是何事。”这工坊接手不过月余,原有工匠散去许多,现在工匠却不堪用。”店家拱手接着说道:“数日前,听小郎君言谈,乃精通此道。便向家主作了举荐。”听了这一番话,刘致还是没听懂,具体什么事要自己办。正要开口问明白。“此事甚是紧要,小郎切勿推辞!”张贵加重了语气,脸上显露出不悦之色。刘致见他变得霸道,心里顿生不满。还念搭救之恩:“且容我看是何事?”“那就有劳了!我使人去安排酒宴。”张贵毫不在意刘致态度。
刘致身影刚消失门外,又有人闪身进来,张贵面色凝重,接过来人呈上的书信,并未打开,随手放置案上:“下曲阳可有口信?”来人在张贵注视下显出紧张:“只有严政带话,说当初调拨十几人去广宗的人,现在多升作小方渠帅和头领,这样留在下曲阳的人颇为不服,快弹压不住了。要您早日回去。”张贵怒道:”当初皆不肯去,现在有脸皮闹!”烦躁地挥手让他退下,稍事冷静,拿起案上书信。
“是王进唐突了,小郎君勿怪罪!”店家见刘致面色不善。刘致看货架大部已空,有些不解,皱起眉头。王进劝解道:“家主最近事多烦燥,并非对小郎君不恭。”刘致不想再听王进劝解,显得自己度量小,转移话题:“这偌大工坊怎会没有大匠?””工匠多为奴籍,原主人自然要带走。也许诺我留下一人,却是不堪用的,只怕熬不过这两天了。”王进苦笑道。必是他为此事,受了张贵不少责骂。
巨大工棚杂乱无章,热气混和炭灰扑面而来。刘致眯眼睛四下观看,烟尘最大处有一熔炉,近前细看是在融化铜器。转回身顺着打铁声走去,工匠正赤膊打铁,旁边堆放着铁料。刘致俯身确认是杂质最多的海棉铁,要反复叠打才能打制器物。是相当费时,费力。站在数十把长剑前时,确定自己遇上了麻烦。曾头高顺讲过军营自有工匠打造器具。能够无视官府打造兵器,只有太平道!太平道势头正旺,招惹不得,只求在此顺利脱身。
刘致主意打定拿起一把剑,剑身不规则弯曲,有细微裂痕。已然心中有数。转身见站立一人,穿麻布襦衣与赤膊工匠不同。交待道:先叠打成粗坯放置炉里烧足三日,再细细打制成型。那管事回声“喏”,转身就去安排。让要解释“回火”道理的刘致省了事。
王进安排管事跟着刘致,自己转回楼上。他早已无心管着工坊,当初来晋阳以为能捞到好处,无奈张贵对钱财把持甚紧,并无机会。反而常落责骂。现在广宗来人送书信,急着探些消息,免得被张贵询问时,回答不出又落责骂。若有脱身机会,就更得利用。待王进从信使处出来时,略作思索,去见张贵。
被打扰了思路,张贵难得没有责骂,反把手里书信递过去:“看看吧!该如何行事?”见张贵等得不耐烦。王进才开口道:“书信说,与匈奴买马一事,暂时停缓,甚是英明。可这打造军械费时,且耗费钱财堪比买马。而今各方势力都在壮大,颍川和南阳据称已有十万余众。多我方数倍,将来恐难驾驭。”张贵不由攥紧了拳头,狠盯住王进:“要尽早从此事脱身,回下曲阳扩大势力。”张贵略微迟疑:”广宗那里也要有交待啊!“王进小声道:”已选好了人,来做此事。“
仆人摆好酒宴退下后,王进开口道:”小郎君还不知晓,这是太平道大贤良师二弟张宝!“因行走方便假名张贵。”刚才预料到他们是太平道,还是没想到来头这么大,慌乱中起身施礼。张宝很满意这效果,此人虽聪明,终是涉世未深。便于掌控。“大兄创太平道救世济民,想必你也清楚吧!”“赈济灾民,医治百姓令人敬佩!”刘致努力让自己平静,知道他俩还有打算。张宝叹了口气,脸上布满愁容。示意王进继续说,“这几年干旱,赈济百姓的粮食难以筹措。富户们因流民,盗匪甚多。需要些兵器自保。提出用兵器换粮。小郎君既然精于此道。就请你掌管工坊打造兵器。”刘致当然不信兵器换粮,见两人坚持拉自己下水,困在晋阳等死。偏偏又躲不开,就拼一把。作出为难的样子:“掌管工坊不难,但这铁料,你俱已知道,却是不堪费工,费时,空耗钱财,难以大量打造。”王进一脸为难:“中原铁山被各家豪门世家所把持数世之久,若是插手铁石炼制,必将与他们作对,到时怕像这样铁料都没有。得不偿失!”张宝见刘致像想起什么事,欲言又止的样子。“小郎,既然有话无妨直说!”刘致犹豫:“曾在张从事府中得知,辽东沿海蛮荒之地,多有无主铁石山何不遣人前去。”断断续续把话编完,刘致心里一片轻松,诱饵抛出去了,就看张宝是否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