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起过于多虑了!我早有一个谋划,孟起不妨听听,看是否可行!”
见刘致一副认真的模样,马超知道必将与自己去留有关,便凝神细听:“愿闻其详!
“汉中数十万百姓被曹操迁徙大半,已经十室九空。不足用作士卒粮草征缴之地。”
马超对此并无兴趣,只是随便附和一下。
刘致接着按照思路往下说:“此时刘备正在攻打雒城,进而必谋取成都,如果益州落入他手,必然转向进取汉中。”
马超似乎是有所悟,用寻问的目光看着刘致。
“刘璋手中尚有数万兵马,可用来夺取凉州,孟起再打造凉州铁骑攻入潼关。与幽州兵马配合,分两路攻击许都,再有江东袭扰,曹操纵有中原之地,百般谋略,亦难应对四面围攻!”
马超眼里闪现出些许光彩,刘致这些话让他看到希望。
“待中原平定,孟起可统率铁骑,出兵西域三十六国,在匈奴手中夺回大汉失地,这开疆拓土之功绩,方不辱没伏波将军之盛名,孟起亦可留名青史!”
刘致一番话说完,顿觉口干舌燥,看到马超若有所思,方才取来茶水,一饮而尽。
马超本来想暂且在此处安身,寻机会东山再起。现在刘致设想正合心意,即能攻打曹操报仇,又许诺打造骑兵去讨西域,如此日后便能独霸一方。
“我心中只想杀了曹操,以报家仇,如能遂此心愿,甘心在帐下听令!”
马超只是稍作思索,脸上的阴郁已除去大半,隐约泛起些许红晕。
一日之内,收到刘璋二次快马急报。从信使口中得知,刘备因久攻雒城不下,又从荆州搬来援军。由军师诸葛亮统军沿江而上,先锋张飞甚是骁勇,一路攻城夺隘,数日之间,攻取十余城池。已逼近蜀中腹地,成都将再无险可守。一旦成都被围,刘璋便岌岌可危。
战事这般紧急,刘致不敢怠慢,急忙下令出兵。
考虑到刘备手下猛将众多,刘致也不敢大意,留下周仓带八千士卒守城。一再强调不许出城反击,只固守城池,守护住粮草与伤病士卒。言明无论叚萌关的黄忠,还是潼关的夏侯渊来攻,俱是长途奔袭而来,定然携带粮草不足,只需固守数十日,敌军粮尽自然退兵。
马超闻听起兵,前来要求作先锋,同来的还有马岱与大病初愈的庞德,刘致自然一口答应,只是留下庞德助周仓守城,马超见他体恤自己部将,心里多增了一些感激。
蜀道之难,这让刘致深有体会。蜿蜒的山路,陡峭的悬崖,四处林立的峭壁。狭窄之处仅能通过一车,茂密的丛林让刘致感觉到闷热,步行一段路,已然气喘吁吁。
看着车辆小心翼翼地通过,刘致打量着旁边的峭壁,若有所思,想要拓宽道路,只能挖掘半座山,工程量太过庞大。让他不由想起用火药来炸,转念一想,如果火药一旦出现,势必将用于战场,从而改变战争模式,造成更大的伤亡。
庞统来到他身边,见到刘致在看着缓慢移动的部队发呆,呼吸急促说道:“刘璋又派人来信,诸葛亮军进攻奇快,已经离成都近二百余里。”
刘致见自己挡住了去路,连忙紧走几步:“看来刘备已有所察觉了!才要这般急切攻取成都?”
“孔明本是心思缜密,行事稳重之人!现在竟敢不顾后果,孤军疾进,却犯了兵家大忌!”
庞统跟在刘致身后,继续说道:“此人在荆州士族中,颇有些名望,刘备能立足荆州之地,多是倚仗孔明相助。”
刘致脚步一顿:“切不可让他们合兵一处才行!”
“正是如此!待大军到了成都之后,我欲分兵三路,用孟起阻敌锋芒,我与子龙骑兵同去,断其退路形成围攻之势。再派一路增援雒城,使刘备无法分兵支援!”
“就依先生之计!”刘致走得混身躁热,有些感叹:“幸亏有孟起开路,此时如有羌族部落阻挡埋伏,定然误我大事!”
庞统欲言又止,似乎感到此时提及有些不妥。却被刘致回头看见:“先生无须担心,孟起自幼便生于北方,行事自然与中原士族有异,不足为奇!”
庞统听罢,沉默不语。
一到平原之地,留下高顺接应后面粮草缁重。刘致统领众将与骑兵,率先赶向成都。
刘璋早已闻信,出城十里迎接。双方引见过后,一番寒暄,便迎入成都府衙内,二人并排上坐于厅堂之上。
见刘璋身体略显肥胖,苍白的脸上,皮肤已然松弛,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忐忑。语气中竭力显得平缓。
“有劳子敬出兵来援,现略设酒宴与众将接风洗尘!”
“现在军情紧急,酒宴之事且等退敌之后再饮!季玉兄现在成还有多少守城兵马?”
刘致却不再顾忌,径直问道。
“城中尚有精兵三万,据守雒城我子刘循手下,还有士卒二万余。只是刘备攻势日渐甚猛,恐怕雒城难以长久防守。”
看刘璋一副愁眉苦脸,刘致打断了他的言语。
“即然如此,先从成都调拨出一万兵马,由马超统领去迎战张飞来犯军兵,待我大军到后,再一举合围破之!另派一万士卒援助雒城,使刘备不能与之呼应。季玉兄以为如何?”
刘璋心知他来者不善,心中仍存一丝侥幸。现在刘致迫不及待,将成都士卒调走大半,其意不言而喻。刘璋顿觉万念俱灰,只顾自己再一旁唏嘘不已。
刘致见状略微皱起眉头,心中尚有些许怜悯之心,顿时消散殆尽。
“州牧数月殚精竭虑,今日得知将军前来救援,如释重负,自然喜极而泣!”
座位后面站起一个人,修长身形面白无须,是个青年士子打扮。
上前几步拱手说道:“在下谯周,州牧已经将印授备好,欲将益州相让,将军万勿推辞!”
刘致脸皮厚度还是不足,立刻就要出言相拒,却见庞统眼神箭一般射来,心里立刻清醒。
“我已经身负并州牧之职,如何兼得益州牧?况且季玉受封于朝廷。”
刘致话锋一转:“鉴于益州凋敝,又有刘备来犯。我就暂且代为整治州务,平灭刘备之乱!季玉兄只顾调理身体才好!”
刘致见到印授放在眼前桌案上,扫一了眼刘璋,自然有仆从将他馋扶起来,准备送回家中,刘璋脚步踉跄着,真宛若大病未愈一般。
刘致对适时出言的谯周,颇为欣赏有加,用作长史从事,协助处理政务。
马超只用一日整军,便匆匆出兵。刘致又与庞统仔细交待一番,才让他同赵云骑兵随后进兵。另一路支援雒城的兵马,却拖延数日才缓缓进发,这让刘致心里有了日后重编蜀军的打算。
经过数日了解,刘致对益州形势感到棘手,本地的士族世家虽然屡次遭受打击,势力仍然不可小觑。在各县中根深蒂固,对刘璋政令合则用,不合则弃。东州势力经数十年经营,也已站稳脚跟,与本地世族亦成水火。刘璋夹在中间,不敢招惹其中一方。只能居中调和,这让双方皆为不满。
权衡利弊过后,刘致决定先行借与刘备交战之机,掌握住兵权,整饬士卒之后,再作掌控郡县官吏的打算。
马超立功心切,一路急行军,正好迎面撞到荆州的兵马,领兵的是刘备义子刘封。奉命前面探路,远远看到益州兵马势众,刘封自知不敌,只得快速回营中报信。
张飞自从入蜀作战,一路闯关夺隘,颇为顺畅。不知不觉将军师抛在身后,诸葛亮压运粮草缁重行军缓慢,又要安抚官吏和城中百姓。此时见张飞只顾冲杀,唯恐他有失,接连派人严令暂缓进攻,这让张飞心中很不爽快。原本对诸葛亮敬重之意,开始淡去许多,只在埋怨没能及时趁虚而入,坐失良机。
听到是马超带兵前来,这让张飞战意十足,久闻马超大名,传其骁勇善战,曾大败曹操。张飞自然不会示弱,急忙传令点兵出寨迎战。
马超自统军以来,鲜有敌手,心中难免自傲。见敌将点名邀战,岂能自坠威名,立刻拍马上前,只言语数句,二人便撕杀在一起。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黑白分明的二将绞杀成一团,二人正是旗鼓相当,在一时之间,定是难分胜负。
庞统在高处对荆州军阵观望半晌,心中突然改变了主意,找来正在准备从两侧突袭的赵云。
“子龙且看,荆州军阵只有武将压阵,定是军师孔明不在营寨。你率骑兵绕过营寨,去寻找敌军粮草缁重,孔明必在其中,若能擒之,当为首功!”
见赵云略显犹豫,似乎放心不下。庞统急忙补充道:“孔明足智多谋,如在军中调度,日后则胜负难料,子龙不可迟疑,速去拦截此人,我随后同行!”
赵云见事情紧急,依言领兵去了!
荆州军中压阵的刘封,见到益州军阵有异,恐怕被分兵偷袭,连忙引兵出击,却被马岱带兵马拦住了!顿时双方士卒混战在一处。
诸葛亮自得知张飞已经安营,在不足百里之处等候,便心里有些踏实。这些都是跟随刘备多年的将领,只对刘备言听计从,对他们的指挥调度,则让自己颇费一番心思。
此时只能催促车夫日夜赶路,一面不断派人打探消息,唯恐出现意外。
听到前面出现益州骑兵,诸葛亮虽然脸上镇定自若,握在手中的羽扇,却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