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承言云的书房里响起承言殊滔天的怒火:“这个该死的周田生居然敢绑架言言!他是活得不耐烦了么!这个畜牲王八蛋猪狗不如的东西,他现在在哪里?我非得去宰了他不可!”
晏南希坦然地看着承言殊,镇定自若道:“自然是在我手上,至于该怎么对付他二公子就不必担心了,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便是。”
承家兄弟听了晏南希的描述之后根本不能只是用愤怒来形容,当然晏南希也只是告诉了他们承倾言被周田生掳走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他们承倾言还差点被侮辱了,否则依照他们的性子非活剥了那个周田生不可。
承言云认真地说道:“末将很感激晋王殿下救了小妹,只是这个周田生晋王殿下还是交由我们处置比较恰当。”
承言殊看不惯晏南希的一贯做派也附和道:“不错,晋王殿下还是把人交出来吧。”
承言夙和承言沐都饶有兴致地看着气昂昂的承言殊,他们可不认为晋王会妥协,如果会那他就不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晋王了。
果然,晏南希轻蔑地笑道:“如果我说不呢,你们又能如何?人,我是不会交给你们的,至于同不同意那是你们的事与本王无关,时候也不早了,本王也不想误了回去的时辰,就不打扰各位了。”
四兄弟皆被晏南希的理所当然给气得噎了一口,晏南希向来特立独行我行我素,更何况君臣有别,承家兄弟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晏南希走后承言云沉思道:“看来小言和这个晋王的关系非同寻常。”
承言云见另外三兄弟也都露出了深疑的表情,不由地质问道:“怎么,难道你们平时都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吗?”
承言殊摇摇头,他们显然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言言如今也甚少外出,而晋王在京都消失了近五年,也是去年才刚回来,他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相熟,与她交好的其他人也只有英国公府的二小姐,也就是三弟的未婚妻,除此之外言言见得最多的人便是皇上了。”
承言云皱眉道:“难道他们是在宫里相识的?我见小言和他如此亲近的样子可不像是只是认识而已。”
承言殊不赞同道:“言言虽与皇上关系良好,可晋王和皇上的关系可谓是如履薄冰,他们未必有机会能在宫里相识。”
承言沐仍保持着一贯的笑容:“从前未见这二人有什么交集,今日一见果然是有些蹊跷。”
承言云一扫三人的面庞:“你们居然连小言与晋王何时相识都不知道,你们就是这么做兄长的吗?”
承言沐无奈地摇摇头:“倾倾虽然天性贪玩,但如今变得愈发沉静,任谁也想不到她会与这个名声最差的晋王有牵扯。”
承言夙良思片刻,开口道:“其实很早之前我便怀疑言儿和晋王殿下的关系。”
承言殊猛一回头:“三弟你知道些什么?”
承言云凝思道:“三弟此话怎讲?”
原本承言夙是打算就这么一直瞒下去的,可如今见承倾言与晏南希的关系愈发不明他不能再瞒下去,有些事情也不是他想瞒就能瞒得住的。
承言夙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承言殊终是说道:“就在你成亲的前一晚,言儿也出事了,同样,也是晋王殿下救了她,当时我便怀疑言儿与晋王殿下的关系。”
那日他明明就看见了活蹦乱跳的承倾言,怎么就…承言殊立刻问道:“言言她出了什么事?”
承言夙摇摇头:“言儿遇到了一批刺客,晋王为救言儿和言儿一同跌落山崖,我在第二日才在一处洞穴中找到他们。”
“什么!”承言殊惊的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这件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
承言沐安抚道:“二哥,当时你就要去迎亲了,我们又怎么能让你在这个时候分心呢。”
“那个可是言言啊。”承言殊自责起来,他怎么那么粗心,连承倾言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不知道,还枉他自诩是最疼爱她的哥哥。
承言云皱起眉头:“小言怎么会遇上刺客?那些刺客都查明是些什么人了吗?晋王又怎么会凑巧救了小言?”
承言夙想起那日晏南希望着昏睡的承倾言的眼神仍是记忆深刻:“最后也只是查明是忠勇侯之女因为怨恨言儿而买通的一伙亡命之徒,至于晋王是如何遇见的恐怕只有他一人知晓了。”
承言云若有所悟:“难怪当初皇上召见我时会说了那番话。”
承言殊追问道:“大哥,皇上都与你说了什么?”
承言云微微叹气:“根据你们多年来的书信我知道皇上是非常宠爱我们的妹妹的,那日皇上也亲口承认他非常的喜爱小言,并且向我坦言不会轻易问罪小言,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皇上说的‘免死金牌‘是何物,直到我今日见到了晋王才有所感悟。”
承言殊心惊道:“大哥的意思是晋王?因为有晋王这层关系皇上才如此宠爱言言?”
承言云的眉宇间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担忧:“如今局势稳定四海升平,朝中各股势力虽多却如多足之鼎鼎足而立,相互牵制又相互制衡,既无远虑又无近忧,那么唯一让皇上感到忌惮的你们说又是什么?”
承言殊幡然醒悟:“不错,皇上唯一忌惮的人就只有晋王,要说没有这层关系皇上又怎会如此厚待小言。”
承言夙轻皱眉头,在他眼里皇上并不是会因此而独宠一人的人:“你们当真是这样认为?”
承言沐如沐春风:“是与不是明日去找倾倾问个明白便知真假。”
承言云沉声说道:“这种事情姑娘家如何说得出口。”
承言沐言语中颇有些得意:“大哥常年不在京都对倾倾了解甚少也是情有可原,我们的妹妹可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的。”
承言云见其他二人皆无异议便点头道:“也好,今日你们都早点回去吧。”
而早已离开的晏南希并没有立刻离开徐国公府,而是正隔着窗户望着熟睡中的承倾言,昏暗的烛光下即使在睡梦中也依旧紧皱着眉头,痛苦的表情显然是做了噩梦的样子,晏南希恨不得去到她身边。
晏南希静静地守在承倾言窗外直到半夜。
当晚,一场来势汹汹的大火在京都的烟花巷肆意燃烧吞噬,曾经春风得意红极一时的倚红楼在这场大火中化为灰烬,无一生还。
得知此消息的四兄弟在第二天一早便来到承倾言处,南星在讶异中匆忙行礼:“几位少爷来得这样早,小姐这会儿还睡着呢,奴婢还请各位少爷晚些时候再来。”
承言殊关心道:“言言昨晚睡得可好?”
南星答道:“小姐昨儿不让奴婢们近身伺候,奴婢只听见小姐似乎辗转反侧了许久才睡着。”
承言殊脸上浮现一抹心疼:“既然如此就让言言多睡会吧,等她醒了再派人来说一声。”
南星俯身道:“是,奴婢知晓。”
四人离去不过才半个时辰承倾言就幽幽地醒了过来,只觉得浑身累得很,明明睡了好几个时辰却仿佛没有睡醒一般,承倾言知道是因为自己昨晚做噩梦的缘故,一整个晚上噩梦不断,反反复复。
四兄弟过来时承倾言正在吃早饭,承倾言笑着问道:“哥哥们可用过早膳了?”
承言殊温柔地笑道:“我们可不像妹妹你可以悠闲地睡懒觉,这太阳都晒到你床尾了才堪堪起来。”
承倾言轻轻瞪了一眼承言殊:“二哥可是嫌弃妹妹了?”
承倾言夹了一个承言殊爱吃的水晶虾饺到他嘴里:“听南星说哥哥们今儿一大早就来妹妹这儿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承言沐微笑自若,径自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不急,等倾倾你吃完我们再说也不迟。”
承倾言替承言沐夹了块个香味扑鼻的松茸糕:“四哥跟我还来这套,说吧什么事。”
承言沐玩味的细品着筷尖上的松茸糕:“想必倾倾心里也有数,那四哥就直说了,你和晋王是什么关系?”
承倾言眉心一跳,他们发现了是不是,也是,昨晚那样明目张胆,任谁见了都会怀疑,承倾言莞尔一笑道:“什么关系?就是你们看到的关系呗。”
承言殊面上有些急迫,道:“你四哥的意思是你与晋王是否关系亲密超乎寻常,就像你三哥与姚英一般。”
承倾言瞪大了眼睛仿佛被承言殊的想法吓到一般:“没有的事二哥可莫要胡说,这话若是被娘听了去可别吓坏了娘。”
承言云狐疑道:“你与晋王之间当真没有其他吗?”
承倾言尽管心中忐忑但面上依旧温柔:“我成天都待在家中哥哥们何时见我有出去过?你们今儿是怎么了,若是为了昨晚的事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就是人晋王殿下好心救了我一命,并非是什么我与他关系甚密。”
承言沐悠哉地品尝着承倾言给夹的糕点笑道:“不老实,当你不愿意承认某件事的时候你就习惯顾左右而言他,小手也不安分,你瞧瞧这块被你戳的面目全非的一品蛋酥羊乳卷可还有令你再吃下去的欲望?”
众人一看,果然是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