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叶风隐约听到几个年轻女子的声音,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远处坐着几个姑娘,身上的伤口显然已经被包扎过了,看样子自己是被这群姑娘给救了,叶风刚想起身伤口却又撕裂开来,“嘶~”
南月听见动静连忙起身,扶住正要起身的人:“你别乱动,你的伤口刚刚才包扎好,不能乱动。想要什么你跟我说。”
南星倒过一杯水递给南月,南月帮助黑衣人服下,替他擦了擦唇边流下来的水滴。
叶风喝完水就挣扎着要起来,艰难地说道:“我得回去。”
南月柔声劝道:“可是你的伤口很是严重,大夫说你失血过多需要静养,你这样不顾后果,伤口不仅会加重而且很容易感染,你耐心将养几日,等你好些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叶风还是摇头:“在下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只是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必须回去,救命之恩叶风没齿难忘。”
他这次出来是来执行任务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必须回去复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不能再耽搁下去。
几个丫鬟看着执意要回去的叶风觉得他真是不可理喻,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要折腾,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简直白费她们一番苦心。
“月姐姐,他要走你就让他走呗,他自己要找死难道你还要拦着不成,何必多管闲事惹人厌烦!”南星竖着浓郁的眉毛瞪着眼生气的说。
众人齐齐点头,都很赞同南星说的话,这个叶风实在是不识抬举,权当好心喂了狗,既然别人不领她们的情,她们又何必强求。
若不是小姐坚持,像他这样的人根本就进不了国公府的大门,更别说让她们这几个照顾了。
“这位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咳咳。”叶风听到南星说的心里一急,咳嗽的更加厉害。
“南星,不许胡说!”南月轻声呵斥南星,几个丫鬟向来都很听南月的话,见南月出声都不敢再说话。
受到斥责的南星撇撇嘴转身就走,南星一向我行我素按心情做事,怎么高兴就怎么来,而承倾言也一向宠这几个丫头,从来也不多加约束,南月此刻也是分身乏术也就由她去了。
南月见此人如此执着,便拿来一套衣服交给叶风并将另一个包裹也一同交给叶风:“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既然你坚持要走我也就不多加阻拦了。只是你原先那身衣服已经不能再穿了,这是我们府上家丁的衣服,你将就穿,这是你原先的那套衣服,还有你的剑。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你自己当心些,别忘了再找个大夫瞧瞧。还有,是我家小姐救的你,我家小姐说了,不用你报恩,你醒来后自便就是,后门的侍卫我已经叫人撤走了,你可以趁此离开。”
叶风见南月考虑周全,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倒是有些惊讶,看对方说话行事妥帖气度沉稳冷静,不像是一般的丫头。
叶风略一思索后抱拳一谢便向外走去,只是每走一步身上的伤口就像火烧般灼热,就像有人在不停的撕扯自己的皮肉,尽管伤的如此之重但并没有影响叶风的行动,叶风捂着胸口不断变换位置隐蔽在黑暗之处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国公府。
正如南月所说,后门并没有侍卫把守,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叶风绕到宅子前想要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原来是徐国公府,那姑娘说是她家小姐所救,我记得徐国公就一位千金,五年前被封为圣歈郡主的那一位,那救我的那位小姐就是圣歈郡主了?”
“徐国公府?她倒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爱多管闲事,下去吧。”俊美绝伦的锦衣男子斜靠在椅背上,一抹邪笑停留在嘴角,右手的轻轻揉搓着掌心的玉铃铛,仿佛那是心爱之人的脸颊,温暖而柔情。
“把伤口处理一下。”
“是,属下告退。”
叶风这次虽然侥幸完成了任务,但也受了重伤,不过这徐国公府倒是个意外之喜,男子邪魅地笑着,似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承倾言,好久不见。
秘密回京后的这一年他马不停蹄的开展了数十次的暗杀行动,将当年那些欺负过他娘的人全部杀戮殆尽,一刻也不敢停歇。纵使行动惊险万分但那又如何,辱母之仇又怎能不报,他定要那些人付出更惨痛的代价,他要他们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还回来。
如今,他的仇人也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那个曾经位及人臣的老匹夫了。想到这里男子的眼里不复柔情,不经意间冒出一丝寒光,冰寒之气足足能将人冻住,俊美的脸上再无一丝笑容。
翌日,男子听着底下人汇报着京都的近况,这次暗杀行动又在京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京中官员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出事的就是自己。地位越是高就越是怕死,荣耀背后有的是肮脏,谁都不会干净。
“主子,宫里来的密信。”送信人瞧见男子阴鸷的眼神,心里一惊将手中的信放在桌案边,男子的整个身躯被透过窗子的阳光所覆盖,却丝毫没有驱散掉其身上冰冷的气息,送信人定了定神悄声退出了房间。
男子半靠在椅背上,盯着那封信看了半晌,没有一丝动容,轻轻拿起后毫不在意的拆开快速瞄了两眼,随后随手将信笺扔在了地上:“嗤,陈腔滥调。”
说完一脚踩过掉落在地上的信笺跨出房门,却不想外面正有人等着,来人眉眼带笑一脸的老褶皱,一身的宝石蓝绣仙鹤长袍,手拿拂尘,头戴孔雀毛顶镶宝石帽,不是别人正是皇上跟前的大太监林公公。
“老奴给小主子请安。”林公公在门外等了许久终于把人等了出来,连忙上前:“十日后宫里要举办一场宴会,皇上说了,请小主子务必参加,还请小主子…”
不等林公公说完,男子倪了一眼冷笑一声便大步流星的撇开林公公向外走去,丝毫没有将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放在眼里。
这个林公公就像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总是坚持不懈的来找他,明知道他是不会答应还一直不知疲倦的自找没趣,跟那人一样讨厌。
“小主子?小主子?哎,看来皇上这次恐怕又要失望了,罢了罢了,我们走吧,时候也不早了,还要赶去徐国公府。”林公公早已习惯了这个性子捉摸不定的小主子。
说起来对他还真可以算的上是和颜悦色,比起对宫里那位不知道要好上多少,每每小主子进宫就和主子闹得不可开交,总是狼狈收场。
主子心里愧对小主子,总是想着法子的来弥补小主子,可是小主子根本就不领情,甚至每次进宫都仿佛就是为了来羞辱主子一般。
林公公无奈摇头,若说主子有哪里对不起小主子的,这些年也该弥补的差不多了,可惜,也不知道这两父子要闹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林公公,这皇上可真看重徐国公啊,宫里每每有宴会都要您老人家亲自去请!”身后的小太监羡慕的说。
“不得胡说,小心祸从口出!”林公公悄悄四周轻声训斥道:“圣上喜爱郡主罢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的吧。”
假山后原本离去的男子在听到徐国公府时便不自觉的站住了脚步,嘴角慢慢浮起一个愉悦的弧度,似乎去宴会也挺有趣的,听完转身离去。
十日后,皇宫。
承倾言撇下南月独自前往竹园,南月如往常一般侯在竹园外。进宫的丫鬟只有南月一人,不是承倾言不愿带着其他几个,而是这些年承倾言带她们逛遍了皇宫,另外几个早已腻了这宫里的金碧辉煌规行矩步,都不愿陪承倾言进宫来,只剩下稳重的南月。
要说也是奇葩,有什么样的小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别人是想来皇宫都来不了,她们倒好个个唯恐避之若浼,听到去皇宫逃都来不及,差点没把承倾言的鼻子气歪。
“月姑姑,我又来看您了,您看起来还是和从前一样的美,您看我是不是又长大了些?”承倾言向月夫人的画像拜了拜,跟往日一般与画像中的人自说自话,仿佛真的在和画中人聊天似的。
这些年承倾言每逢进宫都会来竹园坐坐,也不知是怎么了,自己一个人总能安静的呆上许久,就算坐上老半天也不会觉得枯燥。
若是在宫里寻不见皇上,承倾言一来这里准没错。除了承倾言再没有第二个人敢来这竹园打搅皇上。
“你经常来?”突然从帘子后面走出一位锦衣男子,一身的墨黑色也掩盖不住此人的卓越身姿,剑眉下是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眼神异常冰冷却又带一丝忧伤,承倾言没有看错,的确是忧伤,不经意流露的精光却让人不敢小觑,高挺的鼻梁如精雕玉琢般完美,薄厚适中的红唇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你是何人?你可知这里是…”承倾言刚想开口训斥,却突然想到什么,这里是禁地,宫中人人皆知,看此人气度不凡卓尔不群,且看他刚刚说话的语气神态似乎是这里的主人一般傲居,眉眼酷似皇上,还有几分像那画中之人,还有他的那句话,难道…
“你是晏南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