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昏迷不醒倒不如说是苟延残喘,那几个人早已是没有进的气只有出的气了,现场除了几具尸体就只剩下几个奄奄一息的杀手,倒像是有人故意留下的,其余的人都不知所踪,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看来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有组织有计划的针对倾倾。”难得见承言沐露出这样谨小慎微的表情,一向漫不经心的承言沐此刻也皱凝起眉头,显然很不愉悦。
承言夙低头询问承倾言:“言儿最近或者以前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如果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又何必买凶杀人,还做的如此心狠手辣,找这样一群杀手去刺杀像承倾言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女子。
承倾言轻笑起来:“三哥若是问我得罪过什么人,想来三哥也知道,我一向不主动与人结怨,可若是问我可有与什么人不对付的,那这京都看不惯我的人可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承倾言这话倒是不假,虽然承倾言平日里任意了点,但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不要说与人结怨了,她根本就是不与人交往,又谈何结怨,但承倾言这些年确实也是惹来不少非议,皇上的喜爱终究还是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尤其是太子的宠爱,更是让京都女子对承倾言恨得咬牙切齿,尽管太子府已有不少侧妃,而承倾言也根本无心嫁入太子府,但其他女子就是揪着承倾言不放,因为只有她是被太子看中的,是被太子放在心尖上的那个女子。
人一旦有了共同的敌人就会变得同仇敌忾起来,可惜承倾言出身高贵,她们也只能耍耍嘴皮子,暗地里编排几句也就罢了,根本就奈何不了承倾言,而如今却有人出动这样一批杀手到底是为何。
“如果是一般的结怨也不至于要买凶杀人,说不定这是针对咱们徐国公府的。三哥,看来此事你还需要仔细的调查一番。”承言沐虽然面上云淡风轻,但眼里风云暗涌,散发着不同于往日的阴冷气息,随即渐渐收敛锋芒望向承倾言:“倾倾,在此事还没有调查清楚前你近日最好还是不要出门,如果一定要出门的话侍卫随从一个都不能少,知道了吗?”
上次是侥幸,若是没有晋王殿下出手相救,承倾言要想平安回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过那个晋王那时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还那么巧出手救了承倾言,这倒是有些出乎承言沐的意料之外。
要知道外面对于这个恣意妄为的晋王的评价可不怎么好,他们也没有真正去了解过这个身份特殊的晋王殿下,看来传闻也是捕风捉影不切真实的,倒是徐国公府欠了他一个恩情。
不过尽管有晋王的相救,他们二人还是双双跌落崖底,不敢想象,若是当时晋王没有及时出现,承倾言又该落入何种境地。
承倾言无奈的笑了笑,颇为冷静地说道:“四哥,若是别人存心与我过不去,我躲着是没有用的。”
听了承倾言的话,三人讳莫如深一同陷入沉默。
其实承倾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得罪了何方神圣,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对方竟然要置她于死地,承倾言摸着自己的肩膀,那日的凶险历历在目,这是她第二次离死亡那么近,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心有余悸。
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生命是有多么的可贵,可以重新活着又是有多么的幸运,她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流言蜚语,但她绝不允许有人威胁到她的生命,无论是谁,都必须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言儿。”
突然,一声雀跃的呼喊闯入三人之中,是姚英,原来姚英一早就来了,只是承倾言还未回来,便独自坐着,正百无聊赖却眼见承倾言回来便欣喜的跑了过来。
“英姐姐。”承倾言朝着小跑过来的姚英招招手,轻声对着承言夙和承言沐说道:“这件事就拜托给三哥了,我答应你们,在此事还没有确切的结果前我会尽量待在府中,眼下我得先去招呼我的客人了。”
承倾言面带微笑的看着越走越近的姚英,看来英姐姐是一个人闷坏了,当着三哥四哥的面就这么不顾仪态的跑了过来,只是承倾言不经意的转头看了一眼承言夙。
承言夙一瞬不瞬的盯着笑靥如花的姚英,一双冰冷的双眸逐渐融化成一汪清泉,忽而闪烁的眼眸含着一味苦丁茶的苦涩,却是回味甘甜,直到姚英走至跟前都未曾收回。
“原来是姚小姐。”承言沐面若桃李满含春风,颇为熟悉的问候着姚英,姚英与承倾言性格相似,承言沐见她与承倾言要好,也将她视作妹妹一般:“既然倾倾有客人那我和三哥就先走一步了。”
“四少爷。”姚英见到承言沐同样热情地打着招呼,红扑扑的脸蛋洋溢着蓬勃的气息,在直视承言夙时却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搅着手指踌躇在原地,仿佛是学生见到先生一般:“见过三少爷。”
“嗯。”温柔又霸道,冰冷又炙热,既动人心弦又荡气回肠。
满面紧张之色的姚英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这般紧张害怕的样子倒真像是等着挨先生戒尺的学生,承倾言不禁笑出了声,这三哥到底是怎么了姚英,让她如此害怕。
她记得两人刚认识的时候还交谈甚欢,怎么认识越久反而越生疏了呢,好像是从五年前那个别院那天起,姚英就开始渐渐疏远承言夙,连每次来瞧她她都要拐着弯的打听承言夙在不在,是千方百计的躲着承言夙。
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五年了,即使有什么也该过去了,可英姐姐还是没有想通,看来不逼她一把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为何。
“英姐姐再不抬头,我三哥可就走远了啊!”承倾言戏谑的说道。
“啊?”姚英一愣,猛然抬起头,正巧与回头的承言夙撞个满怀,眼里顿时浮现出一丝慌乱,看着满脸错愕的姚英承言夙很快就回过头去,嘴角上扬。
承言沐意味深长的看着承言夙笑了笑:“三哥似乎心情不错。”承言夙只是笑笑并不作答,步伐却变得轻盈起来,嘴角的笑却是怎么也挥散不去,承言沐调侃的说道:“看来咱们徐国公府很快又会有喜事了。”
眼前的烦恼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喜悦。
承倾言看着渐行渐远的兄长以及痴迷发愣的姚英,伸手勾了一把姚英的下巴:“如今人都走远了你还瞧什么?”
“言儿你胡说什么呢!”恼羞成怒的姚英恨不得捂上承倾言那张口无遮拦的嘴,只是顾忌着承倾言的伤口不敢轻举妄动。
“错了错了,英姐姐我错了。”嬉皮笑脸的承倾言立马离得姚英远远的,生怕被姚英给生撕了,只是嘴上却依旧调笑道:“我应该说英姐姐你爱怎么看就怎么看才对,反正我三哥也喜欢被你看。”
“言儿!”
这下是真急了,听了承倾言的话姚英气急败坏的想要离开,脸却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她没想到承倾言竟然会直接挑明了,这让她脸上如何挂得住,说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
一向爽朗大方的姚英如今也如同吃瘪似的焉了下去,显露出小女儿家的娇羞,也是在承倾言面前,否则她早已无地自容。
“好了好了,我同你开玩笑呢,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三哥,我不说就是了,走,我们去我房间聊吧。”承倾言收起戏谑搂着姚英说道,一本正经的脸上,眼里却透着一股子狡诈。
嗯?不喜欢吗?
她还以为承倾言看出了什么,原是自己多心了,哎。
连承倾言都不相信的事,他为何却如此笃定。
姚英摇摇头自嘲一般的笑了笑,随后扶着承倾言回到了房间,房间内南月早已准备好了茶水点心,只等两人进去后关上了房门。
房间内充斥着花茶的香气,薄薄的水雾萦绕在俩人的鼻尖耳畔,夹杂着淡淡的糕点香,沁人的香味倒是让姚英又活络过来,满目担忧:“那日我姐姐她没有为难你吧?”
承倾言摇摇头,仍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你不必太过担心,华姐姐不过是与我闲聊几句罢了。”
承倾言这话倒也不假,她们没聊多久姚华就匆匆离去,她不知道姚华来找她究竟是何缘故,不过看姚华离去时的样子倒是很满意似的。
千方百计的跟了来就为了和她聊几句无关痛痒的家常话?承倾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冷笑一声,这些人的心思还真是匪夷所思。
姚英点点头,神情却并没有轻松多少:“没有就好。”姚英顿了顿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我姐姐就差点出事了。”
承倾言想到匆忙离去的太子,心中了然,原来是为着姚华,呵,奕元哥哥还真是挺关心姚华的,一出点什么事就如此紧张,也难怪众人都说,太子独宠侧妃姚氏,不过这又与她何干,任凭她姚华残了废了,横竖不关她承倾言的事就是了。
承倾言故作担忧的问道:“华姐姐可出了什么事?”心头却浮现一丝不安。
怎么说姚华也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侧妃,虽为妾室,但身份却要高出许多人许多,更何况她又是为了参加他们徐国公府的宴会,真要出点什么事,他们徐国公府也难辞其咎。
姚英有些后怕似的说道:“昨日我姐姐刚一上马车那马儿便像是疯了一般,好在侍卫及时勒住,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之后就招了太医来瞧,说是只是受了点惊吓并不碍事,只是…”姚英犹豫片刻悄声说道:“只是后来太医诊断出我姐姐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当时把太子和我姐姐都给惊着了。”
承倾言眼眸一闪,瞬间平静下来,似笑非笑道:“哦~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