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朗家族领地,铁城堡。
在兽潮结束之后,笑面师便随西里尔回到了他家族的领地。这不仅仅是为了帮助戴朗家族的铁匠打造臼炮,还为了修复他带来的十几具机动甲胄。
铁城堡南部的铸造师广场上,戴朗家族的铁匠们正挥汗如雨地用手中的锤子锻打着铁块,铁锤的声音在广场上叮当作响。笑面师跟随着西里尔在广场上走过,打量着铁匠们地手艺。
“他们不愧是全泽兰大陆最好的铁匠。”笑面师点了点头,“难怪你们能打造出板甲骑士那样的部队。”
“您过誉了。”西里尔说道,自从兽潮过后,他的语气已经好了很多。“至于您带来的机动甲胄,我们的人也在尽力修复中。”
“记得找好试驾的人。”笑面师说道,“我手下的人只懂得修复机械,可不会搭乘机动甲胄。”
“已经找好了。”西里尔看着远处摆放着的十几台机动甲胄,它们其实与人类的盔甲差不了多少,只高出一个头,它们的外表甚至有些锈迹斑斑,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岁了。而试驾的骑士只能勉强挤进去,合上装甲板之后就像进了棺材一样沉闷。
“虽然看上去有些......”笑面师读懂了西里尔的眼神,“但是只要成功驱动它,那它就会比狮心王的黄金军团还要强。”
西里尔自然明白笑面师的意思,仅仅看机动甲胄外部裸露的部件和可来回收缩的四肢,他就知道这些铁家伙不同寻常。虽然戴朗家族可以轻易打造出机动甲胄上的金属部件,但是如何用它们组装和拼凑出一台机动甲胄却难如登天。
“冒昧问您一句,您是在深渊哪里弄到的?”
“无可奉告。”笑面师摇了摇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些机动甲胄只是它们最低级的武器,还有更高级的机动甲胄在深渊里存在着。”
“它们?”
“深渊里的一个高级智慧种族,可惜已经快灭亡了,所以我们在深渊里攫取的深渊遗物都只是它们的遗产罢了。”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笑面师看着广场上忙碌地铁匠们,低下了头。
“也许有一天,深渊生物们也会在地面上攫取我们的遗产。”
十五天后,北地,狼望。
汉克骑着马,一个人来到了狼望,而他的部队则被甩出了很远。在筹备了几个月后,艾梅尔王国的军队终于开拔了。
狼望其实是一处很高的悬崖,北地人在这里能一眼就望见肥沃的艾梅尔国土地,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北地的领主在这里驻足远望,渴望着他们有朝一日能占领这些土地,但没站多久他们就会叹气,因为艾梅尔王国的骑兵和城墙上的火炮实在是太凶悍了。
在到达狼望的顶峰后,汉克翻身下马,拖着微瘸的右腿走到了悬崖边上,在掠夺者战争中,一名北地人偷袭了他的右腿,硬生生地剐去了他腿上的一块肉,而汉克一刀砍倒他后,强忍着腿上的剧痛继续作战,等到战争结束后,他腿上的伤口已经模糊一片,医官在给他包扎完毕后连连摇头,称他这辈子只能瘸着走路了。然而汉克却不以为然,比起腿上的伤口,他更关心这场战争的胜利。“瘸狮”的名号也因此而来。
“真没想到它会这么美。”汉克轻声说道,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是艾梅尔王国连绵的田地,翠绿的群山和蜿蜒至远方的河流,小路上还有一个个移动地小点,那是农夫在赶着自己的牛车。
急促的马蹄声从汉克身后传来,一名裹着羊皮毡子的男人策马赶了过来,汉克回头一看,发现他正是布莱兹?白霜。
“许多年前,我的父辈们也曾在这里远望。”布莱兹停住了马,利落地跳了下来,走到了汉克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那时他们想着的是如何获得那里的田地,让北地人过上富足的生活。”
“许多年前,我还是一名普通的乡间少年。”汉克接上了布莱兹的话,“那时我只想守着我家的田当一名农夫,普普通通地过完一辈子。然而北地人却打过来了,我的父母告诉我,如果像我这样的年轻人不挺身而出,那么北地人就会抢走我们的田地和财富,侮辱我们的女人,杀死我们的长辈,所以我就参军了。”
“北地人不在乎对错,只在乎胜利与失败。”
“成王败寇,我知道的。所以这一次我还是会把你们北地人死死摁回去,让你们继续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困守一辈子。”
“哈哈哈哈。”听到汉克的话后,布莱兹不禁大笑了起来。“换在三十年前,说不定我早就气得跟你扭打在一起了。但是现在,瘸狮,你我都老了,再过不了多久大家都要埋进棺材里了。”
“是啊,大家何不就此遗忘过去的恩怨,就让它埋葬在这风雪里?”汉克轻声说道,“三十年过去了,明明大家都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
“有可能吗?汉克?就算北地人愿意遗忘,你们的三国联盟也迟早会向我们开刀,别忘了北地可是横跨星落河两岸、泽兰大陆最大的一块土地。”布莱兹回答。
“事到如今,我还是很好奇。”汉克扭头看向布莱兹,“如果北地是为了复仇而向我们开战,那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为何白狼家族还要向狮心王他们派出援军?你们不是一向宣称自己是中立的吗?他们给你开出了什么条件?”
“没有什么条件,汉克。”布莱兹摆了摆手,“一直以来,北地都是自由之地,没有人可以在这里称王。但是以后就不同了,如果你们打败了领主们的联盟,那么很可能北地以后也会并入你们联盟的领土,成为你们的土地。比起狮心王和布德?卡佩尔提供的物资,我更加看重的是他们给出的承诺。”
“什么承诺?”
“只要加入他们,从今往后,北地依然是自由之地,任何国家和领主都不得干涉我们,一旦有敌人入侵北地,狮心王的黄金军团和卡佩尔家的日冕军团将讨伐他们,直到最后一名敌人被歼灭。领主们的誓言永久有效,直到他们的家族衰亡。”
“这简直是空手画饼。”汉克冷冷地说道。
“真不一定。”布莱兹拿下了缠在背上的一卷羊皮纸,在汉克面前缓缓展开。
“这......这是?”看着眼前的羊皮纸,汉克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张精心绘制的北地地图,地图的左下角标有比例尺,北地的每一处地形、每一个领主的土地以及他们的兵力都在地图上精准的标注了出来。
“很震撼,是吗?”布莱兹幽幽地说道,“三年前,在征得我的同意后,布德?卡佩尔派出了近千名学者,跑遍了整个北地,最终将这幅地图画了出来。这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诚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