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区，哈特，守夜人总部，清晨。
“就这样吧。”我合上了笔记本，今天的小说已经写得差不多了。
在哈特的这些日子里，我要么早上出去晨跑，要么就是窝在小屋里写小说，偶尔会有守夜人们的集训，或者去洛基公会看看苍生机甲们的维护。
因为今天有点小雨，所以我就没去小跑，选择呆在小屋里多写点小说。午饭和晚饭则是就近去总部里的食堂吃，那里的厨师不爱说话。
“喂，二十一。”上校突然出现在了窗外，“没事的话，就随我出去逛逛吧！”
“去哪里？”
“城外。”
“你不知道吗，联邦在哈特城外刚刚开发了一座山。”在搭上通往城外的电车后，上校对我说道。
“真是大手笔。”我摇头，“我真不知道。”
以联邦的力量，哪怕凿空十座山我都不意外，我不明白上校对我说这话的用意。
“算了。”上校看出了我的想法，“只要到了那里你就明白了。”
我一惯喜欢坐在电车的最后面最里侧的那个座位，因为这样可以很少与人接触，上校则是坐到我的前排，时不时回头与我谈话。
又过了两三站，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上了电车，身后还跟着四五名神情严肃的男人，看样子是他的保镖。
“二十一？”老者看见我后愣了一愣，随即坐到了我的身旁。
“西塞罗院长。”我连忙站起身，想要向他行礼。
想不到这样的大人物出行也会选择坐电车，这是我和上校万万没有想到的，我以为像西塞罗院长这样的人，出门应该是坐上冒着腾腾黑烟的联邦汽车，后面跟着一列车队。
“没有公务的时候，我也是一个普通人。”西塞罗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空闲的时候，我常常坐着电车，看着这座城市。”
这时我才注意跟在他身后的保镖全都是守夜人，只不过我全都不认识。上校和他们倒是熟络，挥手招呼他们坐过来，还闲聊了起来。
“我听说你要退出守夜人，为什么？”西塞罗突然问道。
“因为......”我有些犹豫，因为西塞罗前不久还给我颁发了“联邦之刃”勋章，我的说辞或许对上校有用，但是对于位高权重的参议院院长而言，还是差了些什么。
“饶过他吧，院长大人，这小子嘴笨的很。”上校转头笑道。
“也好。”西塞罗点头，不再多问。“是因为不太适应在联邦的生活吧，二十一？”
“有这方面的原因。”我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到将军曾对我说过的话。
“二十一，你有一部分属于深渊。”
在与我聊了几站后，西塞罗和四名守夜人很快就下车了，上校挥手和他们道别，随后轻声哼起了一首歌，在他的歌声中，我们很快就到了城外。
走了几里路，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是？”我有些愣住了，因为此刻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座被彻底犁平的、光秃秃的山，上面还有不少木制的十字墓碑。
“为了纪念在兽潮战争死去的将士，西塞罗院长特地下令让人开发了这座联邦墓园。”上校嘴里叼着一根纸烟，懒洋洋地说道：“很壮观是吧？我也早就挑好了我的位置。”
“你看，在这里。”他领着我到了一处地方。“杰克、哈维、泽维尔、乔治还有阿明他们，我们的墓碑都提前预定好了。”
“怎么回事？”我微微一怔，“战争还没有结束吗？”
“新的战争已经快要开始了。”上校点头，“想必西塞罗院长听到你要走的时候，心里也些许有些安慰，毕竟这里可以少一个位置。”
“既然这样，那能否多我一个位置？”我低声说道。上校显然没有听到这句话，依旧有些感慨地抽着纸烟。
......
哈特城内，守夜人总部训练场，泽维尔与艾德里安正在练剑。
“再快一些，还不够！”艾德里安一边闪避着泽维尔，一边说道。
“呼，呼，我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泽维尔挥动双剑，对艾德里安斩出了六七记肉眼无法看清的劈砍。
艾德里安，随意地挥动手中的木剑，就像平时轻描淡写地细拈树上的嫩叶一般，就将泽维尔的攻势彻底瓦解。
“前辈，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耗尽全身气力的泽维尔瘫倒在地上，气喘吁吁。
“你看好了。”艾德里安拾起了泽维尔的双剑，走到了一堵墙面前。
只见他双手的青筋猛然暴起，随后手中的剑急速地闪烁起来。
十二道剑芒！泽维尔的瞳孔猛然放大，艾德里安居然挥出了十二道剑芒，而且还不是虚影，这十二道剑芒结结实实地砍在了墙上，整堵墙瞬间崩塌，碎块散落了一地，艾德里安屹立在一片烟尘中，纹丝不动。
“真正的剑士以身为剑，也以快为剑。”他说道。
泽维尔苦笑了一下，这几个月来他一直跟着艾德里安学剑，只是这位前辈剑术实在太高，他远远跟不上他的脚步。
“告诉我，泽维尔，作为守夜人，明明现在有机甲，有火器，你为什么依然选择剑。”艾德里安问道。
“因为，剑和剑士精神，在任何时代都不应该被淘汰。”泽维尔略有些迟疑，随后回答道。“小时候，我父亲曾给我讲过狮心王的故事，在他最后的一战中，他顶着三国联盟的枪林弹雨，率领着自己的黄金军团冲锋，最终联盟士兵们纷纷被他所感动，放下了手中的枪......”
“是这样吗？”艾德里安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你的回答很好，就连我这个老头子也没有想到。”
“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吧。”他随手把双剑扔还给了泽维尔，自己背着手走出了训练场。
守夜人总部的高楼里，部长查德正在窗边看着远方。
“一切都准备好了。”夏佐走到了他的身边。
“真想不到，我们人类将要面临的是那样一个未来。”查德幽幽地说道。
“至少我们还有机会能改变。”夏佐翻开了自己的笔记本，面无表情。“上校和泽维尔他们一定不会同意我们的做法的吧？毕竟他们对于西塞罗院长是如此信任。”
“无所谓，我又没跟他们说。”查德双手撑在窗台上，“抓紧行动吧，越快越好，我希望流的血能够少一些。”
“唔，看来我们又能够交手了，上校。”阳台上，钱宁正在给自己的左轮上弹，他嘴里叼着一颗左轮枪弹，说话含糊不清。“这次看看谁的枪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