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竟然要见的是笑面师。”卫兵虽然表面神情镇定,内心却是十分忐忑不安。他听说过笑面师的传闻,他是最顶级的杀手,拥有一双机械臂,他清除目标的时候总喜欢戴着一副白色的笑面,那笑容简直让人不寒而栗。自从三个月前笑面师落网后,就有无数的人来打探他的情报,可是对于来询问的人,卫兵始终守口如瓶,对于笑面师,他什么都不知道,也庆幸他什么都不知道。
“往前面一直直走就到了。”卫兵为执行官们指明了方向。“监狱深层还关押着其他重犯,两位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提交报告去审问他们。我就先退下了,执行官大人。”
灰袍人点点头,示意卫兵退下,自己和同伴则是继续往前走去。
“让我看看,是什么贵客来看我了。”监狱最深处,一位被绑在特制拘束椅上的男人抬头笑了笑,看样子他还很年轻,只不过被关押太久了,脸上满是杂乱的胡子。
“笑面师先生,我们有一些问题想要问您,如果您配合我们工作的话,可以争取减刑。”灰袍人示意两个守门卫兵打开牢门,走了进来,卫兵们在打开门后赶忙抬着两只椅子和一张小桌子走了进来。
“工作,什么工作?”拘束椅上的男人笑了笑,他双手双脚都戴着镣铐,身上还穿着特制的拘束衣,丝毫没有行动的自由,但他还是努力的往前倾了倾身子,“你们的工作难道不是和我一样吗?”
猫头鹰的面具下,执行官皱了皱眉,这个男人几年来犯下了几十起谋杀案,按理说抓获的时候早就该处以死刑了,但是他在牢房里的时候却提供了一项情报,一项至关重要的情报。那就是即将到来的兽潮,主力很可能是哥布林,而深渊五层则是哥布林们的住所。根据笑面师的情报,这一次兽潮是哥布林军队与人类军队的对抗,同时他还提供了很多管哥布林的血液。
在深渊生物研究所测验完血液后,得知血液化验结果的大总统和参议院议员们当即决定派出探索小队去深渊收集情报,直到前几天情报得到证实后,笑面师的死刑被改为了无期徒刑。
“对于深渊,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桌子摆在了笑面师面前,执行官们一左一右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他们的声音经过猫头鹰面具里的装置特殊处理过,有些模糊。
笑面师,联邦SS级别探险家。联邦出过很多S级的探险家,但是对于SS级别的探险家,评比却很暧昧不清,有些SS探险家甚至没有经过联邦认证,人们就已经认同了他们的级别。每一个SS级别的探险家都有着自己的名号,就像笑面师一样。几十年来联邦对于SS级别探险家的评定几乎是少之又少,评定人员宁可给一个探险家S+的评定,也不肯给予其SS级评定。S级与SS级简直是天差地别,战力相差也是不可估量,如果说S级的探险家能从容面对四五只荒狼的话,那么SS级别的探险家则是能团灭一个荒狼族群。
他们究竟是从哪里获得这样的力量呢?有一种说法则是,S级的探险家不顾危险潜入了深渊深处,通过了试炼,在深渊深处获得了力量,等到他们从深渊深处活着回来的时候,他们便是SS级探险家,无需他人认证。SS级探险家只要肯顺从联邦,那么便是前途无量,只可惜目前大部分的SS级探险家都在联邦的通缉名单上。
“那你们又想知道些什么呢?”笑面师反问道,“哥布林吗?我告诉你们的已经够多了。”
“你知不知道,你所提供的每一条情报,都有可能拯救成千上万条人的性命。”左边的执行官一字一句地说道。
“谁在乎呢?我只想玩游戏。”笑面师笑道,“如果你们想获得更多情报的话,为什么不派你们的人前去深渊打探呢?难道他们不行吗?”
左边的执行官正要动怒,右边的同伴却制止了他,示意他不要冲动。
“笑面师先生,谈谈您的条件吧,您的情报对我们至关重要。”右边的执行官诚恳地问道。刑罚早就用过了,但是却没有见效,这几个月来,人们对于笑面师束手无策。他们只知道笑面师的面容,却不知道他的出身,他来自哪里。笑面师没有指纹,没有年龄,没有过去,他仿佛只是一个活跃在联邦黑暗角落里的一个幽灵。
“你们不是对我的过去很好奇吗?那我就来讲讲我的故事吧。”笑面师缓缓道,“如果你们的反应不错,我会给你们更多的情报。”
“请便。”执行官挥起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笑面师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起了他的故事。守门的卫兵们听到这,赶紧往后撤去,这不是他们所能打听的过去,谁知道笑面师会不会因此杀了他们。
“从前,有一个沉默寡言的小男孩,他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里面所有的人都爱笑,除了他以外。”
“你为什么不爱笑呢?你为什么不爱找朋友玩?大家常常这样问他,小男孩感到很疑惑,他生来就是这种性格,他也一直这样生活着,他并没有觉得他有什么过错。”
“后来小男孩长大了,长成了少年,少年还是一如往常的沉默,独来独往。有些时候少年遇见路上的勾肩搭背的同龄人,往往只是打一个招呼,便走远了。少年接触的人很少很少。”
“你为什么这样子呢?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家人看到少年这样,有些着急了,因为少年的性格实在与这个家庭格格不入,家里人对待别人总是那样热情活泼,而少年看到别人总是寡言少语,有时只是打个招呼便走开了。”
“于是家人请来了医生,给少年看病。医生诊断后发现少年没有任何问题,他只是相应的性格沉闷而已,身心发育还是很健康的。但是家人们不这样想,他们认为少年这样的性格,以后出了社会的话会缺少与他人沟通的本领,这是很吃亏的。于是他们便想着办法开导少年,他们拉来同龄人,强制让少年与他们相处,家里的长辈也一直开导着少年,要常常笑,父母有时也会看着少年叹气,说你怎么是这样一副性格,明明跟我俩不像啊。”
“少年很迷茫,他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事,他从小到大不爱惹事生非,也不会管父母要什么昂贵的礼物,他不爱抽纸烟,不喝酒,也不会赌博,沾花惹草更是不可能了。他唯一的爱好,就是摆弄一些机械小零件。可是这样老实的他,却常常饱受家人的责难。”说到这里,笑面师的双手颤抖了起来,他的面目甚至开始扭曲了,“他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
说着说着,他又平静了下来。“那是一种爱的责难,它是那样悄无声息却又寒冷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