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我喃喃说出这个与我毫不相干的词。
“听说家族的大人物对你很看重,毕竟你是跟着我们从深渊里杀出来的。”上校接着说道,“把握这次机会,好好表现,成了的话你就应有尽有了,以后再也不用过猎杀魔兽的生活了。”
“可是我该怎么做?”我疑惑地问道,没有人教会我如何讨好别人,魔兽也从来不需要人讨好。
“表现的煽情一点嘛,你是一个家族流落在外二十几年的孩子,突然回归了家族的怀抱,肯定会感受到家族的温暖,在他们关怀你的时候,你就挤出眼泪哭几声就好了。”上校解释道,“要懂得礼节,见到长辈要鞠躬,看到平辈要点头,别老是板着脸,记得笑一笑。”
“明白了,见到长辈要鞠躬,看到平辈要点头,多笑一笑。”我重复着上校的话。
上校点了点头。“去吧。”
“啊,等等。”上校突然叫住了我,他拿出了一盒包装精致的糕点递给我。“虽然我不是贵族,也不懂贵族送礼的礼仪,但是给老人送点心总不会错的。”
“你不一起去吗?”我接过了点心,问道。
“我没有收到你们家族的请帖。”上校耸了耸肩,“也没有流落在外。”
“好好表现。”他转过身,回头朝我挥了挥手。我点了点头,朝着饭店走去。门口的侍者向我行了个礼,为我打开了门。
走进了饭店,我最先看到是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灯,它洒下淡淡的光,使得整个餐厅静谧又优雅,柔和的音乐充溢着整个餐厅,无数穿着华丽的人在我身旁走动着,他们举着杯,小声的交谈着,有时轻轻地笑了一声。
餐厅的中间是一个空着的大圆盘,看样子是一个让贵宾们尽兴的舞池。而餐厅的末端,是一张长长的餐桌,餐桌两旁坐着很多人。
“把这盒糕点交给家族的长辈们。”我把糕点递给了侍者,随后走进了餐厅。
“好的先生。”侍者点了点头,接过了糕点。
我端着一个酒杯,在餐厅的角落里细细打量着里面的人,这里面有贵族,有身姿挺拔的军人,还有礼服上别着徽章的守夜人。
“先生,先生?”一个侍者摇了摇我的肩膀,“您的位置不在这里,是在圆桌那边。”
“哦哦。”我回过神来,赶忙往圆桌走去。
此时圆桌那边已经坐着很多人了,圆桌的最末端坐着老人们,接着是一些衣着华贵的中年人,再接着是一些年纪和我一样的年轻人。我在圆桌的另一端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拿起了刀叉。
“二十一先生,很抱歉您需要坐到另一侧去。”侍者赶忙拉起了我,“家族的长辈们想见一见您。”我茫然地站起身,跟着侍者往圆桌走去,圆桌上的人们同时放下刀叉看向我,我端正着身子,艰难地在他们的视线中前行。
“坐过来,孩子。”餐桌末端是一个穿着随意的老人,他和善的招手示意我坐过来。我在他的身边坐下,圆桌旁的老人们也一同看向我。
“你们好,我是二十一。”我有些紧张的说道。
“不用紧张,都是一家人。”老人安慰道,随即他轻轻摇了下桌前的银铃,正在小声交谈的人们听到铃声后立刻都静了下来。
“晚上好,各位。今天是我的寿宴,很高兴见到大家,大家的礼物我也收到了,非常感谢。”老人说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家族的栋梁,或者是家族未来的栋梁,看着这么多青年才俊坐在这里,我很高兴。”
原来是寿宴啊,我心想道。
“当然让我最高兴的是二十一回到了这里,作为家族遗失的一份子,他又回到了我们的怀抱。”老人说着看向我,眼里充满着笑意。“站起来,孩子,介绍一下自己。”
“大家好,我叫二十一,今年二十二岁了。”我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来自联邦边境的一个小镇。”我本来还想把猎杀魔兽这件事也加上去,可是这对于哈尔斯堡家族来说,太不合适了。
餐桌上的人们点了点头。
“他太谦虚了。”老人笑道,“二十一跟着守夜人们深入深渊,为联邦打探到了至关重要的情报,是联邦的英雄。”
人们开始鼓起掌来,我站在老人旁,听着他们的掌声,有些无所适从。
“好了,他太羞涩了,我们还是放过他吧。”老人哈哈笑道,“坐下来吧,二十一。”
终于放过我了,我内心长出一口气,缓缓坐了下来。
“真了不起,孩子。”餐桌旁的老人们朝我点了点头。
“有想过未来做什么吗?”其中一个老人问道。
“呃,还没想好。”我谨慎地回答,这里的老人每一个都是我需要尊敬的长辈,甚至在某些程度上比荒狼更恐怖,我能从容面对荒狼们的獠牙,可是面对长辈们的关怀,却有些招架不来。
之后老人们问了我越来越多的问题,像什么时候婚娶,有没有意愿去执掌一个小公司啊什么的,当问到将来要生孩子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借口肚子痛,逃离了餐桌。
“我果然与他们格格不入。”我再次躲在餐厅的角落里,看着圆桌旁的人们,这时大家已经举杯庆祝老人的生日了,我看着手里的酒杯,却没有勇气过去。
“你在干什么?”一个穿着蓝色西服的年轻人看见了角落里的我,气愤地把我拉回圆桌旁,“你怎么不给大家长敬酒。”
“哦,哦。”我赶忙拿起餐桌旁的酒杯,遥遥敬向大家长。
大家长也举杯面向我,和蔼的笑了笑。
“嗯嗯。”年轻人清了清嗓子,“我有一些事要跟大家说。”
大家收起了酒杯,都坐了下来,我也打算跟着坐下,年轻人却愤怒地拉住了我的手。
“真可怜啊。”远处,穿着黑色礼服的中年人对着他的女儿说道,“明明是大家长失散多年的亲孙子,却要被一个家族的小辈责难。”
“是因为他有继承权么。”红发问道。
“哪怕有着最亲的血缘关系,但他没有后台,没有靠山,远远不及家族其他势力庞大的亲戚。本来他不出现,继承人早就该定下来了,可是大家长给他发了请帖,让他出现在圆桌上暧昧地表面了自己的态度。”中年人接着说道。“面对这样的境况,自然有人不服气。”
“这个人,他的父亲早年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家族的继承权,跟着她一起去猎杀魔兽,双双死在深渊里。”听到年轻人的这句话,大家长脸上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悲痛,我看着大家长的脸,楞住了。圆桌上的一些人露出吃惊的表情,这是家族的秘辛,却在公开的圆桌上谈了起来。
“啊,我没想到今晚最好的戏剧是在那里上演。”笑面师听着监听器传来的声音,无奈地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