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上的射绳装置已经拆除，机甲将失去此功能。”十六号说道。
“左腿上的加固钢板也已经拆除，机甲失去侧踢功能。”四号也拿着手里的螺丝刀说道，“三十七号，把深渊潜行者腰部的装甲板也换下来。”
“我们会把你身上多余的装甲板都拆下来，与此同时机甲的部分功能也将暂时失去。”三十七号一边忙活一边对着我说道。
“嘿，伙计们。这也不是力量的代价吗？”四号说道，“牺牲防御获得速度，拥有速度就拥有力量。”
“可是我们与笑面师不同，我们拆卸下装甲板后又能装回去，而笑面师的方法则是强行提升机甲的力量，而且机甲在力量爆发后就会损毁。”三十七号说道。
“可是只要在关键的几分钟内爆发出力量就足够了啊。”四号说道，“决定胜局的不就是短短的一瞬间吗？就像二十一击败吉伯一样。”
“......”三十七号陷入了沉思，四号说的不无道理，如果在几分钟内能够取得足够的战果，比如斩杀麻烦的敌人，那么机甲的爆发无疑是有效的。
“不说这个了，二十一，我们改进了你的弩箭。”六十三号把一根金属弩箭递给了我，“你看看。”
“好的。”我接过了弩箭，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着。这只金属弩箭的头部极其尖锐，同时又收缩了起来，它的尾部有很多隐藏起来的倒刺，这只弩箭足足有一米多长，拿在手里也很有分量。
“这是‘透骨尖钉’。”六十三号说道，“把它打进目标的体内，弩箭在命中的一瞬间就会伸展开，头部和尾部的倒刺瞬间在目标的血肉里伸展开来。”
“这时候它的中间部分反而成了最脆弱的一部分了，一旦目标进行高速移动的话，弩箭的中间部分因为目标移动的力量而彻底断裂开来。”三十七号说道，“到时候弩箭的头部和尾部就会彻底卡在目标的肉里。”
“用我的弩箭发射吗？”我问道。
“是的，我们为此专门测量了你弩炮的尺寸。”四号说道，“好好使用它吧，没准能发挥奇效。”
“除了弩炮以外，你还能装配一把轻型骑士剑和两根爆破管，好好利用它们吧。”十六号拍了拍我的肩膀。
“呃，这几天如果你想吃什么或者做什么的话，尽管跟我们说吧。”三十七号用略显同情地眼光看着我。
“是啊是啊，比如说给你过过生日什么的，或者给远在他乡的老婆写一封信。”四号说道，“你也可以把你的遗......呃，你的财产分配给哪位重要的亲人。”
“抱歉，我还没有妻子。”我说道，“而且我也不觉得我有那么容易死。”
“你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是好的嘛！”六十三号说道，“可我们总要防患于未然嘛。”
“话说我们可不可以做一个巨大的捕兽夹？”四号突然说道，“用它来夹住王熊，然后再来一发大炮。”
“可行是可行，但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材料和时间做捕兽夹了。”三十七号叹气道，“谁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二十一，我想你心里也清楚。第十一师虽然能拖住哥布林的军队，但是这场战局的胜负点在于你能否拖住王熊，然后让朗基努斯击溃它。”十六号看着我的眼睛说道。“甚至正面战场上人类军队失败都无所谓，如果你做到了，在以后的战场上，我们可以少死很多人。”
“我无法做出能击溃王熊的承诺。”我沉声说道，“但我保证，必尽全力！”
......
在结束机甲的调试后，我随着约瑟夫一起登上了城墙。
“二十一先生，站在城墙上看风景的感觉不错吧！”约瑟夫边走边说道，“这次我们决定不出城迎战，就在城墙上跟他们对抗。”
“那万一王熊来了呢？”我问道，“这里的城墙最多也就三四十米高吧？经不住王熊的几下冲撞。”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也没有办法。”约瑟夫转过身对我说道，“上级没有传来撤退的命令，我们就只能死守塔夫城，我们是军人，军人的使命是服从命令。”
此时雨早已停了，几束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了城墙上，而约瑟夫神情坚毅，我也停下了脚步看着他。
“我也知道你们不怕死，可是无谓的牺牲真的没必要。”我对着他说道，“仅凭目前人类的炮火与弓箭很难阻止王熊，城墙被攻破是迟早的事，成千上万的哥布林会涌进来，你们会被淹没。”
“我知道。”约瑟夫说道。
“跟你们的师长商量好，想想是不是要撤退。”我说道，“我们跟朗基努斯一起撤到后面的城去，那里有更多的大炮和军队，再配合上之后紧急抽调过来的守夜人，我们有一战之力。”
“我也知道。”约瑟夫，“我们也跟师长商量过。”
“那为什么......”
“因为很多时候，军人可以退，守夜人也可以退，而平民没有选择退的能力。”约瑟夫说道，“让出塔夫城，敌人就能长驱直入，直接进攻你说的那座城。而那座城，还有一万多余平民没撤离。”
“知道那些居民为什么不肯走吗？因为他们的房子、他们的田地都在那里，他们一旦撤了，就彻底一无所有了。”约瑟夫接着说道，“军方的人怎么劝都他们都不愿意走，他们一直没有后退的余地。”
“至少在这座城，我们还可以试一试。哪怕是失败了，我们也能消灭敌人的一部分兵力，消耗他们的士气。”约瑟夫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失败了死的也只是我们，至少平民还有一次撤离的机会。如果直接放弃塔夫城，撤到后面的城市去，战火就会直接蔓延到那里去，如果我们在那里失败的话......”
我没有反驳的余地。
“我们也知道仅凭你一个人也很难拖住王熊，更别提朗基努斯命中王熊了。”约瑟夫叹息道，“如果你做不到的话，那也很正常，我们也绝对不会责怪你。”
“我......”此刻我多想说我能做得到，可面对真诚的约瑟夫，我也没法说出来，哪怕只是为了安慰他。
“我们是军人，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约瑟夫的声音越来越轻，“哪怕是因为执行命令死了，我们也绝无怨言，我们最惧怕的事，就是无法完成任务。”
此刻的我只觉得很压抑，明明王熊就要来了，明明很多人就要战死，而我却很难做到扭转这一切。
觉得自己很无能吗？抑或是敌人太强了？有没有想过握紧.....真正的力量？一个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我看向自己的双手，或许我真的能做点什么？亦或是我在面对王熊的时候能尽到全力，然后从容的赴死。
“我还没有结婚，家中有一个年幼的弟弟。”约瑟夫说道，“有时候多希望自己能亲眼看着他长大，看来是很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