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唯从没问过为什么这么快她就追求成功了,也许是那男孩本来就要分手了,也许人家只是想去美国读书要一封推荐信。不过举手之劳的事,他没有必要问太多,很快写了发给导师。现下,黎子唯努力的回想自己写推荐信的那个名字,一定不是莫思凡,反而大概是迈克尔还是什么的英文名字。
后来子琪告诉他,这个男孩真的跟她一起去了美国。
之后的每个电话,几乎都与这个男孩子有关。他自己一开始也认为这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的一时冲动罢了,可是几年过去了,她从没变过,每次都会提起他,提起他就会笑,就像他第一次看到的那样。也有的时候她会哭,问过她是不是被他欺负,她只会摇头。
黎子唯一度打趣她,“恋爱脑,是不是除了这个男孩子你跟哥哥都没有别的话好说了?”
从未想过,自己妹妹放在心尖上的人,竟然和她有关。看她的样子和反应,大概是很深的牵绊吧。
黎子唯最终没有追上去,该怎么去找她?告诉她,五年前,是自己的妹妹抢了她的男朋友?还是说,她前男友去美国读书的推荐信是自己写的?他脚步停在门口,仍旧是没有追出去。恰好顾昭然过来拍他肩膀。
“怎么了?他们俩哪去了?”顾昭然一向心大,乐呵呵的问着。
“没什么,大概临时有事吧。我们回去吧。”黎子唯往回走去。
顾昭然看了看好友,又看了看门口,也跟着走了回去。只是祖妍走了也有个问题,他们俩的搭档情侣今晚大概是不能上演了。
祖妍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好脾气的解释下,说临时有事要先走,最后索性关了手机。
安然似乎恢复了平静,只是她的大脑里一直都是乱糟糟的人声鼎沸,五年前她苦等一个理由的画面,这五年毫无音信她跟自己过不去的纠结,舞会上还在想谁能般配上这么完美的女生的设想,现在全都一一明了。原来,一直只是她放不过自己。混乱的大脑中,竟然闪过另一个画面,那是那次深山发热后跟黎子唯同行时他问过的话“就是你一直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叫我莫思凡,我觉着怕不是你做梦,梦到自己是得道高僧在点化谁呢。”那是他的妹妹,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他就知道了一切。所以后来的事又算什么呢?故意的招惹,就是为了等再一次看她笑话?安然气极反笑。
“安然?”祖妍有些担忧。
“很可笑吧。”安然目不斜视,似自言自语的说“我小时候看过的一个电视剧里,女主临死前对男主说的话就是,我的生命不过就是笑话一场。如今看来,应在我身上也在正确不过了。”
祖妍猛地一脚刹车,差点撞到路旁的防护栏,“安然,你别吓我。”
“没什么,我只是感慨一下。”安然自嘲,“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今天只不过收到的刺激大了一点儿。”
“安然,其实我一直在想另一种可能,你有没有想过,莫思凡他可能有苦衷呢?”祖妍试探的问。
“苦衷?他们郎才女貌有什么苦衷?”
“其实在这之前,我有听说,Vicky一直苦恋她男朋友。”祖妍犹豫了一下,“我想着,是不是这中间……”
“你想多了,有什么苦衷能够五年间一条消息都没有,有什么苦衷五年前能够那么狠心转身就走。”安然闭目,“别再给我希望了。”
祖妍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选择了沉默。
黎子琪的派对还在进行,安然的离开也没有带来多大的不同,如同一个小石头掉进一片大海,轻轻一个涟漪罢了。莫思凡不认识这其中的大多数人,但他知道,这些人的父母一定都是显贵人士,他并不喜欢这种社交,可又不得不表现得一如既往的得体。
黎子琪的手挎在他手臂里,笑靥如花。其实安然离开没多久,她就偷偷的问过,“你们认识吗?”,莫思凡没有回答,“好像是你们同级呢,我以为你们认识呢。”莫思凡看了看比他矮不少的女孩,眼神炽热,仍旧没有回答。
可是他的心里呢,大概没人知道那一刹那他心中的感受。五年,压抑的五年,自我封闭的五年,从来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她零星消息的五年,所有的情感,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似乎要喷薄而出,他忽然理解了电视中激动就吐血的桥段,那一股热堵在胸口,似乎随时都要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她不一样了,可又似乎没什么改变,依旧是单薄的体型,清雅的脸庞,只是没了很多年前少女的明亮和炽热。毕竟五年过去了,她看到他了,一定是看到了自己才会失态离开。这算是好消息吗?是不是最起码自己还在她心里。
“思凡,有一个人,你一定要见一见。”莫子琪牵着他的胳膊向前,打断了他的思绪,径直走到黎子唯跟前。
“思凡,这就是我哥了,当年推荐信就是他写的哦。说起来,你俩的渊源都这么多年了。”莫思凡赶紧伸出手,反而是黎子唯愣了一下,才伸出手回应。
“举手之劳。”黎子唯心想,渊源的确挺深的。
“谢谢哥哥,多亏您的推荐信我才能找到那么好的老师,其实早该拜谢的,怪我了。”
“不用这么客气。你是子琪的……男朋友,自然都是一家人。”说完这句话,黎子唯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句话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呢?
“哥,说起来你们是同行,你又是前辈,思凡这次回来以后你可得多帮忙了哦。”黎子琪撒娇。
“你这胳膊也太往外拐了吧?”
“嘿,哥,今天晚上这么多名媛淑女,你得自己主动点儿哟!”
听了这句话,黎子唯下意识看了莫思凡一眼,男孩子年轻英俊,谈吐得体。他一定看到安然夺门而出了,可是看起来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他们中间究竟有什么故事,他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