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白茫茫的一片,安若素有些失神。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原来她是被绑架了,刚回来没多久。
洗澡的时候竟然也能睡着,拍了拍被水汽蒸的白里透红的小脸,明知道这里可不是以前的法治社会,怎么自己还这么没有警觉。
穿好衣服,顶着半湿的乌发回了房间,栀子她们怕打扰安若素休息,都没凑到她跟前,小不弃也安静的在房里温习。
躺在柔软的床上,抱着被子,一切感觉都那么不真实。瀑布般的长发如墨,散落在枕边。
美丽的人静静的出神,一切都是那么娴静。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怎么了?”
“公子,城主大人派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揉了揉已经干透的发丝,才刚回来,又有事情,她想安安静静的做个美男子怎么就那么难那?
“我在更衣马上就来!”
“是!”
栀子知道她小姐还没装扮,需花些时间,赶紧上花厅拖住来人。
“小哥再去催催你家公子,真是莫大的急事,不然城主大人也不会罔顾你家公子刚脱险就让老奴来请。”
来人是城主府管家,此刻正神色焦急,对着栀子作揖求道。
“管家,小的才刚回来,总得让公子更衣不是?”
事有轻重缓急,就算再急也要穿衣服不是。
管家也无法,只能来回渡步。
还好安若素动作够快,不然管家都想冲到房间把她绑到城主府了。
“苏公子,十万火急,快快拿上药箱,随老奴去回府!苏栀小哥也一块。”
栀子急忙回屋拿了药箱出来,两人跟随管家坐马车奔向城主府。
房间里一声声女子痛苦的呻吟,生生剐着祝阑的心,让他心神越发不宁。
“怎么还没到!怎么还没到!”祝阑喊到,眼睛红的都要滴出血来。
一旁的祝学文衣着狼狈,明显还是昨天那件,还未来得及换洗。
“爹,算算时间,若安应该马上就到了,您千万可别急坏了身子。”
“是啊,城主大人宽心,老夫刚为夫人把过脉,暂无性命之忧。若安小友和苏栀小友医术奇特自成一脉,定能解决夫人难产之忧!”卢枫也劝到。
“卢老说得对,若安死人都能医活,娘不会有事的,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平安降生的!”
自从听过安若素将钱书从鬼门关拉回来后,他盲目的觉得安若素的医术无所不能。
若是被安若素知道,肯定会错愕,到底谁把她的医术传的神乎其技。论真才实学她都不及栀子一根小手指头。
“若安来了!”祝学文的话给了祝阑希望,奇迹一定会发生的!
“贤侄,孩子可以不要,大人一定要包住!”
祝阑两手紧紧抓着安若素的手臂,表情认真的说到。
看到祝阑神态憔悴,痛苦难掩,分明是对妻子爱到了骨子里。到是让安若素心里敬佩,尽管在那个文明的年代多少人嘴里含着爱情至上,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心里却阴暗的想着有血缘的孩子哪是一个外人能比的。
她更加坚定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相救。
“我定会竭尽全力!伯父无需多言,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听到安若素的话,祝阑松开了双手,绕是有保证在先,他还是颓然的站在门口。
城主府人诸葛清清和城主祝阑乃是青梅竹马,情分异常深厚,长大后变定了白首之约。相守将近三十载,情比金更坚。
床上的诸葛清清,早已被疼痛折磨的声嘶力竭。自古女子生产本就九死一生,疼痛更甚断骨,孩子迟迟不能产下再这样下去大人孩子都会有性命之忧。
安若素和栀子进来时诸葛清清已经没了喊叫的力气。
“夫人安心,我们一定会救您和孩子的。”
安若素的话像是有种魔力,让面如死灰的诸葛清清重新燃气了希望。为了孩子,她又怎么能认输,诸葛清清无力的点了一下头。
栀子上前号脉,安若素检查胎位。
两人紧皱着眉头,情况说也简单,大人力竭,孩子过大,导致难产。
大龄产妇生产,在什么时候危险系数都远超壮年女子。可是她也曾为母亲,有什么立场指责一个女人在何时诞下自己的孩子呢?
没有无菌的环境,无法为工具彻底消毒,不到万不得已,安若素不想让栀子为诸葛清清做刨腹产手术。
“苏栀,你一会和我一起按夫人肚子。”
“夫人您宫缩的时候,就是肚皮发紧的时候在用力,如果肚皮不发紧您就存些力气。”
诸葛清清微微点头。
一旁的产婆不知所措,城主府人难产,若是有什么不测,城主大人追究,保不准第一个迁就的就是她。
这个两个少年现在不只是城主夫人的救命稻草,也是她的保命符。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打扰到两人。
“愣着做什么看着孩子出来!”
产婆早已经被自己胡思乱想吓破了胆,被安若素一吼差点瘫软到地上。尽是脑子还算清楚,爬到床前去做自己的本职工作。
诸葛清清感觉腹中一紧,知道是白衣少年口中的宫缩来了,咬紧牙关使力。
“夫人慢些,使长力。”
产婆刚要提醒,听到安若素说了出来,便闭紧了嘴巴。
随着诸葛清清使力安若素和侄子也帮她按肚子,疼得她撕心裂肺,为了孩子也只得强忍下。
重复了几次,终于听到了产婆激动的大喊,能看到孩子头了,能看到孩子头了!
诸葛清清已经瘫在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任凭安若素怎么给她打气也提不起半丝力气。
孩子马上就快出来了,这样下去孩子会窒息的,怎么能功亏一篑!
“产婆和所有人都去门外等候!”
产婆不敢多言,和两个丫鬟听话的出去把门关上。
安若素扯下束冠,三千烦恼丝垂落肩头。
“夫人,我们都是女子,接下来,您已经力竭,接下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就您和孩子!”
说话间栀子早已准备好工具。
随着一声婴儿嘹亮的啼哭,安若素眼里泛着泪水,她从未感觉迎接一个新生命的降临是如此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