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一眼不相见
“是。”
“需要我？”
“我起誓，没有你，这俩年比那三年更漫长。”
很满足，夜心仰起的面，玉无痕托着下颚吻上她的额、鼻尖、脸颊，正待覆上她的唇时……
“你们做什么？不许不许！”
无力的苦笑，仿佛一旁有个疯狂的小人抓狂扯头发，揶揄的说：“你保证，她不是南宫残安置在你身边的眼线？”专破坏人好事，这种家伙再差劲一点，会将人弄疯！
“南宫残会选比较聪明的。”
“我看也是，这么笨，还没开始就被发现了。”
狐疑：“你们说什么？什么人那么笨？”
“说不怕惹人抓狂后被掐死的家伙。”
白目天下第一号，“谁会抓狂掐死人啊？不过一定不会是你们，圣人自控力也没你们好，好了好了，你出去出去，我要跟她一起睡，你今天不要再来找她了知道吗？偷看淑女睡觉，小心我去衙门告你！”她也算淑女？包括娉婷自己也觉着自己跟这俩字不沾边。
诸葛岚当初的指婚圣旨为的就是解决南宫残此间的麻烦，有皇帝的圣旨，免除一切威胁，她与南宫残的纠葛就再伤不了她。
圣人自控力也没他们好？夜心想着娉婷说的话句，娉婷对她其实全然不知，她的伤，一切都是由她爷爷打理。
老人家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事情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他自然说得轻松！她已经不知这是第几个无眠夜，等她垮掉大概就能睡着了，她没有那种以手抚面的自怜动作，她不信天救，只信自我赎救。
她不确定自己是欠了谁的，是谁一直在诅咒她得到报应。
是啊，说不定真是诅咒。无心一笑，晶莹剔透的肌肤感受夜间凉风，忽的，她见一抹白影飘过，是哥哥！夜心抓起剑，快速跟上，如此晚了，他去哪？
夜路上俩名男子匆匆而行，一路沉闷，面色有期待有焦急，直到被玉无痕拦下。
影华吃惊：“玉无痕？”
“没想到你真没死，命还真大！”老是带着尖刺，否则不会说话的家伙自然是影沙。
“俩位好久不见。”
“你怎么在这里？我们宫主呢？”
“你半夜来此拦我们做什么？谁告诉你我们会来此？”影沙才不相信这是巧合，他们来此寻找宫主的消息及为隐蔽，除宫中执事者无外人知道。
“向你们讨要一样东西。”
“不给！”
“宫主在哪里？”
总是他一人问话，俩人答，他还真是吃亏，玉无痕视线微扫，见到影华后背一物，就是它了！“得罪了！”纵身跃去，对方几近无还手之力被他夺去画卷。失画影华大惊，影沙不依不饶：“将画交出来！”
夜心远远看着。画？半夜出来夺画？谁的？影沙影华她并不想见，夜心拿出方巾才系好面颓废的垂下手，怎么可能，无痕他怎可能认不出她的身手。
夺画，是为她。知道她的过去。
夜心终是没有现身，玉无痕取了画，向影华影沙微微额首，就在他们的气急败坏中风流而去。
“该死！”
“啊……”
“不要追了，找宫主要紧，他竟然在这里现身，就证明之前的传闻是对的，宫主的确在此城，相信他面色如此轻松，宫主一定无事。”
“不是传言被南宫残打落山崖了？”
“去找！月影宫没有宫主，如今已退居关外，再这样下去，月影宫将消失。”近年，月影宫弟子更是有流失迹象，他们努力维持，此事并不说为谁。
夜心看到玉无痕打开画卷，她头跟着微微侧动，离得那般远，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就是不由的想一探究竟，直觉的知道，那画与她有关。
与这男人相识以来，他除了与世无争睿智深敛的活着，所有的重心便是她，好吧！就算以前看不到，不懂，在影沙当年对她说了那番话后，她还没有这项认知，她就真的没有良心，值得他指着她的鼻子气急败坏。
画？有什么关系呢？
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主人在乎才是重要，而今，她并没有在乎。
其实有点空寂有点落寞，过去的俩年盼他醒，为他醒，寻药、等待填满她，突然他就这样睁眼站在他面前了，似乎她的工作也随之消失，落空的手除了紧抓她的剑，不知该如何。
这真的是复制品？玉无痕的手越抓越紧，原画是谁画的？他要见那个人！是谁可以用笔留住她这样的笑容？这就是她的过去？所以她完全不稀罕他？因为另有一个有才情的他存在？
这根本不是什么画师所作，没有任何商业色彩，聘请的画师会有修饰，虽他不认为夜心何处还需修饰，这人作画的笔处处带情感，他不排除那是亲情，长久青梅竹马的情感里也带亲情。
画里的服饰，乐足的生活，所以夜心本就拥有一切。
不渴望稀罕他的付出，之后的索取对她而言他为卑劣，是这样吗？
画里的她，有第一眼相见带给他的震撼，她那样倔强。
看着画，回忆，第一眼最好不相见……
幽幽的一声叹息，将画收好，眉头微微一拧，影沙影华来了，夜心差不多就该与他离开，南宫残他不在乎，却不要她再回月影宫，就让他们一起忘记过去。
那个地方剥夺她所有的快乐，给她所有的痛苦回忆，包括他，从不认为什么可以击垮的他，也害怕那个地方，他排斥的是：我怎会喜欢那样肮脏的人！
喜欢一个与我师傅有过关系的男人！
我不可能爱他！
她当时的无情，就是一辈子！绝然的一辈子！
收紧的画卷，紧握的手指，沉重的心思传达他脚下，地面出了一个印，夜心敛了眉眼，微停顿之后快速转身回去，当夜心躺回娉婷隔壁房间床榻后，玉无痕的气息随之传来，久久方才消散，这夜，她出其的好眠。
知道他回来会入她的房，知道他第二日会对她说离开，知道前面有许多问题等待他们。
其实她懒，懒到想说一句：我什么都不在乎，所以你也不用在乎！可问题并不会解决，只会提前牵扯更多问题。
“为什么去苏州？”
“那里风景不错。”
“为什么要听他的？”
“我并不熟路。”
苦瓜脸。“啊……原来你跟我一样，也没怎么出门啊，真无趣，你又不像我，武功那么好，为什么不多出来走走？你瞧，你也不缺银子花……”
忍耐，夜心原本的快速回答是愿她闭嘴，哪想她问题反越来越多。
“俩个人上路不好吗？你不知道，跟他一起，多可怜啊，路过的地方，好多姑娘都瞪我，今天我还被人踩了一脚呢！”娉婷伸出自己的脚，那雪白的绣鞋上果然有个黑印。“我脚趾头都肿了，走路好疼，我疼子也饿了，吃面好不好？牛肉面我喜欢……”如此雀跃，真的是脚肿了？夜心转过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