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甚是有趣。此方各族灾民大都自顾不暇。道友还有闲情考虑东荒帮了我们会引发什么后果。”方才讲解青丘九尾与人族旧事的小仙,周身功德金光随着夕阳余晖渐渐散去煌煌然大作。
云弋诸神纷纷撤去遮蔽身份修为的法诀,换回神职朝服:“不知鹊山州隍上临凡界,有失远迎。”
鹊山州隍回礼,面露忧愁,眼含期待,说话又快又急:“半年来,杻阳山、柢山、青丘各府城隍瘫痪。我的州隍府每夜挤得水泄不通。处理公务连喘口气、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阴差也变得不够用,只得从别州州隍处借调。即便如此,此次河患枉死的各族魂魄,排队投胎也要排到了数百年之后。听说鹊山君今日履职,小神特在此恭候。看在同乡的份上,一定答应我。不管哪族,再不能死一个有魂魄的灾民了!”
“州隍快快请起!诸城隍乃阴界阎君座下阴神,各族只要不是魂飞魄散的,死后都要到阴间走上一遭。”云弋客套,“枉死的各族太多,怨气也影响了九重天,想必洲隍已有所耳闻。仙帝不会坐视不理,因此派了小仙下界。还会尽快补上重灾区削职的神官。”
“但愿,来的别再像前宪翼水君、杻阳土地,那几个一样。”鹊山州隍说道。
“州隍不放心,可随时上界巡视还可来找小仙,”云弋说到,转而询问,“杻阳山、猨翼山、青丘,还有宪翼河流域,各级仙朝官府做了什么赈灾实务?”
“这赈灾当务,是急需灾民口粮和防治疫病的药材,青丘这里非人各族有狐族解困。还剩人族灾民,这之中大部分人,随青丘之国君主流亡,出了南荒。”青丘土地回到。
“噗嗤~青丘土地仙的意思是治下太省心,没什么可干得了?”憋笑不成,招摇土地只好低头继续摆弄着折扇。
青丘土地讪笑:“不,不……只是我们能做的很少,主神青丘君还空缺。仅以土地的名义向药材粮商各豪族只能借来极少,都说缺药缺粮。”
“从外地调的呢?”
堂庭山君在云弋下界前,正代为处理与南荒另外山脉的往来:“君上,我南荒的次二山君与次三山君,三个月前就把余粮药材都送来了。奈何南荒耕地稀缺,亩产又低。若非如此,不会造成整个南荒缺粮的局面。”
箕尾山君补充到:“除东荒外余下的六荒,许是看了南次二山与南次三山前车之鉴,为求自保,一粒不愿多给。”
州隍义正辞严:“鹊山君,上界的事小神管不了。可鹊山各族,大部分阴魂裁判轮回的差务,都是我担着。当然这也是为六界正常运行。灾情不能尽快控制,到时候仙朝不拿你们是问,阎君也容不了我。”
“那好,我立刻回山君府将所有内情上奏九重天。请九重天督促各荒相助南荒,给我们借药调粮。”鹊山君云弋郑重许诺,“各山君、土地恊同各族各级官府,今日马上向豪族、药商、粮商催贷药材、粮食。所有借据可加盖仙朝神印,有借有还,拒不出借的,人族官府有囤积居奇之罪,仙朝可以做到削减修为、寿命。洲隍可否配合,出些阴间的惩治措施?”
“托梦!这个我们拿手。小神权限范围内,可以找出那些未投胎的祖先魂魄,前去教训教训不肖子孙。”鹊山洲隍想来想去,行礼匆匆告辞,“别的暂时没有想到,待小神回阴间与阎君请示。有劳鹊山君、诸神土地啦!”
回到鹊山君府,云弋坐在上首:“杻阳山君、柢山君、青丘土地,方才有外臣,为保仙朝尊颜和诸君脸面,没有深究。现在我问,土缕族扒宪翼河口,上误仙朝,伤天害理,下损万民,丧尽良心。你们何敢言不知无罪?”
“下官们只知道应该为太子分忧。”两山君一土地异口同声说到。
“一条河,四座山,千万生灵连累整个南荒不算,之后还要八荒都跟着节药缩食。你还敢说是为太子分忧?”云弋威势愈发强盛,“前宪翼河水君上了剐龙台,杻阳、柢山土地推下灭神渊,青丘山君滚了洗尘池。你们觉得自家做的事、犯下的罪孽够用哪个?”
杻阳山君好似为云弋着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下官们自有不得不为的理由。君上,决口之事既已有了交代,您就最好不要再问了。否则六界大乱,别说君上一位。咱们整个鹊山一脉,众神加起来都担不起这罪名。”
云弋喝到:“好一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做事不问后果,但问天道条例、仙朝法度,才是正解!”
柢山君转移话题:“君上,据下官所知,还需备足款项。一旦无法以官方渠道借药筹粮。也好派出能手,用私家名义奔赴他方收购。”
“鹊山各府库可有钱款?”云弋冷言。
堂庭山君朝坐在对面的招摇土地拱拱手示意:“即使有,也肯定不够调用。我仙族一贯不重视钱款财政。哪怕是招摇山这种物产丰盛的府库里恐怕仙器灵石更多些。”
招摇土地收起折扇,又一格一格展开,说到:“不如就按杻阳山君、柢山君、青丘土地三位说的,由三位拟写借钱借药调粮的奏疏。”
青丘土地语气迟疑:“额……下官们可以拟疏,但之后还得君上与南荒君领衔上奏。”
“笑话!还敢胁迫上神?你们拟的疏,自然你们自己上奏!”猨翼山君嗤之以鼻,“好教诸君知道,日前仙帝御前岁染仙君来过猨翼山,听说也鱼服访遍了宪翼河流域。你们的谎可得扯圆了。”
柢山君回对:“下官不得不辩上两句,河患对仙朝是突发是意外。事发后不光九重天朝旨,太子还有亲笔。太子一日监朝,一日代表仙朝。非要落罪我们头顶,我们要不然将朝旨和太子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