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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春日长(2)

苏皇后扬起的笑脸,尴尬地张开在脸上,她的印象中青冥不过是个顶着穆之容的脸,一点也没有分寸的卑贱宫女而已。

她以为自己的这种建议,青冥一定会上赶着请陈奕去她的宫里。没想到她居然主动要求圣上去顾汀兰的宫中。

苏皇后扭头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颜如玉,颜如玉也接到了信号,低下头在她的我耳边说道:“奴才会下去留意容常在与淑贵妃的动静。”

就在所有人都各怀心事之时,一个宫女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嘴上还不停地叫着:“陛下,陛下!”

杨慕寒第一个看不过去,将拂尘一甩,说道:“哪来的冒失的奴才?”

宫女一听,吓得赶紧跪了下来,众人才看清来人是谢晚瑰的一等女使淑月。只听她跪下后赶紧道:“陛下,韵良人刚才腹痛不止,要小产了!”

当时谢晚瑰未防宫里有人动心思,便是三个月以后胎象稳固才公布于六宫。后来因为北苑蜜蜂的冲撞,她就已经有些动了胎气。

后来又因为在秋起苑一事,被圣上斥责,之后的陈奕一心扑在青冥身上,谢晚瑰因此也彻底失宠。

自此,谢晚瑰虽不是个轻言放弃之人,但也确实因为伤心郁闷而有些灰心。为了好好养胎,她只是安静待在自己的关雎宫中,但却还是心郁难解。

向来如今早产,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陈奕有些担心,赶忙起身问道:“太医,太医去了没?”

“回陛下,太医和产婆都在呢,就是主子这些日子消瘦了不少,这孩子一直下不来!”淑月急着回道,眼泪开始往下掉着。

方之斐听着这话,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她站起身来问道:“止血的汤药备了没有?”

众人一愣,奇怪地扭头看向她,方之斐为了化解尴尬又转头对上陈奕望过来的目光说道:“陛下,去看看韵良人吧。”

此话一出,众人立马关心起陈奕的动向了。不过陈奕本来就准备过去了,自然是不由分说地点了一下头,说道:“备轿!快!”

杨慕寒赶紧朝外面喊道:“摆驾关雎宫,快!”

苏皇后自然是跟着陈奕一块去了关雎宫,淑贵妃协理六宫虽不愿意去沾染这个血腥,但还是在他们二人走后,不情不愿地带着康心和珊瑚也去了关雎宫。

一行人走后,原本热闹的宴会骤然降到冰点。流光溢彩的明光殿正堂,也随着人们的心情瞬间黯淡了下来。

刚刚晋封为贤妃的袁氏站起身来,对众位嫔妃说道:“陛下已走,若有想离开者可自行离开。若是都无事,大家就一同在这里等消息吧。”

贤妃名为袁晚秋。袁晚秋能走到这一步,自然家世也是不俗,她来自汝南袁氏一族。据说袁氏在东汉末年是极昌盛的世族之一,先后出了许多太尉和将军,著名的袁绍大将军便是出自此族。

逐渐衰落后,袁氏一族便慢慢开始弃武从文,从袁晚秋的曾祖父开始便成为御用的太傅。在南梁这一朝中,出自袁家的太傅和皇子的教习师傅更多。

袁晚秋的父亲,在陈奕被加封为太子之后,成为了太子当年的太傅。自然,也是在那个时候,袁老将自己的爱女袁晚秋送入东宫,成为太子良娣。

袁家从文后,便过的十分低调。据说袁家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均不住在皇城之中,而是居住在山野溪流之间,清雅闲逸之处。

据说在一个雨后的秋日傍晚,袁晚秋的父亲正好在泉边饮酒,望着远处的莲花池边浣洗衣物的女子。

他看向莲花深处,自在地吟着那首《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就在这时,皇城中夫人身边的女使急匆匆地跑到他身边,告诉他夫人平安诞下一个闺女。至此,袁晚秋的名字就这样而来。

方之斐看着不说话基本宣布默认的各位美女们,并不关心谢晚瑰究竟是生男生女。她转过头悄悄地喊青冥,道:“回吗?”

“姐姐若是想回,便先回去歇着吧,我在这等消息就好。”青冥说道。

方之斐挠了挠头,想了想自己也不能这么没义气,反正这有吃的也不亏,便对青冥说道:“算了,说好了陪你的。”

青冥对她温柔的笑笑,没在说话。觉得无聊的方之斐刚想拿起桌上的枣泥酥,却发现周围的嫔妃们都早干坐着,面带愁云。

这让方之斐十分不好意思吃喝,便只好撇个嘴也歪在凳子上。她见桌案下被绸缎包裹着,又悄悄的翘起了二郎腿,这才舒服一些。

这一举动却让站在她身后的合乐有些诧异,赶紧低下头问道:“主子,您的腿…没事吧?”

“嗯?没事啊…”方之斐脖子一梗,有些尴尬地没有扭头看合乐,最后还是决定拿起了那块枣泥酥。

“奴才还以为您的腿伤了呢…”合乐仔细看着她的姿势,表情十分奇怪。

陈奕和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到关雎宫后,因为产房忌讳且血腥,陈奕只能等在正殿。皇后带着淑贵妃进去瞧了几眼,情况并不乐观。

淑月在一旁急的掉眼泪,看着谢晚瑰已经十分虚弱,脸上布满涔涔地汗滴。她赶紧在一边说道:“主子,圣上来了!”

谢晚瑰看向她,看着她身后的皇后和淑贵妃,说道:“今天不是大封六宫,陛下怎么会…”

“你生皇子是大事,陛下自然关心,听说你小产立刻就过来了。”苏皇后对谢晚瑰说道。

淑贵妃向来不喜欢与祁心妠一样的歌姬舞姬之流,便扶着皇后说道:“娘娘也看过了,赶紧给陛下复命吧,这产房血腥,不宜久待。”

见着两人出去,淑月再次开口道:“主子,陛下一听您小产就急着过来。想来陛下还是疼您的,也消了气,只要您生下这个孩子,以后什么荣华都会有的。”

谢晚瑰的精神气被提了起来,她尖叫一声,拼命地使劲着。

“出来了!头出来了,良人主子,再加把劲!”产婆拖着婴儿的头,对着谢晚瑰惊喜地喊道。

不过半个时辰,寝殿中边传来了婴孩的啼哭。这哭声虽弱,但对一个只有八个月大的早产儿来说,已经算是健康的。

淑月赶紧冲到正殿,跪在陈奕跟前说道:“恭喜陛下,主子产下一名皇子。”

“好,好啊!”陈奕笑着,扭头看向苏卿晏,见她也跟着高兴。

苏皇后和淑贵妃也跟着就站在了陈奕的面前,附身道:“臣妾等恭喜陛下。”

“快起来。”陈奕说着,将皇后拉了起来,说道:“皇后啊,朕早就想好这孩子的名字了!你看,叫陈偲,如何啊?”

“偲?”皇后笑着说道:“臣妾觉得这个字极好,臣妾带大皇子谢过陛下赐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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