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龙君寒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同白瑾瑜一起下山,护送他回杏林轩。
马上,龙君寒将瑾瑜揽在怀里,手里握着缰绳,两人就这样,下山去……
因为坐不习惯,瑾瑜开始不耐烦扭动着。
“你作甚?”龙君寒有些烦躁地问道。
“颠得屁股疼。”
“……”闻言,龙君寒沉默了一阵,忽而,“呵哈哈哈……”
“笑、笑什么?”瑾瑜涨红了脸。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惹人怜爱的话?罢了,也该休息一下。我们去前面找个地方歇脚。”
龙君寒在一家茅草屋前停了下来,随之下马。瑾瑜还挂在马上,龙君寒将手伸向了他。
“来,下来吧。”眼里尽是温柔。
“我、我自己下的来。”
“别逞强了。”龙君寒不给瑾瑜拒绝的机会,伸手揽向他的腰,用力一勾,将马上的人搂在怀里,稳稳地放到了地上。
瑾瑜不再说话,龙君寒也没再说什么,便去牵着缰绳,抚顺一下马儿的鬃毛。
“咳咳,谁呀?”屋内的人听到声音,‘吱呀’一声响,屋内的老妇人探出头来。
“老嬷嬷,我们路过此地,车途劳累,不知可否讨碗水喝?”瑾瑜恭恭敬敬行了礼。
“咳咳,当然当然,你们不嫌弃就好,咳咳,进来院子坐下吧。”
老嬷嬷甚是热情,瑾瑜顺着院子方向望过去,只见几个枯寂的树墩,形似凳子,倒是被磨去了棱角,显得很是光滑。看样子,是长年累月使用过的痕迹。
龙君寒和白瑾瑜两人进了院子,各自选了一块树墩,坐了下来。
随后,老嬷嬷从屋子端出一个罐子,罐口顶着两只碗,递给他们二人之后,便给他们都漫上了清水。
“我们这乡下人家,咳咳,家里没有客人来,咳咳,也没啥茶叶,二位公子,莫要嫌弃咳咳……”
一路赶路,滴水不进,加上天气燥热难耐,此时的清水入喉,竟带着几分甘甜,滋润着干裂的双唇。
“多谢。”龙君寒抬起碗,道谢之后再送到嘴边。看到他这么做,瑾瑜才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失礼,实在太渴了,端起水就一饮而尽,全然忘了致谢。
喝完水,瑾瑜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谢、谢谢老嬷嬷。”
“噗~”龙君寒将瑾瑜这一连串动作,都看在眼里,看到他这般,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不如说,惹人怜爱。
没过多久,从屋子里出来一个芳华豆蔻的女子。轻姿曼妙地款款而来,一身淡黄色的纱衣,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姿,唯一与众不同的是,这位姑娘,戴着一定大斗笠,斗笠上缀着薄纱,隔着一层纱,轻飘飘,如梦似幻,让人看不清她的容颜。
她来到距离瑾瑜和君寒有三步远的位置,停下来了,空灵的嗓音响起,“二位公子,不知是否留下来一同用膳?”
因为观察得太入迷,龙君寒竟有些晃神,没听到人家姑娘在问话。
“这……”瑾瑜正陷入为难之中,他不知道龙君寒是怎么想的,如果他答应,龙君寒想走,岂不是显得自己很不好意思;如果龙君寒想留下来,那自己说要走,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个果腹的好机会?
他偷偷瞥了龙君寒一眼,却发现龙君寒的视线落在了那位姑娘身上,移都移不动。
看到龙君寒看得‘入迷’,瑾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说什么,他都不想留下来吃饭了。因为他不想龙君寒再多看那女子一眼,哪怕是一眼,都不行。
“多谢姑娘美意,实在是在下有要事在身,便不多叨扰了。告辞。”说完,起身,恭恭敬敬行了礼,经过龙君寒身边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看什么看?还不走?’
“呵~”看到他这幅受气的模样,龙君寒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坏心眼,突然很想欺负他,不想顺着他心意来,偏要对着干。
龙君寒也站起身,他伸手拉住了转身欲走的瑾瑜,自己的脚却像钉在了原地,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在下冒昧问一句,姑娘你的脸,是不是……”
一听到这,白瑾瑜恨不得伸手捂住龙君寒的嘴,知道冒昧还问出口,明显惹人嫌嘛!不知道女孩子家最讨厌别人说她们的脸了吗?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位,遮着头纱的姑娘。
“不瞒公子,咳咳,小女这是从小的胎记,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消也消不掉。哎,不知如何是好啊……”
听到这,瑾瑜转身站在龙君寒面前,面对着老嬷嬷和那位姑娘,挣开龙君寒的手,从自己的袖口中取出两瓶药。一个青色瓶子,一个白色瓶子。
“嬷嬷,我方才就注意到,你一直在咳嗽,这是年岁已高,胸中憋着一股气,气不通不顺,自然就会咳。严重时,还会呼吸不过来,是吧?”
“对对,咳咳,公子怎么知晓老身这一劳疾?”
瑾瑜将青色的那瓶递给了她,“这瓶药你收好,每日早晚服一粒即可,不出十日,定能好转。”
“哎呀,多谢多谢,公子费心了。”嬷嬷伸手接过。
随之,瑾瑜又侧身,面向那位姑娘,“姑娘,我为我朋友方才的失礼向你道歉,多有得罪,望姑娘海涵。”瑾瑜行了礼。
姑娘微微侧身,回了礼,“公子言重了。”
“姑娘,这一瓶药,可能对姑娘你有所帮助,你不凡试试?”
“这……”姑娘正犹豫着要不要接,老嬷嬷便抢先接过了。“多谢公子,你可真是善良。”
“哈~”瑾瑜笑了笑,说,“小小心意不足挂齿。这瓶药能化腐生肌,姑娘早晚涂在伤疤上即可,不出一个月,定有效果。”
“多谢多谢……”老嬷嬷笑得合不拢嘴。一股劲地说谢谢。
倒是人家姑娘,愣了神,半天才回过神,恭恭敬敬地行礼,“小女子,谢过公子。”
“姑娘客气了,不过有一事要叮嘱姑娘,此药只能外敷,不能内服,也不可湿水,切记。”
听到这,眼前这位姑娘眼里闪过一抹光,稍纵即逝。
“记下了,多谢公子。公子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来日有机会,定当好好答谢公子。”
“不必言谢,这都是我行医者的本分,应该的。”
龙君寒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视线一科也没有从瑾瑜的身上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