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戚若萱以为女儿摔惨了,皮箱磕都坏了,力道一定很大。
她撒开手,赶紧蹲下来,查看女儿的伤处。
文诗诗还在懵逼中,那个被她强吻的老男人、还有被她爆头的黑衣小哥哥、加上妈妈的破了洞的皮箱,这……她的力气似乎比以前大了些许呢……
她甩甩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迅速理清思绪,文诗诗要告诉妈妈真相,她要保护妈妈的安全。
重生一次,她比谁都珍惜自己和亲人的生命。
“宝贝?疼不疼……把袜子脱下来,妈妈看看。”
戚若萱关切询问。
就在此时,紧攥文件夹,满面怒容的文振洋“砰”地推门入内。
尚未等妻女开口,几张彩色照片,猛地砸向文诗诗。
“看你养的好女儿!”冷漠的指责,直指戚若萱。
戚若萱的担心焦虑还没消散,老公的莫名怒火更使她坏了情绪。
“什么事这么大火气!”
戚若萱护小鸡般挡在女儿身前。
文诗诗勉强起身,容色清冷,戚若萱弯身捡拾起照片。
场景重现,前世,她面对父亲质问时,哭泣不已。
仿佛她是施暴者,一次次认错,一遍遍乞求,低到尘埃。
父亲终似缓和,还说了女儿是自己软肋的话。
如今看来,自己死的那么憋屈,这个父亲也脱不了干系……
陆琪儿的生日邀请、party上,众人猛灌她加了“料”的酒、陆健仁口中的种种阴谋……有他的默许。
“诗…诗诗,这…这…这是…?”
戚若萱捧着照片,上面女儿神志迷失,面色酡红,被人抬上豪车……
她声音颤抖,双手也颤抖,照片在手里,竟握也握不住。
甩掉照片,她一把搂住女儿,女儿就在怀里,可她仍心疼的无以复加,自己养的娇贵的公主竟然被人……
“妈咪……我很好!……很好!…我没有事!这是有人陷害我!”
她反手拍着妈妈的后背,安慰妈妈。
听到这里,文振洋似更气愤,高声怒骂起来。
“哼!你还有没有羞耻心,这照片上不是你是谁?连承认都不敢,没有担当的东西,不要说你是我文家的女儿!”
“哦?我不是文家女儿,那谁是?让我来猜猜……我,觉,得,可能,是,文—雅—雅—”
一字一顿,神情坦然。
文振洋听罢,一阵晃神,虎目闪烁。他心中警铃大作,何时露出了马脚?
几十年商场上修炼出的老辣,助他及时压下慌乱。
他观察面前的女儿,似要从其脸上看出什么。她的反击是试探,还是证据在手,那意义截然不同。
“什么文雅雅,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收敛了语气道。
“呲”的讥笑出声,low逼就是low逼,文诗诗倾身紧逼,完全颠覆了从前乖乖女的形象。
“奥斯陆,不是有个小姨吗?她不要脸的染指亲姐夫,还生下了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儿——文雅雅,据说足以以假乱真,顶替文家大小姐的身份呢!”
文振洋步步后退,一脸猪肝色,被女儿的架势喝住!
一时竟无言以对!
“怎么,爹地不打算教育女儿了?你又有何担当?你又如何不敢承认?你背地里干着宠—妾—灭—妻的勾当!”
文振洋越听越惊惧,仰起的脸上,表情僵硬,肌肉似要撕裂。
他自认为一切都掩饰得极好,两边从未有交集。
他生平,最重名誉!
文氏教育界金字招牌的建立,就在于正面的社会形象。
哪怕外面又有了女人、又有了孩子,她们的荣华也只能建立在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前提下!若出了丑闻,文氏股价会一落千丈。
教育局、金融局、公司股东、债主、员工和学生们,一个也不会放过他,文家就毁了。
看女儿神情,她什么都知道了,此事难以善了,内心的天平倾斜。
老脸显出疲累,面具丝丝龟裂,他颓然坐下。
“诗诗……文氏仅有一个女主人,文氏也仅有一个继承人……”
短短的几分钟内,这声音已苍老十岁。
“诗诗,你先回房……你放心,我会跟你妈坦白一切!”祸水转移?
“爹地,妈咪绝对不可以去奥斯陆,那边有人恨不得妈咪消失,我说的意思,您都明白吧……?”
文振洋苦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坐在沙发上的戚若萱如坠冰窟。
女儿说出了一个久远的旧事。
她和胞妹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而男人把名分给了她,胞妹愤然离乡,扎根国外,音讯全无。
光阴如梭,十几年后,胞妹突然出现,并邀请她团聚,她以为是冰释前嫌。
可现实是,纠葛并未消弭,而是羁绊的更深,深得要命!
文诗诗回到房间,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
客厅,泛着悠悠亮泽的黑酸枝原木家具,静静陈列,彰显主人家的低调奢华。
而女主人的手,此刻正狠狠捏着沙发扶手,似要掐出指纹来。
另一边,单人座上,男主人低低的嗓音慢慢诉说着。
从他语气里,戚若萱听不出老学儒考前动员的铿锵,舌战群儒的激昂,也不再有从前夫妻交谈的随心所欲。
只剩下冰心刺骨的寒凉和陌生。
文诗诗还是不懂情爱的,她没有想到,这个家能够存在的意义,原本就是父母之间有爱。
两个小时过去,她的腿都站酸了。
楼下,始终未传出任何激烈的争执,平静的骇人。
她决定下楼看看。
阳光,从挑空的高大落地窗缕缕透入,披洒在妈妈身上,似流光在发丝间跳跃。
没有嫉妒的女人,岁月善待,时光静止,此刻的她,亦如少女般美好。
她和那个男人间,隔着一纸离婚协议。
“若萱,我从未想过要与你离婚。”男人发出无力的辩解。
“想与不想都不重要,你的行动说明一切。而我是有精神洁癖的……我只求你让我带着诗诗离开……”
好笑,还差一个星期成人,却成了母亲获取自由的羁绊。
“我要跟着妈咪!”文诗诗从楼上匆匆下楼。
“不同意!”无赖般挣扎。
“如果起诉的话,对你更不利,还是签字吧。”
“不同意。我现在就跟她们母女撇清关系!”
“呵……文振洋,你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做下这件事,我们就不可能在一起了……”
戚若萱艰难的抬起头,对文诗诗说,“诗诗,收拾好行李,妈妈带你离开。”
“艾!”她回到房间,只装了一个21寸小皮箱的常用衣物用品,另外拿着一个空箱下楼了。
只要妈妈安全,她才能毫无负担的一个个干倒!
*
奥斯陆,霍尔门科伦山密林深处,一栋中世纪的城堡隐于市。
这是主宰世界资本的神秘家族财团“夜家”所在。
明日的家族聚会至关重要,家族核心陆续赶回。
“大人,少主的飞机已出现在监控范围。”
“好。”听到夜尊的消息,总会让大人心情愉悦。
“…呃…另外…嗯…”老仆欲言又止。
“斯洛,这不像你,什么大事儿会令你如此失态?”
夜宙似笑非笑,这个斯洛还从未“不淡定”过。
“少…少主的诅咒牌破了!”斯洛激动难掩的像主人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