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书在段家排行老四,他的上面还有两位哥哥和一位姐姐,段景义便是其中的一位哥哥。
除了段景义作为段氏集团的第一继承人时常会与段景书作对以外,他的另一位哥哥与姐姐都很疼爱他。
段景书想着去找自己大哥和三姐借点儿钱应该没有问题,毕竟都是自己名下有产业的人,那点儿难倒自己的拆迁款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了这个法子,段景书便也有了底气,他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不露声色的让林竹临先带自己去在他们这边比较有话语权的人家。
林竹临不知道自己老板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他走在前面打头阵,心里一阵忐忑。
虽然自己是为了街坊邻居们好,但是谁知道一会儿有出什么意外,万一被自己的邻居们误会以为自己投靠了段氏集团那可怎么办?
越想林竹临的心里便越慌乱,直到最后竟然停了下来。
“到了?”段景书不明所以,他左右看了一眼有些奇怪的问道,“这里也没有门啊?”
“段景书,我问你。”林竹临没有再用调侃的语气叫段景书“老板”,这说明他此时的态度很认真,“一会儿要是大家误会了我,你可一定要替我澄清。”
“误会你什么?”段景书疑惑。
“误会我投敌啊。”林竹临提高了音量解释道,“一会儿我劝他们的时候一定会有人说我是收了你们段氏集团的钱,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情,到时候一颗一定得澄清这回事。”
段景书笑了,他这才明白了林竹临的意思,合着这个大小伙子是在担心这个。
“你笑什么啊?”林竹临看见段景书一笑,心里更慌张了,“要不我把你带到门口你自己进去说吧,我就不去了。”
“我会替你澄清的,你放心。”段景书稍微收敛了一些笑容,但语气中还带着笑意,“不过人家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不行。”林竹临皱着眉摇了摇头,“我不能去,这种事情我不能做。”
“什么事情你不能做?”段景书也认真了起来,他顺着林竹临的话接着问道,“你做的事情会害了他们吗?还是你做的事情会让自己的良心过不去?”
“当然不是。”林竹临脱口而出的否认让他自己也迟疑了几秒,过了一会儿才又认命般的开口,“算了,误会就误会吧,总比以后大家一起后悔的强。”
林竹临的这个反应让段景书略感欣慰,不过很快他的脸色便又不好看起来了。
“好歹现在还能敲诈你们段氏集团一笔,到时候换了别人来找大家,还指不定会怎么着呢。”林竹临喃喃自语。
段景书的脸色很难看,虽然林竹临说的是实话,但是就那么直白的在自己面前说这些也未免太打击人了吧?难道自己在人们眼中就只是一个好欺负的软柿子吗?
段景书的心里不好受,不过也不碍什么事,他并不会就此去为难林竹临,他现在只想着能够尽快把此次的拆迁工作安顿下来。
在林竹临的引领下,段景书终于和今天的第一家“钉子户”见面了。
对于这户人家来说,与段景书的见面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虽说起初因为段氏集团的原因对段景书没有什么好印象,也没有给过他什么好脸色,不过在几次接触过后,段景书诚恳的态度让他们都改变了不少想法。
让段景书本人感受最明显的改变便是,这一次见面,对方竟然主动给自己倒了茶,这在之前是他万不敢想的事情。
“不知道段先生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事情?”男人把茶杯放在段景书面前。
“谢谢。”段景书有些受宠若惊,他像个小学生一样更加拘谨起来,“我这次专门让大林带我来找你们是为了谈这边拆迁的事宜的。”
“拆迁?”男人听了段景书的话后本就不善的表情变得更加吓人,“我们好像在这件事情上无法达成共识。”
“之前一直是段氏集团总经理在跟大家谈这件事,可能与大家之间产生了什么误会。”段景书正襟危坐,他尽量保持着声音的沉稳说道,“我这次来便是先要解除这些误会。”
“跟你们段氏集团能有什么误会?”男人语气强硬的回应道,“你也别拿什么段氏集团总经理的名义来开脱你们段氏集团的罪名,不管是谁,传达的不都是你们段氏集团的意思吗?”
“张叔,话不能这么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林竹临看到对面的男人如此强势的态度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做事风格,可能之前那个总经理的做事风格确实跟我们大家的气场格格不入,所以会造成一些误会也是有可能的。”
“小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男人的表情一变,他转而怒瞪着林竹临质问道,“你怎么站到他们那边去了?你忘了你陶伯伯是怎么死的了?”
“张叔!”林竹临也急了,他听对面的男人提起陶谨安的父亲心中更是一阵难受,可越是这样他才越不能让大家再继续与段氏集团争下去,“记者会您也去了,警方在记者会上播的视频您也看了,您明知道陶伯伯他们的死是一个意外,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小临啊,你真是太天真了。”那男人表情痛惜的摇摇头,“即便那场爆炸是一个意外,可是究其原因,不还是因为他们段氏集团吗?如果不是他们一直逼迫大家,你张叔叔也不会一时冲动去拔煤气罐!”
“张叔!”
林竹临一声“张叔”喊出口后再无声音,他看着对面掩面痛哭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林竹临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忘记了那天在陶谨安家的早餐店里拔煤气罐的那个男人正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弟弟,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张叔,对不起。”林竹临没了脾气,他双手握在一起低头向对面的男人道歉,“我不是在替段氏集团开脱什么,那天的爆炸他们确实有责任,可是要惩罚他们的事情应该交给警方去做,我们何苦要为了这个跟自己过不去?”
“我们是跟自己过得去了,可是因为他们死去的人呢?谁又让他们过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