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婶子心中抑郁,待到锦娘回来看祖母的时候,就将这事儿跟她说了。
“短短几天的工夫,我娘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锦娘一脸心疼地道,“我以为她是累的出现了幻觉,谁知道那天晚上我也看到了。”
“看到你祖母到房梁上舞刀?”
“不止,”锦娘眼神里全是惊恐,至今回忆起来似乎还心有余悸,“她拿着两把菜刀在房梁上挥舞,我看得害怕,就赶紧回屋装睡。第二天一早,家里的鸡全都被杀了,血也被喝了。”
“可是你祖母干的?”玉玲珑皱着眉头问道。锦娘祖母这个情况她还真的有些想不明白。就是一个瘫痪在床的老太太,不可能突然修炼什么邪术,可若不是如此,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也不知道。”锦娘摇头道,“可家中诡异的事情这么多,自然就想到祖母身上了。祖母以前最是疼爱我,现在的脾气也变得很是奇怪,不跟我说话,就是我跟她撒娇,她也很厌烦。我又亲眼见了她的恐怖之处,我……”
锦娘说着说着,流起泪来。
玉玲珑握着锦娘的手,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若是锦娘祖母就是寻常的生老病死,她不至于脆弱至此,可自己的祖母变成这样认不认鬼不鬼的,放到谁也有些无法承受。
“你们就没找人看一下么?”玉玲珑问锦娘。
锦娘摇头道:“我娘说,家里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没什么转机,她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不能搭在这事儿上,让我近期不要回家,等到家中太平了,再找人捎信儿让我回去。”
她用手捂住脸,泪水顺着手指流了出来:“我把我娘一个人留在家里面对我的祖母,日日相对,每天晚上都要提心吊胆。都是我不孝,不敢回去,怕再见到我祖母那个样子!”
“这事儿不怪你。”玉玲珑心疼地拍拍锦娘的肩膀,温声安慰道,“你害怕是人之常情。你不在你娘身边,你娘还能心存信念坚持下去。”
玉玲珑下了地,利落地穿衣服。
“你要做什么,玲珑?”锦娘惊讶地问道。
“去你家一趟啊!”玉玲珑整理着自己的新衣服,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你娘还没捎信儿过来,就说明没什么事儿发生,可这事儿已经一天都不能拖了。”
“你还是……”锦娘想要让玉玲珑多歇一天,可是一想到娘亲,这话就说不出口,最后只道,“待这事儿解决,我定好好补偿你!”
“行!”玉玲珑痛快应了。
她本来不想叫白马无冥跟她一起去,可白马无冥一听到她出门,就连忙跟上。
“玲珑姐姐,我可是你的好帮手,你把我自己丢下怎么行?”白马无冥一本正经道。
玉玲珑失笑,她对锦娘讲起白马无冥的厉害事迹:“上次我被一只半鬼半妖的怪物纠缠,多亏白马帮忙。”
“小白马这么厉害?”锦娘打量着白马无冥,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怎么看着都不像能捉妖怪的啊?”
“我觉得他最厉害的地方是不惧。”玉玲珑夸奖起自己这个小小助手来,丝毫不吝啬词语,“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妖怪,他都不怕。待到不怕的时候,再厉害的妖鬼也就成了厉害的人而已。”
至于他们的那些所谓的法术,在玉玲珑的血面前,一点作用都不能起。
白马无冥听着玉玲珑的夸赞,心里美滋滋的,他昂首挺胸,走路都带着气势——如今他可不是一般人物,就算不能是一个捉妖师,那也能称得上半个,毕竟他身上“战功赫赫”。不是那些骗人的和尚道士跳大神的能比的!
景阳村离县里并不远,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大多数村民已经歇下了,只能看到零星的灯火。
“想想昨晚的灯火,还挺好的。”白马无冥感慨道。
玉玲珑看白马无冥一脸神往的样子,逗他:“你是不是觉得那种地方挺熟悉的?我正好不放心他们能不能改邪归正,不如你去跟他们住在一处,帮我监督着?”
“我就说灯火通明挺好,没有其他意思。”白马无冥连忙解释道。
虽然知道玉玲珑这是在逗他玩,可一想到玉玲珑真会不让他跟在身边,白马无冥就浑身难受。
人不就死如此,每天都过得艰难辛苦不会有什么感觉,一旦过上一段好日子,再过从前的日子,就生不如死。
别说让白马无冥再过以前的生活,就是想一想都觉得浑身难受。
“我就是逗你玩呢!”玉玲珑一看白马无冥被逼急了,连忙解释。
走到一处紧闭的院门前,锦娘敲门。
过了半天功夫,锦娘的爹才来开门。
一见是锦娘,锦娘爹很是高兴地道:“我今天还跟你娘念叨你好久没回来了,没想到今天就回来啦!”
“我娘呢,爹?”锦娘着急地问道。
“你娘在伺候你祖母呢!”锦娘爹有些莫名其妙地道,“你不是知道么!”
他冲玉玲珑和白马无冥笑着道:“你看看,还都说闺女是爹的小棉袄呢!我这连件破衣服都算不上!”
“真有自知之明!”锦娘在自家爹面前,就像是个淘气的孩子一般,无遮无拦的。
玉玲珑在一旁看着,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若是玉老爹在她身边,他们俩人之间是不是也这样打打闹闹的?
“我去看看我祖母和我娘!”锦娘心中有事,一回到家就要去看她祖母和娘。
“锦娘,”锦娘爹连忙拽住锦娘,低声嘱咐道,“这几日你娘疑神疑鬼的,非说你祖母被邪祟附体了,前几日还找人来收妖,你们可别陪着她一起胡言乱语,免得你祖母听见多想!”
“我自然有办法,不会像你这么笨!”锦娘嫌弃地道。
玉玲珑在进锦娘祖母房间前,就已经做了十二分的戒备。
这次她有感觉,这位爱上梁的老人,不会是个善茬。
玉玲珑迈过高高的门槛一进门,就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