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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意外的巧合

边境线战役结束了,沈钊也消失了,在火光被冲击波吹灭之后的黑夜里,我的额头上短暂显现着枫叶形状的紫色发光印记,紫雾逐渐在周围汇聚,它们笼罩在奄奄一息还惨叫着的将士们……我支撑着自己勉强站起身,努力睁开眼去看清这散发紫色辉光的雾气笼罩着硝烟已散的交战区,身体却被虚弱和无力笼罩着,还是瘫倒在地,任凭着呼啸的风与刺骨的冷在我依然留有余热的身上敲打,冷热交替带来的痛让我无力喊叫,轻闭上眼……

“金鱼,金鱼!”我隐约听到谁在喊我,可身体的虚弱在阻止我睁眼,从身上传来刺骨的冰冷,大致可以推断出现在距离大战已经过去了数小时但天还没亮。

火把的光亮正在照耀我的全身,我感受到来自火把的温暖,耳边不断回响着一些声音,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我能清晰听到掉落在地上的金银双锤发出的金属敲击声。

“鉴于我三军元帅做出的事,身为鼠王,决定撤去福福鼠、吉吉鼠、翔翔鼠、毅毅鼠、儒儒鼠的元帅和军师一职,并将其打入大牢反省!什么时候那些猫鼠两国的百姓、将士们原谅你们了,再放你们出来!”

现场围聚了猫、鼠、狗三国的那些不畏寒冷的百姓们,鼠王下的决定所有人都清楚,五鼠这次必定失职。令在场百姓和将士们都意外的是,鼠军将士竟然集体请愿,要求减轻对福福鼠的惩罚,理由是福福鼠被沈钊控制才失去的理智,不应过重惩罚。就连小气猫也在为福福鼠求情,并表示自己与鼠国和狗国的恩怨,会在以后解决,而不是现在。

“小气猫,你还记不记得我?”先王在贼贼猫的搀扶下走进众人的视野中,唤起了小气猫年幼时的记忆,即使那时的小气猫只有9岁,他也不会忘记黑暗的童年对他的伤害……

脸颊两侧的泪,蕴含了小气猫这11年来埋藏于心底中的所有压抑:“先王……不!先王在我9岁时就已经被鼠军给害死!贼贼猫,快告诉我,他根本就不是先王!”

小武拦住想要为他辩解的贼贼猫,对小气猫如此无礼的话也没放在心上,指向小气猫目光依旧保持平和:“都怪我,没能在你失去双亲之后好好陪着你一起长大,现在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你不肯认我这个先王也没关系,我只希望你能放下成见,要有猫王该有的样子!”

“若不是因为鼠国和狗国,我们猫国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这些事!现在要我放下之前的恩恩怨怨,可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将士们,我该怎么向他们交代!”小气猫看到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我,焦躁的心冷静许多,仿佛回到了刚才,只是他的脸上比之前多了一些凝重与愁苦:“如果将士们一致同意停战,我就与鼠国和狗国达成和平请求!”

贼贼猫眼睛一亮,他似乎从战乱的黑夜中找到了和平的光明,士兵们如预期的那样,纷纷举手表示停战,连年的征战让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没有任何人希望因君王的一念恩仇便举国上下发动战争,这场战斗打到最后,受苦的不是国家,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们。

“大王,下令停战吧!”来自将士们的一致意见,让小气猫动了心,或许是他看到为此搭上了性命的我,才意识到自己发动战争的后果。

当务之急可不是讨论停战不停战,我全身烫到离谱,再不救恐怕真的要凉凉了。已经等不到军医了,小气猫扔下武器,一把抱起我冲向距离最近的医馆,一路上跌跌撞撞,算是到了边境要塞城里最近的一家医馆,从各地召集了最好的医师,还为我报销了医药费,寄希望于古医术能将我救活。

这边的事暂时告一段落,无人村那边的风波却因铁锤鼠与无敌鼠执意顺着脚印追击迟迟无法平息,仅仅是平淡无奇的戈壁滩而已,就让两鼠轻易放松了警惕,顺着脚印走进无人村,对他们来说司空见惯的黑渍根本不算什么,整个村子也只是被异能者袭击了才变成的无人村。

潜藏在暗处的家伙,再次睁开了双眼,扫描着已进入村子的一切入侵者,两鼠走进村子很长一段距离,也并未察觉出什么异常,唯一能引起两鼠注意的是,汉麟愿混杂其中的脚印最终消失于一座酒馆前,与周围显得十分突兀的哥特式建筑,无论高度还是配色。

“有人!”铁锤鼠转身戒备的同时,将右手的锤子扔出,砸碎了经历过数次沙尘暴洗礼却依然坚挺的残缺墙壁,扬砂散尽,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那家伙并没有被打败!穿梭于残垣断壁之间的身影更加频繁,也充满了更多杀气与压抑,随时能置两鼠于死地的危机!

无敌鼠锁定了目标,精准预判那家伙的运动轨迹,寒铁刀用力一挥,擦着地面飞行的寒冰刀气带起数米高的沙墙,完美击中了那家伙。要是普通人,承受这么强大的攻击,必定尸骨无存,即便是拥有特殊力量的家伙们,也非死即伤!可是……

那黑影竟越来越灵活,速度完全超出两鼠所想!被包围了!铁锤鼠和无敌鼠未能抓住逃脱的好机会,被这来历不明的对手以极快的速度包了饺子,不过两鼠也不是吃素的!

凭借金刚锤法,掌握并控制双锤的运动轨迹,不断迫使那家伙不断调整自己的飞行方向,可还是与双锤相撞,气浪炸开的沙埋了两鼠四分之一的身高,那黑色物体在沙坑中间无力颤抖着,两鼠这才得以靠近观察这黑不溜秋下真实的模样,他就是个球!还是冒着黑气的黑球!

无力只是外表,武功自然不差,以一敌二的灵活让两鼠根本无法应付,这家伙更像是与周围空间融为一体,随时随地将自己送到空间中的某一位置。

“停!”无敌鼠终于肯承认,这世界上还有寒铁刀解决不了的事:“我认输!”

“早说不就好了嘛,真是浪费时间!”黑气散尽,漆黑如绝对黑体般的球形实体,可以任意变形的身体,还有随时都会隐匿的两个白色小球,那似乎是他的两双眼睛,“快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到这来?是不是和他一伙的!”

铁锤鼠明白了,之前的汉麟愿可能已经败在了他的手里:“怎么可能?他可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只是想抓住他们,没想到遇见了你。刚刚没有相互了解就对你大打出手,实在抱歉。”

“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先到我这酒馆坐一坐喝喝酒,也好放松休息一下。”

两鼠难推黑球的盛情招待,只好跟着他一起进了酒馆,突然紧闭的门让生性谨慎的铁锤鼠察觉出异常,这是个陷阱!已经晚了,面对两鼠的不再是之前小巧玲珑的黑球,而是体型数倍于己的巨球,硬是一口吞掉毫无防备的无敌鼠。

“快放了无敌鼠!金刚火山冲!”铁锤鼠借着巨球灵活性大大下降的特点躲开了几次巨球的攻击,武器却被卡在了随时可以流动的球体里。

那白色的小眼睛似乎在嘲弄着铁锤鼠,流动的黑质将铁锤鼠包围、吞掉,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之后又化作小巧玲珑的黑球,不知匿踪于何处。而且他预感,接下来还会有猎物上钩!

回到猫国,小气猫可谓是说到做到,在我昏迷的几天里,猫、鼠、狗三国达成了和平协定,并且组建起统一的军事联盟抵御外界的进攻,同时三国内部相互扶持,雨季的天气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大晴天。三国百姓无不欢呼雀跃,军事、商业、科技多维度的合作促进了三国发展,可还是需要时刻提防着外族的威胁,不过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能威胁到凝聚力这么强的三国联盟,也可能一开始劝说小气猫与其它两国和平相处本身就是正确的决定。

距离边境线战役已经过去一周了,我的治疗并没有任何进展,小气猫每天都会用自己的力量维持我清醒一小会儿,和之前过度使用力量一样的结果,会给我带来难以忍受的剧痛,用意志力克制会好些,军医给出了建议,希望小气猫带着我到医疗水平更先进的地方进行治疗,或许会有转机。

五鼠元帅们要被遣送回鼠国,听候鼠王的进一步差遣,在小气猫的允许下,我独自一人和五鼠元帅坐在前往鼠国都城,在许多天前,鼠王已将都城迁往金刚城,离前线更近些,慰问将士们也更容易。我好像忘了,现在五鼠们失去了官职,对一个生存在古代的12岁又无父无母的孩子来说,无疑是封了孩子的后路。

马车被一路上的压抑气氛笼罩,到了金刚城,还要向将军府中端坐于案台前的鼠王行礼,压力难免会很大。没人敢先于鼠王打破这寂静,僵局在凝固的空气中持续了很久很久……

“福福鼠,其实……”鼠王也是有苦说不出,按道理因自己的一意孤行给鼠国带来重大损失的将臣们要被斩首示众,毕竟这件事并不全是五鼠们的错:“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不这样做……”

“大王,我知道,您身为一国之君,理应严肃军纪,做不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君王并非是好君王,国家就如同星火般摇摇欲坠,对大王的决定,福福鼠无任何异议。”

“我有异议!”我壮着胆不顾晴空、小玉的劝阻,一声大喊让周围群臣对我这个小守护者的身份议论纷纷,“沈钊挑拨猫王与福元帅之间的关系,精心布置这些计划,目的就是想抓住我!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如果我不是守护者,沈钊也不可能为了我而费尽周折。大王,是我把沈钊带到了这个世界,要罚你也应该罚我,这件事与福元帅无关!即使您给他撤职,在我心里,他们还是我的五鼠元帅!”

“金鱼,皇宫之上,不得对大王无礼!”

“罢了罢了,”鼠王劝住一旁有些生气的阿兰公主,同时不忘低声道:“他就是你说的矩阵守护者?怎么我记得传说里描述的守护者是个名叫‘青衣’的女孩啊?”

阿兰很肯定地回答:“这个……父王,他的确是守护者。”

鼠王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点子:“我记得传说曾经提到过,玛雅矩阵确实存在,而且还坐落于世界的边境,守护者可以借助矩阵来保护自己免受伤害。我决定给五鼠们十天的时间,让他们自行去护送你安全进入矩阵,把你送回原来的世界。如果任务成功,我答应你的要求,恢复五鼠的官职,并且免除对他们的惩罚!要知道,现在五鼠的罪名,完全可以将他们斩首示众,恕老身不能违背先祖留下的法令。”

群臣们的议论声更大了,因为一旦任务失败,我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可结果却是五鼠们被即日问斩,沈钊就在矩阵那边等着我上钩呢。

“请相信我!”我对还有些迟疑的五鼠们使个眼神,转身对鼠王说道:“十天就十天!我答应了!一言为定!”

离开将军府,晴空和小玉又带着我们前往金刚府去见师父,并对师父一五一十说了将军府中发生的事。师父鉴于福福鼠的表现对金刚门的恶劣影响,直接收走了他的金银童子,我和五鼠们回到了久违的西屋先行休息,待弟子传唤时再去不迟。

我觉得此刻是把双锤还给福福鼠的好机会,便将锤放在桌子上:“福福鼠,在我心里,你依然是我的师兄,所以……”

“这是……”福福鼠仔细打量着双锤,确定是自己在战斗中使用的金银童子,不过他回想起当时我挡下他和小气猫的技能时,手里正是有一对锤,便连忙追问道:“师父说过,在全鼠国,金银童子也只有一对……怎么会在你手里?”

吉吉鼠在一旁还在调侃我,还嫌事不够大:“大哥,你就收下吧,毕竟金鱼是守护者,随便弄来一对锤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师父让你们过去一趟。”一金刚门弟子推门而入,打断了我们接下来的对话。在见师父前,我特意嘱咐福福鼠要带上那对锤。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猫国,让猫王下午赶到落霞关,你们收拾收拾,也准备出发吧。”话毕,师父转身取来金银童子,递到我手中,令我有些摸不到头绪,“这对锤是金刚门送给你的,希望你和福福鼠一样,能够坚持自己的信念,但愿你能成为一个好守护者。”

“你就收下吧,这是师父送你的见面礼,而且福福鼠之前还请求师父把这对锤送给你呢。”小玉的话让我稍稍放心了些,伸手接下这大礼。

“要记住,金银童子不只是一种武器,它更是你们心中推动自己向前进的动力。福福鼠,为师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大王这么做自然也是有他的难处,希望你能够充分发挥金银童子的真正实力,保护好守护者。”师父沉重的语气让我感觉有些不大妙,这一路上可能会出些什么事:“你们到了落霞关,猫王自会带你们前往猫国的边境要塞,到时你们就可以出发了,这一路上必定凶多吉少,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们只有十天的时间!还不快走?”吉吉鼠两手拽着我和福福鼠跑出金刚府,迎面冲进等候许久的马车之中,前往落霞关。

从马车探出头,师父、师太、晴空、小玉站在路中间目送马车远去,我透过淡黄的阳光混杂于风带起的扬沙,将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又有些不舍。再看看手里的孙子兵法、金银童子、数据盘和被我改装的收音机,眼里不知不觉被泪浸湿。

马车离开了金刚城,在一望无际的沙土上前行,这里和我刚来这个世界的环境相差无几,还是淡黄的日光,一望无际的沙场,狂风带起的扬尘让能见度低得可怜。我开始怀疑,把我送回原来世界的主意,或许并不是鼠王偶然间想到的点子。

“金鱼,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儒儒鼠这一问,将我呆滞的目光从车窗外拽回到车内。

这一路我被窗外景物所吸引,一不小心就着了迷,不知思绪飘到了哪里,“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再过几天我就能回家了,还不知道家里人现在过的怎么样。”

“我们快到了!前面就是落霞关!”吉吉鼠自另一侧车窗探出头,远处隐约浮现出落霞关城楼的轮廓,正午的阳光足以提升很高的能见度,让我们在很远的位置就能看到它。

午后十分,马车经由落霞关守军接手,我们下了车,这一切如此迅速,没有任何多余的步骤,我们就得到了入城的许可,并驻留在落霞关一段时间,直到小气猫带着我们前往边境要塞,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站在落霞关的城楼上……

已经晚饭过后,闲来无事的我便在落霞关城墙上四处游荡,不知来来回回走了多久,突然意识到,我之前想尽办法借着守护者身份想要留在这打听回去的方法,现在却对这产生无法抗拒的依赖感。

“夕阳真美啊……”我不自觉地沉醉于渐平息的晚风,还有那不太凉的空气,坐东朝西的落霞关的夕阳在地平线映出的红与东边蔚蓝的天相映,“难怪动画片里说雨季落霞关的夕阳是鼠国难得一见的美景,看来是真的。”

“是啊,许多人不远万里来到落霞关,只为看难得一见的夕阳。”福福鼠不再是元帅,也卸下了平时常穿的战袍,以一个12岁孩子的身份面对我:“每到这时候我都会站在这看着太阳落山,只有我们鼠国才有这么美丽的夕阳,可惜今天我们没赶上落霞关最美的时候,刚下过雨之后,还能看到彩虹呢。”

手搭在有些潮湿的城垛上,我对这里仍然有些恋恋不舍,即使我心里希望快些回家去见周扒皮和我家的狗:“那个……福福鼠,你说我们分开之后,还能再见到吗?”

“你身为守护者,身上的担子要比我们重,所以……我们之间若缘分未尽,或许还能再见,不过……”福福鼠的停顿,以及他那严肃的表情,让我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你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守护者,而且沈钊的目标是你,除了你以外,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

“所以你宁愿被处死,也不愿去争取活的机会是吗?”或许福福鼠不是元帅,因此没有了气场的压迫,我的情绪才有些激动,话说完顿时就后悔了。

“不!矩阵一旦落入沈钊手里,后果不堪设想!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福福鼠按住我的肩膀,带我进入前些时候的金刚府。我注意到福福鼠的胳膊不知何时多出来一处刀口,为何我之前没注意到?

那时的我和先王小武还在从黑森林返回猫国边境要塞的路上,沈钊除了清楚我和小武迟早会返回鼠国和猫国以外一无所知,他早早来到鼠国,将目标对准了福福鼠,很显然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老朋友,你还认识我吧。”福福鼠很清楚这声音,就是沈钊,“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鬼话连篇的家伙,你以为我会信?准备受死!”即使福福鼠使出全力,也敌不过有异能相助的沈钊,还是被黑气划伤胳膊。

“金鱼现在正为你从铁锤鼠手里夺回金银童子,你难道不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就算不为他,为了在猫鼠两国大战中牺牲的勇士们,猫国明天一早就会发兵进攻鼠国,你可要想好!”

“怎么可能!小气猫怎么会无缘无故攻打鼠国?金银童子就在我手里,又怎么会多出来一对!不要妖言惑众了!”

相对于沈钊的异能量,福福鼠的内力远不及如此,好在已经察觉到金刚府庭院中剧烈响动的师太及时出手,但也被这冲击打出十米开外,越来越多的弟子从各处现身,只是这些挠痒痒的攻击根本就拦不住沈钊。

两个金银童子的事终究没能瞒过福福鼠,他本意不希望我为了夺回金银童子而去冒着生命危险,也不认为自己配拥有这一对份量相当重的双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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