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箬棂也因为现在周末，又跑到酒吧里面。
牧翎这几天倒是乐得清闲，客人少了些，她也不用老是着急忙慌的，也懒得出去找人，聘请其他人还要发工资。
箬棂真心觉得牧翎有些抠门儿，但具体抠在哪儿又让箬棂不太明白。
“翎姐，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多找几个人，你一个人都不会觉得麻烦吗？”箬棂抿了一口饮料，俏皮地挑着眉，“或者说，你想找的是永久劳动力？”
牧翎也在社会上混了好几年了，当然也就一下子明白箬棂口中的“永久劳动力”是什么意思。
她随意地擦了擦杯子：“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自由自在，生活也自理，我也不缺钱花，干嘛自找麻烦？”
“是找麻烦，还是在等？”箬棂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牧翎擦杯子的动作明显一顿，抬头看着慢慢走到一边的箬棂。
“薇薇。”箬棂把一杯饮料放在艾薇面前，“你怎么也来了？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艾薇靠在后面：“你认人都是靠眼睛的吗？”
“细节，不要在意。”
她的确是靠气息来认人的，这个方法最准确也最快。
艾薇也就不在意了，转头看向另一边，灯光似乎照不到那里，昏沉沉的：“你卢晟小弟在那边，去看看？”
“那就去看看吧。”箬棂先走了过去。
卢晟今天倒不是一个人坐在这里，这一圈坐了好几个人，包括詹炎。
其他的人也和卢晟还有詹炎一样，十七八岁的样子，都是些小朋友。箬棂忽然出现在这边，笑着打了个招呼：“卢晟。”
那些人的目光落在站在一旁的箬棂身上，艾薇姗姗来迟：“箬棂，你跑那么快干嘛？赶着去投胎啊？”
箬棂淡淡的撇了艾薇一眼，那眼神分明就在说：“你还说我演，你自己不也喜欢演戏吗？”
卢晟露出自己的小虎牙：“箬棂，你们也来了。”
箬棂点点头：“你们这是在开会吗？感觉气氛很严肃的样子。”
“没事，就是有些小问题。”詹炎抢过卢晟的话头，率先开口。
箬棂看了艾薇一眼，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些人：“那介不介意我们来旁听？”
这样忽然挤到人群里是不礼貌，但是光明正大总比偷鸡摸狗地偷听好一些。
卢晟似乎有些话要说，还没开口便被詹炎打断了：“没事，你们坐吧。”
两个人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真的把自己当作是来旁听的了。
“说吧，你们这几天究竟做了什么？”詹炎真的是一脸严肃，空气里都充满了冰冷的感觉。
艾薇和箬棂都很安静，从头到尾都没有插一句话。可是相较于箬棂，艾薇真的是听得云里雾里的，直觉就是，这里坐着的人都是些问题少年。
那些人听到詹炎直接开门见山，头都快要低到看不见了。
卢晟坐在那里，倒是没有那些人反应那么大，似乎更多的是担心。
詹炎等了半天，没有一个人回应他的问题。
“那你们说说，忽然间都跑去做黑社会老大了？还是你们真的要做绝了，想要去牢里待上几天？”
卢晟拉住詹炎的手：“炎哥，你……”
“不要替他们说情。”詹炎再一次打断了卢晟的话，“他们自己做的事情肯定要自己承担。这一次是打群架，没被抓到可不代表下次不会。”
卢晟也无话可说，放弃争辩。
箬棂含着管子。
原来这些小朋友是去打架了。
还是打群架。
要不是因为灯光的原因，可能他们脸上的精彩就一露无疑了。
那些人里面终于有一个人说话了：“詹炎，这真的不会再发生了！”
“你们之前不也这么保证的？可是一次次的变本加厉。”詹炎说话真的毫不留情。
那些人除了面露难色之外也没有任何要反驳的意思。
在做这些错事之前，詹炎想要将他们都拉回来。
可是一件事情能不能做并不在于你，在于别人。
要是冷静的话还好，别人如何挑衅都当作无物。
那个人也噤了声。
箬棂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是这种局面要怎么说话。
纠结……
“其实事情很简单。”艾薇放下手里的杯子。
箬棂惊讶地看着她，艾薇递给箬棂一个眼神，让她打配合。
“要是说绝对不做，那不一定。就比如小孩子不能到酒吧喝酒，可是我们都打破了第一条，都进来了，可是你们不是都没有做第二条吗？”
箬棂觉得艾薇好废话。
这个时候不应该劝这些小朋友吗？
“薇薇，你这些话感觉有病句，还有歧义。”
艾薇瞪了箬棂一眼：“就你语文好，我说不了，那你说啊？”
箬棂摸摸鼻子，颇有些无奈啊！
“我大概听出来了，也听说了。”箬棂回想着之前在情史册上看到的那些资料，“这里有些社会上的小混混，对吧？”
那些人纷纷沉默，箬棂闷了一大口饮料：“对社会不满？还是对生活不满？这些都不是你们做那些事情的理由，每个人经历的不同，也就让每个人走的路不一样。你们经历的是跟别人不同，可是你们面前的路跟别人的都一样，一条让你们和正常人一样，有成就，有事业。而另一条却是歧途。路好不好走，也许我不能够决定，但走不走，却只有我才能决定。当你注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注视这你，与恶龙作战，慢慢的，你也会与恶龙同化。要是你们不考虑别人也没关系，世界没了你们照常自转公转，可我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在这里的某个地方，可以留下我的名字，而不是恶名。”
箬棂觉得好口渴，感觉有些坐立难安。
就连艾薇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她，更别说其他人了。
箬棂手里握着杯子：“那什么……我是不是说太多，打扰到你们了？”
卢晟赶紧摇了摇头：“没有，箬棂，你说得很好。”
“你说得没什么问题。”
“我们都没想过这么多。”
那些人都很赞同。
箬棂看着他们：“要知道自己的过失在哪里，对别人的不满，大多数时候不是因为别人错了，而是你自己没有认清你自己的定位。每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都是主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