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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保守秘密

林徽因去世以后,她与金岳霖之间那段绵长的爱恋历史,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毕竟,像这么痴情的男人真是世间少有。

陈钟英,这个默默无闻的女子,替我们寻找到了答案。

陈钟英,1926年出生于福建福州,与林徽因是老乡。在林徽因已经名满天下的时候,陈钟英还仅仅是一位普通的青年学生。不过,林徽因的大名,陈钟英是早有耳闻,俗话说,耳闻不如一见,能够见偶像一面,是当时的陈钟英最大的心愿。

不巧的是,1955年4月2日,陈钟英在报纸上看见了一则讣告,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林徽因于昨晚在北京同仁医院去世,享年51岁。

陈钟英顿时就傻了,难道自己这个美好的心愿将永远也不能实现了吗?

毫无疑问,这个心愿将成为陈钟英心头永久的遗憾。

那么,自己能为挚爱的偶像做些什么呢?

一般而言,人们总是愿意为自己所热爱、敬佩的人物做点什么,就拿时下最红火的相声剧团“德云社”来说,人们喜欢郭德纲和他的相声,也喜欢他门下的众位弟子,每当郭德纲现身舞台的时候,总会有一些热情洋溢的粉丝往他手里递鲜花,或者是小礼物,不为别的,就因为郭德纲让相声这门濒临灭绝的艺术起死回生,重新得到大家的认可。

尽管郭德纲张口闭口“我是相声界的小学生”,可是,在广大观众的心目当中,他却是不折不扣的英雄。

考虑了好长时间,陈钟英还是没有头绪,她决定先找来林徽因的诗集,认认真真地读一读,既作为一种学习,同时,也是对前辈最好的纪念。

当她兴冲冲地跑到北大图书馆,四处搜寻林徽因诗集的时候,结果却令她失望了:在浩瀚的书海中,愣是没找到与林徽因相关的只言片语!

正好,此时的北大图书馆馆长是梁思成的妹妹梁思庄,陈钟英想,都是一家人,或许梁思庄应该知道林徽因出版过什么作品,于是,她急急忙忙地找到梁思庄,询问情况。

梁思庄微笑着接待了她。

不过,梁思庄给出的答案,却让她大吃一惊:“林徽因没有出版过一本诗集!”

震惊之余,陈钟英眼前突然一亮,对呀,我为什么不能帮助林徽因先生出版一本诗集呢?

可是,当陈钟英真正着手准备之时,才发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句话说得有多么正确:

她的手头连一首林徽因的诗都没有!

那怎么办呢?

有人可能会说,这有什么难的,没有作品就去找啊!

不好意思,虽然林徽因之前写过一些诗,不过,多是发表在20世纪30年代的刊物上,那个年代战乱频仍,林徽因一家跟着清华大学四处流浪,天知道那些刊物还在不在?

即使林徽因有一些未经出版的手稿在身边,到陈钟英有了帮她出版诗集这个想法之时,几十年的光阴已经过去了,谁知道那些手稿还在不在身边?

在那个特殊的岁月里,知识分子举家迁徙的境况时有发生,学校也不例外,动荡不安的社会环境导致了两种结果:

1.教师的工资满足不了日常需求。没有了工资,生活自然就无法继续下去,这就迫使各大教授搜肠刮肚地想挣钱的办法。有的教授实在穷得不行了,就开始摆摊卖旧衣服;有的则搞兼职,希望多赚一份收入,以补贴家用,要说干得最出彩的,要数西南联大的化学家曾昭抡。

曾昭抡的来头很大,他是清末名臣曾国藩弟弟曾国潢的曾孙子,曾家家训历来很严,所以,曾家的子子孙孙里,有出息的非常多,比如,曾约农、曾宝荪是著名教育家;曾宝葹是著名的翻译家;曾昭燏是著名的考古学家……

而曾昭抡呢,则曾经在大名鼎鼎的麻省理工学院攻读化学,在西南联大化学系,他可是鼎鼎有名的化学王子。要不说学以致用呢,就在大家纷纷绞尽脑汁,寻求生财之道的时候,曾昭抡却发现了一个新颖的办法:制作肥皂!他制作出来的肥皂,质量当然是杠杠的,以致于销量一路看涨,曾昭抡也因此赚了个盆满钵满。

在曾昭抡家几乎顿顿吃肉的时候,别人只有眼馋的份儿。

梁思成、林徽因的生活就别提了,他们为自己建造了一所属于自己的房子,这所房子花光了夫妻俩多年的积蓄。有了居身之所以后,夫妻俩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比如挑水,比如买菜,想想看,脚下是泥泞的道路,天上是盘旋的日机,生命都朝不保夕,怎么可能有时间整理文稿呢?

再说了,夫妻俩当时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对建筑艺术的研究当中,没有时间专心写作。

2.大量的文稿丢失。就像中国著名翻译家朱生豪,从1935年开始,着手翻译莎士比亚的戏剧,到了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的时候,日军进攻上海,朱生豪只好带着已经翻译出来的部分作品,仓皇逃出上海。而他已经交付给出版社,准备出版的莎士比亚戏剧译稿,则被全部焚毁。

1941年,日军再次进攻上海,朱生豪被迫再次流亡,已经翻译出来的部分莎士比亚作品又一次丢失。这不得不说是一件憾事。

林徽因家的情况与朱生豪的境遇颇为相似,因此,即使有文稿丢失,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过,再大的困难,在陈钟英眼里也不是困难。自从有了编辑林徽因诗集的想法以后,陈钟英开始找各种各样的机会,搜集散落在各个地方的林徽因的旧作,期间,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陈钟英的准备工作搁置了好长时间。一直到1983年,陈钟英终于有机会遍访林徽因的旧友、同事、亲人,从他们那里,陈钟英获取了不少林徽因的诗作。

尤其是金岳霖,面对陈钟英,深情地、款款地朗诵出了林徽因短诗《八月的忧愁》。

末了,陈钟英问了金岳霖一个颇有意思的问题:“你想对林徽因说些什么?”

金岳霖沉默许久,张口答道:“有些话,我只能对她说。”

爱一个人到了极致,就是如此。爱了就是爱了,不遮蔽,不掩饰,至于那些如诗如画如风的岁月,就让它们一起伴随着自己,消失在风尘中吧!

终其一生,林徽因的形象,在金岳霖的心目中始终是高大的、完美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林徽因圣洁的形象,一旦被别人议论开来,无疑会让金岳霖很痛心。众口难调,与其如此,还不如默默地在心里守护着她,只有这样,她才是永远属于自己的。

大爱,金岳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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