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次离婚

“吃饭了没有?饿不饿啊？”徐志摩脸上的笑容几乎堆积成了一朵花。

林徽因的目光，像晶莹剔透的珠子一般四处流转，让徐志摩整个心思完全沉没在其中，旁边的张幼仪好像根本就不存在。

“吃了，厨师今天的用料分量不对，食物有点酸！”边说话，林徽因边看了张幼仪一眼。

徐志摩也随之看向张幼仪。

如果说，以前的徐志摩只是单纯地讨厌张幼仪身上乡巴佬的味道的话，今天，徐志摩再一次将林徽因跟张幼仪放在一起比较，这才发现，真的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从外貌上来看，林徽因给人的感觉是温婉可人，活力十足，而张幼仪打眼一瞧，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姑，尽管，这次不远万里来到丈夫身边之前，张幼仪还特地嘱托哥哥去当地最时髦的商店，购置了一款粉色带花的遮阳帽，一件天蓝色且手感细腻的披肩，一身有水墨点染，颇具古风的连衣裙，但是，很遗憾，“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似乎并不是她的标配，她的穿着，好像反倒是故意与这句俗语作对，跟林徽因站在一起，妥妥的一个人见人爱的女神，一个车见车爆胎的“灾害”；

从气质上来说，林徽因毕竟是生长在书香门第的千金小姐，且不说出口成章、雍容典雅，就连日常与人交流，也是字字珠玑，基本上没有一句废话，这样的女子，想不让人爱都难；反观张幼仪，即便她也是出身于富贵之家，可是，在林徽因面前，她总是感到拘谨，总觉得自己差人家一大截，心理上的落差有了，表现在外头的给人的印象也就一般般了；

从文化上来讲，此时的林徽因已经对建筑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虽然她在欧洲游历的时间并不算很长，可是，欧洲热情而又灿烂的文化氛围早已经让她整个身心都投入了进去，再加上她原本就天资聪颖，因此，很快她就成了建筑学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张幼仪呢，虽说也在女子中学待过一段时间，思想也不是那么保守，不过，她肚子里的那点墨水，与林徽因相比，早已经褪色，不值一提。

不能比呀不能比，徐志摩暗暗地在心里感叹道。

“志摩，这位是你的妻子？”林徽因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志摩？这不是只有我才应该这么称呼他吗？这时，张幼仪不满意了。

很显然，徐志摩并没有料到林徽因会来这么一手，只见他迅速将脸庞转到林徽因那边，仔细确认过林徽因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后，他尴尬地点点头。

没错，就算他再不喜欢林徽因，可毕竟他们俩现在还是名义上的夫妻，这由不得他不承认。

“那我和她，你选谁？”林徽因开始了第二轮发问。

不得不说，这几个问题虽然简短，但却杀伤力十足，张幼仪顿时怔住了。

这么一位端庄貌美的娇小姐，说起话来却是如此地咄咄逼人，而给人的选择又是非此即彼，逼得对方不得不跟着她的思维走，确实是个厉害人儿！

张幼仪在心中暗暗赞叹。

徐志摩看看张幼仪，再瞧瞧林徽因，没有说话。

徐志摩的心里在盘算什么小九九，作为结发妻子的张幼仪是再清楚不过的了：选了她，林徽因就会马上起身离开，对于徐志摩来说，从此就没有了可以共剪西窗烛的知己，这无疑是一件憾事；可是，如果选了林徽因，张家在政界、商界的成就将不再与他有半毛钱的关系，退一步讲，这段婚姻能够继续保留，将是他徐志摩这种悠闲、富足生活能够得以存续的重要前提之一。

可能有人要说了，徐家的经济实力也不差，离了张家照样能活啊？

第一，，我们得承认徐家的家境是不错，正因为这样，徐志摩才有了出国留学的资本；

第二，张家的家境更不错，徐家充其量是钱多一点，张家的影响力可以说遍布各个领域，也就是说，对于徐家而言，张家就是一个非常粗的大腿，丢掉是非常可惜的，也是极其不明智的；

一句话，从现实的角度来说，哪怕抛开张幼仪不谈，张家人也是徐志摩不得不考虑的一个因素。

看到徐志摩迟迟没有反应，林徽因站起来就要走。

也许林徽因是故意做个样子给徐志摩看，也许林徽因是真的生气了，但无论如何，对于徐志摩而言，失去林徽因，让他重新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小家，是他极度不愿意的，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想到这儿，徐志摩赶紧起身，挡在林徽因面前。

“你想通了？”林徽因轻轻抬起眼皮，望着徐志摩。

“想通了！就你了！”徐志摩大声说道。

“我就说嘛，我们家志摩啊，是最疼我的了！”林徽因笑意盎然地瞥了张幼仪一眼。

看到林徽因向自己公开叫板，丈夫铁了心地离开自己，这样的事实，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是比天打五雷轰更重要的事。

不过，还没等张幼仪说话，徐志摩就声色俱厉地表示：“什么话也别说了，咱们离婚离定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byebye!”林徽因是怎么来的，也是怎么走的，步伐一如既往地自信，气质一如既往地高贵。

“我送你，我送你！”徐志摩抢在头里，躬身为她开门，两人手挽手，一起并肩出了房门。

太过分了！张幼仪眼前一阵眩晕，好不容易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眼泪却不争气地“刷刷刷”留下来。

流吧，让它尽情地流吧，张幼仪不去管它，现在这种已如死灰般的心情，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排解。强忍着不哭？除了把自己憋疯，毫无用处。

张幼仪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不过，她知道的是，时间肯定不短，因为，她的眼泪已经快要流干的时候，徐志摩才再一次进了房门。

找上门来还不够，两个人还要寻找私人空间，尽情地卿卿我我，是吗？你们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了？

进了家门的徐志摩，话都没说一句，鞋子直接一脱，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天哪！

张幼仪啊张幼仪，你该下决心了！